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衛生局局長——的秘書,待遇自然不能與學生們一樣,同樣是傳染病,局長秘書就能一個人享用一個傳染病科的隔離單間。
鍾北山這個專家和安知安主任穿著厚重的隔離服,守候在局長秘書的身邊。學校方面還有兩個小領導同來,都陪同在隔離室的外面,一個跺著腳,一個搓著手,表現出十分焦急的樣子。
「跺腳的那個,剛從小情人的床上爬起來,搓手的那個,剛從麻將桌上趕過來。」蕭雨到了傳染病科先看到的就是這兩個學校的小領導,打趣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呢?」甘甜甜狐疑的問道。亦步亦趨的陪在蕭雨的身邊。傳染病科沉悶的氣氛有些壓抑,甘甜甜不由自主的有點緊張。
「你看他的手指。」蕭雨指了指那個搓手的胖胖的有些謝頂的男人。「抓牌,搓牌……你看看是不是這個動作?」
甘甜甜笑了笑:「我不知道打麻將是什麼呢。」
「……」
蕭雨頓時無語,深深的感覺到雞同鴨講的苦惱。
「另一個呢?你怎麼知道他剛從……什麼床上爬起來的呢?」甘甜甜知道自己一句話讓蕭雨無話可說,連忙找了個話題問道。
蕭雨順手在甘甜甜的小腦袋上劃拉了一把,笑道:「該知道的不知道,不該知道的亂問。這個是秘密,少兒不宜。」
「哼。」甘甜甜嘟著嘴說道:「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呢。假裝成熟。我不知道,你就不可以給我講講。我會認真聽著呢。我,我就是有些緊張呢。如果不是你騙我來,我才不會來這種鬼地方呢。」
講講?從小情人的床上爬起來會有什麼體貌特徵,能是隨便輕易講講的麼?
蕭雨乾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隨口說道:「討論這種問題,需要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個安靜的沒有人打擾的環境下才能進行,現在,條件不允許。」
「那,那晚上回去以後就條件允許了麼?小米會睡得很早的,不會打擾我們的呢。」甘甜甜滿臉期待,一臉無辜的可愛的表情說道。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嫩?蕭雨仔細打量了甘甜甜一下,甘甜甜被他看的有些羞澀,輕輕的別過頭去。走廊裡一片靜謐,暗影裡黑咕隆咚的燈影搖晃,嚇得甘甜甜急忙又把頭回轉過來,不由自主的向著蕭雨的身體旁邊蹭了蹭。
「你,你別那麼看著我,我會有點害怕呢。」甘甜甜吐了吐小舌頭,表情可愛的說道。
「行!咱們回去以後,找個沒有人的房間,咱們好好說道說道。」蕭雨看著甘甜甜蓓蕾初發的身體,心中一陣躁動。說道說道就說道說道,我一個大老爺們,還怕你一個小女孩不成?——萬一有坦誠相待的機會,還能趁機看看甘甜甜是不是也掛著一個同樣的玉珮。看,咱們的蕭雨,有時候也是十分純潔的。
「恩呢。」甘甜甜竟然滿口答應的應了下來,蕭雨忍了好幾忍,才忍住流鼻血的衝動,不過有些事情不是蕭雨說了算的,比如男性荷爾蒙的異常分泌,這東西主要表現在小蕭雨的身上,蕭雨已經明顯感覺出來,小傢伙已經是蠢蠢欲動,躍躍欲試了。甘甜甜啊甘甜甜,你不要這麼可愛好不好?
蕭雨覺得,自己對白展計說過的那「不喜歡太嫩的小女生」的誓言,正在被甘甜甜一點一點的逐步瓦解,直到被殺的片甲不留,體無完膚。
「蕭雨!快來快來!」鍾北山看見蕭雨的影子,如同見到了救星一般,連忙迎了出來,滿臉焦急的招呼道:「病情緊急,快點快點!」
蕭雨和甘甜甜也被要求穿上了隔離服,帽子口罩,一應俱全。兩人甚至還被要求帶上一雙手術用的膠皮手套,然後在外面再加上一層新研製出來的隔離手套。蕭雨和甘甜甜只是戴上了膠皮手套,這東西不會影響手指的靈活度,至於那厚重的隔離手套,蕭雨直接拒絕了。作為一個醫生,太影響活動的玩意是不能穿戴在身上的。
鍾北山無可奈何,只能是用碘化鉀做了一下手套四周圍的消毒。恙蟲這東西已經證實了對碘化鉀比較敏感,可以被直接殺死。至於恙蟲引起的立克次體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傳染途徑,暫時也還不是很清楚。作為醫護人員,自身的安危很多時候也不是全部都能保證的了的。
三人換了衣服,來到隔離觀察室。
安知面無表情的坐在一邊,唔的嚴嚴實實的,見到蕭雨果然領了一個小姑娘來的時候,悶悶的用鼻音哼了一聲。若是換做鍾青峰或者袁厚兩個人的話,大概其會立刻衝上來奚落一番,藉以鄙視蕭雨和甘甜甜兩個年輕的不像話的年輕人,不過安知在領導層摸爬滾打了這麼些年,自然練就了一身皮厚心黑,喜怒不形於色的高明功夫,冷哼一下,已經是情緒激動的表達了。
蕭雨也就罷了,有鍾北山的大力推崇,有過一次治療恙蟲病急症患兒的先例,看來真的是有兩把刷子的。中醫界姓蕭的人屈指可數,最牛叉的大能當屬名震中醫界的蕭小天了。這個人不知道什麼原因,已經隱退江湖多年,不過據出道的年紀分析,也不過是四十上下。蕭雨的年齡怎麼也得要二十有餘,若硬要牽扯兩人的關係的話,父子不大可能,應該是同宗族人之類的吧?
安知猜測了一番,目光又轉到甘甜甜的身上。
潛意識裡,安知已經把甘甜甜當成蕭雨帶來的陪襯,心底冷笑一聲。小樣。混官場的人,最討厭的就是受到別人的要挾。這種騙小孩子的小把戲,還是不要在我面前使用的為好。太稚嫩的手段,安知都不屑於見招拆招,太值不當了。
「先看病人吧。」安知說著,把局長秘書的病歷拿了過來。
蕭雨看了看病歷,裝模作樣的和甘甜甜討論了兩句,甘甜甜配合的很好,兩人低聲細語的說著,別人都聽不見他們說的什麼。
鍾北山在一邊心急火燎,安知在一邊不斷冷笑。
看了病例,蕭雨並沒有記住什麼。任何人書寫的病歷,都只能作為另一個臨床醫生的參考。也只是參考,真正想瞭解患者的病情,必須要親力親為才能知道。
蕭雨扶著那秘書的手腕,細心的感覺著脈搏的悅動。隨即給甘甜甜使了一個眼色,甘甜甜有樣學樣,在另一側把起脈來。寸關尺的部位原本在掌心大拇指一側,甘甜甜太過緊張,竟然把到了小指一側,不由大驚失色,說道:「沒有脈搏了呢。」
「哼!」安知多眼尖的一個人,冷哼了一聲,指著心電監護儀說道:「儀器上明明顯示,脈搏一百零四次每分鐘,蕭雨呀蕭雨,就算是裝模作樣,也得給點最起碼的道德行不行?」
鍾北山在一邊擦了一把冷汗,可惜沒有摸到自己的額頭,被碩大的防護眼鏡擋住了。
——心裡暗道,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蕭雨呀蕭雨。丟人歸丟人,別拿著性命開玩笑,尤其是領導,的秘書。
蕭雨笑了笑,心念電轉,說道:「要不安主任來試一試?——脈搏這東西,和心率不完全是一回事。寸關尺沒有脈搏悅動,這說明患者性命垂危,脈搏上移。甜甜你在肘窩處探一下。」說著使了一個眼色,指尖顫動,指了指手臂的拇指一側。
甘甜甜不再說話。細心的按照蕭雨的提示,一步步操作下來。這次甘甜甜明白一個小道理,不懂就不說話。呵呵。不說不錯,少說少錯,多說多錯。這種華夏國資深官員才能明白的道理,瞬間被甘甜甜識破了。
領導秘書性命垂危,這也是鍾北山和安知達成的一致意見,若不是這樣,安知也不會認同鍾北山的建議把蕭雨接來。
於是便沒有人說話,靜靜的看著兩個年輕人的表演。對,是表演,而不是治療。
蕭雨靜下心來的時候,便完全沉浸在患者的病情裡面。
脈搏浮大中空,虛而無力。
「用針。」蕭雨淡淡的說了一聲,取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針灸包。這套銀針是蕭雨的父親當年使用過的,據說給中南海的領導人身上使用過,帶著隱隱的帝王之氣,按照中醫玄妙的說辭,這套銀針比普通銀針更多了一分霸氣,就像一些廟裡出售的吊墜,已經「開過光」了。
酒精棉早已經準備好,簡單的消毒之後,蕭雨把銀針分為四個方位,紮在那秘書的身上。
輕提淺刺,每一針方向角度都不盡相同。入針深度,也是不一而足。最淺的,剛剛破皮,淺嘗輒止。最深的,直入肌肉深層,腹部那一針,足足有三寸長短。
「最為關鍵的一針,需要你來操作。」蕭雨使了一個眼色,把針灸包遞給甘甜甜。
「哼。」安知再次哼了一聲,做戲而已,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領導秘書能夠清醒過來,安然無恙才好。
蕭雨自顧自的解釋道:「這一針需要岐黃真氣的操控,我不能來,需要甘甜甜的操作。」也不管安知和鍾北山是不是聽見,蕭雨握著甘甜甜的小手,說道:「看你的了。我給你加油。」
「恩呢。」甘甜甜目光柔和,徹底平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