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展計從程馮馮那裡拿過來一個多半瓶的礦泉水,還有一袋薯片,蕭雨看了看,覺得湊活吧,不如一個大饅頭來得實在。不過現在誰會帶著個大饅頭呢。
「用水噴他。」蕭雨說道。
白展計嘿嘿的笑著,說道:「得令!」小心翼翼的掀開礦泉水的瓶蓋,一直脖,往嘴裡灌了一大口。
「噴。」蕭雨說道。
「咕咚!」白展計一伸脖子,直接嚥了下去。
「我讓你噴他,你喝了做什麼?」蕭雨怒道。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做不了我來。」
「做的了做的了。」白展計嘿嘿笑著,湊到蕭雨耳邊輕聲說道:「看見沒,這是半瓶水。說明什麼?說明程馮馮她喝過半瓶,老大你說說,我也對著這礦泉水瓶喝了一口,算不算間接的接了個吻呢,嘎嘎,嘎嘎嘎。」
「你!」蕭雨看著白展計,連連點頭:「我不是老大,你才是老大。你簡直是大爺了都。我以為我的臉皮就很厚了,沒想到你比我還猥瑣。」
「謝謝誇獎。」白展計又喝了一口。
「再喝下去就沒有了。」蕭雨恨聲說道:「趕緊的,把同學救活了,沒準程馮馮激情獻吻,比這間接接吻不是強多了?」
「老大說得對。」白展計眼珠一轉,想了想說道:「簡直太有道理了。」
說完,含了一口水在最裡面,撲的一聲,全噴在那暈倒的同學的臉上。
順勢,用舌頭在礦泉水的瓶子口打了一個旋,然後吧嗒吧嗒嘴,一副悠然自得佔了天大的便宜一般的表情。
「真是服了你了。」蕭雨汗了一個,說道。「給他喝口水。」
白展計轉了轉眼珠,已經拿著礦泉水瓶子接近了那男生的嘴巴,忽然又抽了回來。想了想,先把水倒進了礦泉水瓶的蓋子裡,然後在湊到那男生的嘴唇邊,餵了他一小口水。
「程馮馮只有我能接觸。」白展計小聲說道。
汗了個汗的。蕭雨都快無語凝噎了都。
在蕭雨的指點下,白展計餵了那男生幾口水,放了一個薯片在那男生的嘴角,卻不見他有什麼拒絕的動作。依舊是瞇著眼睛,要死不活的樣子。
「不會真的有事吧?」白展計問道。
同學們也都屏住呼吸,目光都在等待著蕭雨和白展計兩人的配合治療,沒有人說話,安靜得很。
「有什麼事?」蕭雨隨口應道。
「他還是不醒呀,要不我們也等等班頭,看看院方有什麼意見吧?咱倆在這這折騰,萬一折騰死了,這應該怎麼辦才好?」白展計心裡沒底的說道。
「不用,我有辦法。」蕭雨皺了皺眉,取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銀針。
「你你你,你要做什麼?」白展計驚訝的問道。
「針灸,看不出來麼?」蕭雨反問一句,一針便對著躺在地上的那個學生的耳朵眼裡面紮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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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厚直接到了姚鳴的院長辦公室,姚鳴正在和一個老爺子說話。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說笑笑著。袁厚一眼就認出來,這個陪著姚鳴說話的老頭子是李令月的爺爺***。
袁厚恭敬的打了個招呼,說起班上有個學生暈厥了的事情。
姚鳴還沒有說話,***先插言道:「我聽老姚說,蕭雨分到你的班上了?」
「是是,我一定好好照顧他。」袁厚咬著牙說出了照顧兩個字。
「不用特別照顧,當一般學生那樣就行了。」***說道。「不過既然蕭雨在,那個學生應該不會有什麼麻煩,他的水平,我信得過。」
「這,這不太好吧?」袁厚有些傻眼。「如果萬一出了事,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我作為他們的班主任老師,有必要向學校反映一下情況。」
姚鳴擺擺手,說道:「老李信得過,我就信得過,沒事了,去吧。」轉臉有對***說:「繼續繼續,接著說你和老王頭大戰三百回合的故事。」
「那天啊,對對,我想起來了,我說車一平二,他非要馬三進五……」兩個老爺子在那裡比比劃劃的,把袁厚晾在一邊。
袁厚:「我……」
「沒別的事先回去吧,第一天報名報道,事情還多著呢,去吧去吧。」姚鳴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揮著手示意袁厚趕緊先退一邊去,別影響兩個老爺子研究棋譜。
「可是……」袁厚哭喪著臉說道。
「有這個時間,你可以多處理好多事情了,去吧去吧,沒見正忙著呢。」
袁厚討了一個沒趣,灰頭喪臉的出了院長辦公室,低著頭梳著樓梯下來,到了一樓。
想了想,袁厚徑直來到政教處的辦公室。
政教處安主任出了名的鐵麵包公,不像上面兩個老傢伙包庇蕭雨,只顧得自己下棋。
袁厚進了政教處的門,便看見安知正趴在電腦前,鼓搗什麼文件之類的東西。
看看,這才是做大事的人。工作時候就是工作時候,絕不像上面兩個老傢伙似的竟然還下棋。
「安主任,安主任有這麼個事兒,那個新來的蕭雨,他……」袁厚陪著笑臉說道。這次不先說有學生暈了。暈了那不叫個事兒,事情的關鍵是這個蕭雨竟然還想著私自治療,這可了不得,非法行醫呀這是。所以袁厚決定先把蕭雨放在前面。
哼,讓你跟我鬥,有的是你的小鞋穿。
「蕭……蕭雨?」安知一邊盯著電腦屏幕,一邊沉吟了一下。面色有些凝重。
袁厚滿臉期待。
「蕭雨,哦,蕭雨。我想起來了,大一的新生。這小子了不得,是個人才。——嘿嘿,你個臭狗,讓你咬我,讓你咬我?這次咬不到了吧?蕭雨,嗯,是個人才。知道先把這狗幹掉,不錯,真不錯。」安知一邊說著,一邊點著鼠標。搖頭晃腦的,十分享受的樣子。
袁厚啞然失笑,這安知沒有和***他們一樣在下棋,反而是自己鼓搗電腦,好像裡面有什麼特別吸引他的東西一樣。湊過去一看,原來安知正在玩一個偷菜的遊戲。袁厚不由輕笑一聲說道:「這遊戲,兩年前流行過吧,現在已經沒人玩了,哈哈,哈哈。」
袁厚哈哈了兩聲之後,猛然間發覺空氣中忽然有些僵滯,氣氛好像不大對勁。
安知正冷冷的目光看著自己,菜也不偷了,握著鼠標的手也鬆開了。
就那麼冷冷的看著,也不動,也不說話。關鍵是還不眨眼,看著有些滲人。
「安,安主任,您別這麼看著我……我,我……」袁厚開始結巴起來,忽然間靈光一閃,知道自己是說錯了話,觸犯了安知的怒火。自己說他玩的遊戲兩年之前流行過,豈不是說安知現在跟不上時代,過了時了?
安知冷哼一聲,道:「說吧,找我什麼事?我現在遊戲已經不玩了,反正也已經是一個過了時的遊戲。剛才說什麼來著?蕭雨還是怎麼的?」
袁厚想了想,說道:「那個蕭雨,是分到我的班上了嗎?」——告狀什麼的,還是不要說了。聽這個安主任的口氣,蕭雨在他的心目中地位也不低。咱就別明知山有虎,偏向找死行了。
「自己去看通知,這種事也來問我?!我怎麼記得那許多。」安知不悅的擺擺手,說道:「還有別的事麼?」
「沒了沒了,安主任您忙,您忙著,我先走了。」袁厚急急忙忙的說了兩句,不等安知表示同意或者不同意,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跑出了政教處的大門。
衝出辦公樓外,袁厚出了一口長氣。媽媽的,這都是什麼事兒啊。新的學期,出師不利,都是這個蕭雨惹的禍。
走著瞧!還有的是機會。
袁厚想著,快步返回120班的教室,剛來到教室門外,就聽見一陣喧鬧聲傳了出來。
「醒了醒了。」
「睜開眼了哎。」
「草,居然給整活了,看來是我噴的這幾口水的功勞。」
最後一個聲音,明顯是白展計的,只有這小子在說話之前,鐵定先說一個「草」字,似乎不這麼說不能展現他的不一般似的。
什麼就醒了活了的?難不成是?
袁厚前腳踏進教室的門,恰恰看見蕭雨和白展計兩人正扶著那個暈過去的小子,一口一口的喂東西吃。
竟然真的好了。
那白展計一邊餵水,一邊說道:「大哥,我真是服了你了。草。這一針扎的,我還以為要把他的耳朵眼扎一個對穿呢。」
蕭雨說道:「你哪只眼睛看我扎他的耳朵眼了?分明是扎的耳中穴。」
「這個我不懂,你也別忽悠我,不過好歹他醒了,咱萬事大吉。草。」
有眼尖的學生看見了門口的袁厚,連忙說道:「袁老師,袁老師,他已經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袁厚黑著臉道:「沒事,沒事就好。」
還能說什麼?今兒真是背到家了。蕭雨這小子,簡直就是自己命中的剋星啊。
「這位同學,你自己說說,哪裡不舒服啊?為什麼會暈倒呢?」有一個學生問道。
那高瘦的漢子張了張嘴,出了一口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