蕭雨三個人滾倒在地上的同時,那輛敞篷跑車一個側滑,從三人身邊竄過,一個人探著身子一把拽起光頭強,然後還對著蕭雨三人的方向連瞄準也沒進行,噗噗的射了兩槍,然後駕著車飛馳而去。
蕭雨三人做了滾地葫蘆,連連躲閃,米國就是這一點不好,隨便冒出個什麼人來也有可能帶著一把槍♀玩意可不是鬧著玩的,咱這血肉之軀,沒有必要和這玩意對抗。
一滾,再滾,蕭雨竄到了馬路牙子的綠化帶後面,後來的兩槍全都射在了水泥地面上,迸射出一連串的火星子來。
「呸!」秦歌噴了一口,他剛才被蕭雨拽著打了個滾的時候,臉先著地,啃了一口綠化帶的泥巴在嘴裡,別提多噁心了。「***,我的槍呢?」秦歌下意識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腰間,這才想起來來米國的時候配槍已經上交保存起來了。
蕭雨這時候也擰身竄了起來,那輛紅色的敞篷跑車速度奇快,已經跑得遠了。
「便宜了這個死光頭!」蕭雨看著那輛救走了光頭強的車子的背影,喃喃的說道。
心裡面撲通撲通的亂跳了一陣,蕭雨深吸了兩口長氣,這才穩定了心神,連忙問道:「你沒受傷吧?」
秦歌活動了一下胳膊腿兒的,這裡那裡倒是沒覺得有什麼疼痛的地方,於是說道:「還好,多虧了你躲得及時,只不過是吃了一嘴泥∞呸!」
「文翔呢?」蕭雨轉過頭來,低頭一看,昏暗的月光下文翔面色慘白,嘴唇一陣哆嗦。
剛才那突然來到的跑車裡面的人開的第一槍是奔著文翔去的。文翔在那聲槍響之後顯然也是受了傷。現在看他面色慘白,就像在臉上塗了一層白一樣,古怪的很是人。
蕭雨連忙抓住文翔的手腕,把了把脈,暗道還好,脈搏雖然虛弱一點,畢竟還活著,肯定沒有傷到要害。
「你怎麼樣?你還好吧?」蕭雨連忙問道。
今兒這點破事兒,真是倒霉透頂了。
你說是英雄救美吧,美女先一步跑了;你說教訓痞子吧,還被人打了黑槍。
那輛紅色的跑車價值不菲,看來這個光頭強在米國這片唐人街的一畝三分地上,還是有很大的勢力的。
「腿,我的腿……」文翔嘴唇一陣哆嗦,疼的臉上汗珠滾滾。
「傷到了?流血了麼?」蕭雨下意識的就去摸自己的偏光墨鏡。
這完全是一個保護自己愛護別人的下意識的動作。
見不得血,單憑這一點,就已經決定了蕭雨暫時在西醫骨傷科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建樹。
秦歌在蕭雨的授意下,全身上下的給文翔查看了一番,甚至還扒下褲子來連菊花也不放過。文翔一陣掙扎的說道:「不是那裡,是小腿兒,小腿兒……右邊,右邊。我想我是骨折了!」
秦歌粗暴的就像八百年沒見過人似的,刷刷兩把,就把文翔身上穿的一件褲子下擺扯了兩道下來,這才看到文翔傷到了小腿和腳掌的交界處,雖然沒有洞穿,卻也還是留下了一道子大約三四公分的黑不溜秋的挫裂傷,深度卻是不淺,足有半公分左右的厚度。
一股焦糊的烤肉的味道傳了過來,卻並沒有流血。應該是當時文翔做了下意識的閃避動作,這才造成那顆子彈劃著小腿蹭了過去,而沒有造成洞穿的不良後果。
蕭雨捏著文翔的小腿兩隻手交錯的活動了一下,脛腓骨沒有出現什麼明顯的挫裂傷,或者說有什麼骨折的跡象。
然而就在蕭雨抓著文翔的小腿簡單的活動了一下的時候,文翔嘴裡面就發出了一陣陣嗷嗷的喊疼的聲音。
要知道,文翔為了備戰奧運,每天都強迫自己進行高強度的體育鍛煉,那時候他腳上就是有傷,也被他自己選擇性的遺忘了。
如果不是是在疼痛太難忍得住,文翔這麼堅硬的漢子是絕對不會吐出任何聲音的。
蕭雨簡單的探查了一下,忽然明白了。文翔現在的傷,還是傷害到了他的舊傷,恰恰蹭著文翔那已經斷了的跟腱蹭了過去,兩相疊加起來,文翔這麼堅強的漢子也承受不住這份苦痛了。
「秦歌,叫車!馬上回代表團的駐地去,這裡不能久留!」蕭雨一手攙扶著連走路都有些費力的文翔,一邊衝著秦歌吩咐道。光頭強坐著跑車跑了,天知道他會不會帶著一大幫小弟捲土重來,這裡絕對不是什麼安生的地方。
敵在暗,我在明;敵人數量不知道,還帶著一定量的「重型武器」,蕭雨也不是傻子,只有先帶著兩個人衝出去再說。
剛剛還是蕭雨等人穩佔上風,一轉眼卻只有逃亡的份了。
秦歌連忙點頭,眼前的局勢不用蕭雨說他也明白。一轉身來到街邊招手叫了一輛計程車來,和蕭雨兩個人一個扶著文翔的腦袋,另一個搬著他的兩條腿,塞進了計程車裡面。
「不要回代表團駐地。」文翔忽然睜開雙眼,有些虛弱的說道:「我這樣子回去的話,會影響其他隊友的情緒。比賽還有好幾天,不能因為我一個人影響大家的成績。」
蕭雨點點頭,文翔的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文翔現在的地位,就是奧運會代表團的一個靈魂人物,現在他傷上加傷,肯定是要影響別的隊員的心情和發揮的。
「聽你的,那你說我們去哪裡?」蕭雨問道。
文翔說了一個地址。原來文翔一直就沒有和代表團的成員們住在一起,而是住在離比賽場地還有一些距離的一家賓館裡面。
計程車載著三個人返回文翔所住的賓館,蕭雨時不時的看著車子後面,並沒有發現有人跟蹤的跡象。
穿過賓館大廳,三人乘坐電梯逕自上了十八樓。文翔最討厭別人叫他死瘸子,現在也沒有辦法不承認這個現實了。蕭雨和秦歌兩人一左一右的攙扶著他,勉強還能活動,那一槍在偏那麼一點點,打在文翔的這條傷腿上,肯定是一槍兩洞的結局,保不齊這條腿就廢了。
這也是蕭雨沒有在大排檔那裡繼續糾纏的原因。相比收拾光頭強來說,保證文翔的安危,目前來說更重要一點。
文翔在兩人的攙扶下來到一八五八號房間,顫巍巍的雙手掏出房卡來劃了卡,三人側身走進屋內。
屋子裡有些昏暗,文翔把房卡插在電源開關上,猛然間雙眼瞇成了一條線。
屋子角落裡的沙發上,赫然坐著一個滿臉笑容的中年人。
「你們終於回來了。」那中年人守株待兔,笑呵呵的說道。
蕭雨和秦歌這才看清了那中年人的面容:「怎麼是你?!」
火紅色的敞篷跑車,一頭紅髮的年輕人穿著一身得體的判裝,帶著一頂棕色的判帽,一邊一隻手控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把玩著一把手槍,啪啪的旋轉兩下,甩了一個花出來§裡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偶爾夾雜著兩聲尖銳的口哨聲。
車子在城市裡轉了兩個圈之後,車度緩慢下來,順著綿延彎曲的公路,向著郊區的方向行駛過去。
「嗷嗷!」
男子尖叫了兩聲,唯一扶著方向盤的那隻手也脫離開來,甚至在車中站起身來,手舞足蹈一番。
「光!」車子不知道撞到了什麼硬物,忽然間彈跳起來,顛簸了兩下。
那紅髮男子一腳踹在方向盤上,用一隻大腳控制著方向盤,車子晃了晃,竟然被他用一隻腳固定住了,筆直的向前行駛而去。
男子經受這一下刺激,似乎更加興奮起來,一聲聲狼嚎似的尖叫,迴盪在空曠的環境下面。
忽然,這男子低下頭去,問道:「怎麼樣,夠不夠刺激?!」
坐在副駕駛上的光頭強雙手抱著自己的光頭,嚇得一陣篩糠似的胡亂哆嗦。
他是個黑社會分子不假,不過華夏國就算混黑社會的,也很少有這樣像這個紅髮男人一樣這麼瘋狂開車不怕死的異類。
只要出現哪怕一點點偏差,這輛車就會撞到公路下面,必然是車毀人亡的結局。
光頭強甚至有些後悔被這個紅髮男人所救了,早些知道這樣生不如死的折磨,還不如被蕭雨他們毒打一頓,至少不會要了自己的命。
太瘋狂了!光頭強看著脈速表,雖然現在有些減速,但車速還維持在一百五十邁以上。
一百五十邁的一輛跑車,兩個乘客,僅僅是指望著一隻腳踩著方向盤,怎麼看都有些瘋狂。
「刺刺刺刺……太刺激了。」光頭強覺得自己說話的聲音都變了≡己都聽不出來是自己在說話。
還好,前面已經有一座莊園遙遙在望。
紅髮男子有嚎叫了兩聲,這才坐下身子,專心致志的開車。
「我救了你。」光頭男子說道。
「我知道。」光頭強道。我情願你沒有救我。太他媽刺激了,這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
「現在我們去我父親那裡,你先休養一下。」紅髮男子又道:「我們之前雖然不認識,但是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文翔,還有那個叫蕭雨的年輕人。所以,我們現在就是朋友了。」
「是朋友,是朋友……」光頭強戰戰兢兢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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