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登道夫那一段抄了百十個字,覺得百度百科寫的蠻好玩的,就拿來主義了,嘿嘿:)
阿德隆酒店正前方的巴黎廣場相繼傳來柏林市民的歡呼聲和寂寥的槍聲,位於酒店二樓一處偏廳的德國政壇巨鱷不明所以,只是略微挑動緊皺的眉宇,轉瞬間便又恢復平靜。他們高高地揚起盛有白葡萄酒的高腳杯,努力讓氣氛不算熱烈的酒會繼續。
「國會選舉總算是結束了……」前帝國海軍大臣提爾皮茨西裝革履,在帝國政治家、外交官以及一些鬱鬱不得志的海陸軍元老之間游刃有餘」「。伴著巴黎廣場那邊的喧囂和突兀的槍聲,提爾皮茨揚起酒杯,隔著兩三隻人頭對現任陸軍大臣興登堡戲謔道:「魯登道夫一力扶持的格勒內爾應該已經在國會大夏宣誓就任帝國首相了吧,元帥,帝國如今已是年輕人的天下,我們這些行將就木的老傢伙到了謝幕的時候了。」
「是嗎?相比較元帥您的言不由衷,請原諒我的直白……」身材臃腫的興登堡元帥並沒有體會到提爾皮茨這番意味深長的唏噓之言,用放棄國會選舉轉而促成帝國幾乎所有反對魯登道夫勢力大聯合的興登堡此刻意氣風發,蒼老的臉上閃過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上精明,對提爾皮茨半開玩笑道:「我認為這只是年輕人的一場鬧劇,它並不符合德意志的國家利益,正如您選擇出席這場寓意和平和永遠的酒會。元帥,乾一杯,祝我們與海軍合作愉快!」
興登堡元帥輕輕搖晃高腳杯的紅酒,隔空與提爾皮茨做碰杯狀,隨後稍稍仰起頭品嚐來自萊茵蘭法爾茨的烈性白葡萄酒。
「那就……合作愉快吧。」提爾皮茨看了無論是年紀還是政治嗅覺都不適合擔任第一流政治人物的興登堡。細膩地回味著自己之前沒頭沒尾的發言,高處不勝寒的他不禁有些春意闌珊。
興登堡顯然是誤會了提爾皮茨參加由興登堡、黑德林以及馬克斯親王主持召開的和平酒會的真正意圖。
正如右翼祖國黨另一位政治領袖卡普此刻就在魯登道夫以及社會民主黨支持者雲集的柏林國會大廈,右翼祖國黨從未宣佈抵制此次國會選舉,只是憑借右翼祖國黨自身的實力,在帝國的政治版圖上謀求能夠為海軍利益張目的國會席位,它也從未明確宣佈支持此次國會選舉,只是依托老首相貝特曼霍爾維希留下的一筆並不算龐大的政治遺產,與連橫合縱的保守派保持一定的聯繫。
一再擊敗皇家海軍,打通帝國海上運輸線,切斷參戰美國支援歐洲進程以及危險美國本土。1917年的帝國戰爭海軍面對殘酷的政治鬥爭已經不需要像前三次海軍政治風暴那樣赤膊上陣,海軍以及提爾皮茨、卡普創立的右翼祖國黨只需要對兩派在進行殊死鬥爭之前秘密合流將海軍踢出局的保持一定的警惕心,耐心等待在權力鬥爭中勉強獲勝、地位不穩的一方向海軍伸出橄欖枝。
在提爾皮茨的算計中,穩坐釣魚台的海軍可以輕鬆取代權利鬥爭中的失敗者,甚至有機會在保守派和激進派鬥得兩敗俱傷之後獲取帝國至高無上的權柄。哪怕海軍天生不適合掌握政權。
再者,右翼祖國黨並不完全等同於海軍。確切說。右翼祖國黨只是承載了提爾皮茨私心的、在政黨政治層面一力支持西萊姆的政黨,就好像格勒內爾與魯登道夫創建的左翼祖國黨脫胎於陸軍,實際上卻只是魯登道夫迂迴奪取帝**事獨裁大權的工具。
「元帥,情況有些不妙……」
就在提爾皮茨端著酒杯品嚐白葡萄酒的時候,興登堡的助手匆匆走了進來,湊近陸軍大臣一通耳語。
隔著三兩隻人頭的提爾皮茨依稀聽見了「左翼祖國黨」、「失敗」、「艾伯特」和「社會民主黨」這些聽起來就令人不寒而慄的關鍵詞。
助手還未說完。興登堡元帥就已經臉色蒼白。老傢伙找來被自動解除看守政府首相職務的黑德林、攝政王地位岌岌可危的馬克斯親王,匆匆朝偏廳深處走去。
這時候,右翼祖國黨的盟友、帝國外交大臣屈耳曼走了過來,用端著酒杯的手輕輕碰了碰提爾皮茨。朝興登堡他們匆忙離開的背影努努嘴,小聲問道:「他們看起來有了大麻煩……」
「的確是大麻煩……」提爾皮茨點點頭,輕輕晃起手裡的高腳杯,良久之後才補上一句:「屈耳曼,你得適應海陸軍
分享帝國最高權力的日子了,也許這並不符合帝國傳統,可是我們別無選擇。」
屈耳曼錯愕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自貝特曼首相辭職後,飽受帝國前後兩任首相打壓的外交大臣在仇敵主持的酒會上面露喜色,毫無顧忌的哈哈大笑道:「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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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不可能!」
擱在桌案上的水杯被碰落,在地板上摔得粉碎。憤怒、疑惑、失落和絕望情緒一齊湧上魯登道夫的腦海,讓一位正值壯年的將軍直接虛脫。帝**需總監扶著椅子靠背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頹唐地坐倒在沙發上,捂著頭發出痛苦的、低沉的嘶吼聲:「除非是興登堡他們毫無底線原則地拋棄了信仰,與艾伯特這些反動分子勾結在了一起,鐵了心要將我打倒在地!」
往常幹勁十足的軍需總監從未像現在這樣焦躁不安,魯登道夫將他的手下盡數喊道他的辦公室,針對社會民主黨「公然」竊取政權這件事責備除他以外的任何一個人。魯登道夫滔滔不絕地發表著激烈的長篇議論,他的部下很難為情地坐著,到最後,魯登道夫竟因為激動而虛脫倒在地板上。
「將軍,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一屋子的將軍噤若寒蟬,也只有威廉格勒內爾少將敢在這個時候打斷魯登道夫的思路,縮著腦袋務實地詢問破局之策。
「怎麼辦?!」魯登道夫怪叫一身,從地板上爬了起來,對將軍們橫著手臂做斬首狀。「找個社會民主黨舞弊之類的緣由宣佈此次國會選舉無效,取締社會民主黨,西線陸軍分批北進鎮壓艾伯特叛亂。柏林以及周邊地區進入軍管狀態,最高司令部將擇期重新進行選取。格勒內爾,你隨便羅列一些罪名,配合柏林駐軍、憲兵和軍警趁機清洗掉一些可惡的老傢伙。還有,給予海軍最大的權利,邀請他們聯合執政,陸軍現在需要海軍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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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需總監一聲令下,受魯登道夫控制的柏林戍衛部隊掃蕩保守派的行動開始進一步升級。
選舉結束的瞬間,只有一些支持興登堡、黑德林以及馬克斯親王的保守勢力外圍組織被自以為掌握帝國全部權力的陸軍鎮壓,柏林槍聲稀稀落落。魯登道夫下達清洗命令後,範圍很快擴大至在柏林街頭慶祝選舉勝利的社會民主黨人。最高司令部「選舉無效、柏林軍管」的通告激怒了社會民主黨,於是巴黎廣場和菩提樹下大街上演遊行民眾對抗馬克沁機槍,社會民主黨秘密武裝對抗柏林駐軍的火爆場面。
社會民主黨和容克地主激烈的反抗觸動了陸軍高度緊繃的神經,旨在清除政敵的陸軍清洗運動和柏林市民起義交織在一起,於是德國首都的局勢變得再也不受控制。
覺得自己被出賣和愚弄的柏林駐軍官兵將槍口對準任何膽敢污蔑、詆毀甚至僅僅只是抱怨陸軍的可憐蟲,到最後,就連一些德高望重的政界名流在這場騷亂中也無法倖免,在第三次海軍政治風暴中發揮重要作用的帝國容克地主保守派領袖諾曼就在他的一處私人別墅中被陸軍亂槍打死。
阿德隆酒店外槍聲大作,和平酒會的主持者和參與者亂成一團。提爾皮茨看著幾個小時前還在自鳴得意,如今已經變得六神無主的興登堡元帥,不由得輕蔑搖頭。
魯登道夫固然是陸軍第一號實權人物和柏林駐軍最高指揮官,但興登堡終究是陸軍名義上的最高領袖,魯登道夫即便再飛揚跋扈也無法屏蔽他與陸軍的聯繫。
國會選舉結束後柏林街頭第一時間傳來的槍聲證明魯登道夫對保守派早有預謀,而成為陸軍總參謀長的興登堡居然對此一無所知,保守派不丟掉政權當真是沒了天理。
「屈爾曼先生,該是告辭的時候了。」提爾皮茨不顧馬克斯親王的極力挽留,轉身對屈爾曼玩笑道:「魯登道夫將軍忙著對付保守派和社會民主黨,想必沒有功夫理會我們這些海裡的小魚小蝦!」
屈爾曼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職業微笑,躬身拉開酒會偏廳的正門,對提爾皮茨做邀請的姿勢。
顯露浮華氣息的白色正門剛被屈爾曼拉開,清脆的槍聲便傳了過來。屈爾曼目瞪口呆地看著提爾皮茨捂著滲血的胸口,無力地軟倒在地板上,一夥陸軍士兵緊接著生硬地闖進酒會偏廳,為首的一名紮著武裝帶的陸軍中尉吹了吹手槍槍口的青煙,神色冷峻:「先生們,你們被捕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