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別擔心我工作,還有最後一個備胎,如果這個也沒了,那就專職寫作吧,各種秀下限……還有,明天海戰開始!)
「與西萊姆站在同一座戰壕的感覺的確不錯,對岸的英國佬,這下你們該方寸大亂了吧……」
威廉港,親手送走「第一偵查集群」並且號令第二戰列艦隊轉向的雷德爾站在傑德號運輸艦上,用盡了許多年都未曾有過的意氣風發,對蒼涼的北海抒發最後的恣肆汪洋:
「倫敦應該已經下令快速艦隊返航了吧?我不介意再給你們添一把火!」
倫敦,英國海軍總部燈火通明,風度翩翩的海軍軍官們徹夜未眠,忙的焦頭爛額。
「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
傑克遜上尉第一時間收到來自威廉港的有關於德國第一偵查集群秘密出海的情報。
傑克遜的臉色瞬間陰沉起來,當海軍上尉將他的視線從擱在桌案上的、經由「第40號房間」破譯的情報紙上收回來時,只感覺前所未有的頭暈目眩。
海軍上尉身形晃了晃,不好的回憶沉渣泛起,如潮水般襲來,輕易摧毀了傑克遜理智的堤壩。
傑克遜清楚的記得那是1915年,斯卡格拉克海峽海戰前夕,就是在陰暗潮濕的倫敦海軍總部,傑克遜上尉先是收到大洋艦隊出海的消息,隨後收到協約國地中海穆德羅斯灣慘敗的戰報。
那時候,穆德羅斯灣慘敗的消息宛若千斤重石壓在海軍部眾人身上,迫使傑利科將軍和貝蒂將軍為了挽回皇家海軍的榮譽,不得不臨時改變作戰目標,將一場旨在偷襲赫爾戈蘭灣的戰術行動升級成為一場充滿了欺騙與反欺騙的無畏艦時代巔峰決戰。
定乾坤的一戰,臨時改變作戰意圖的皇家海軍因為準備不足而一敗塗地」章節」。這一次,皇家海軍似乎又要改變作戰目標,而結果會有所不同嗎?
強烈的恐慌佔據了傑克遜的心神,直到上尉失手打翻了水杯,寂靜的辦公室內傳來清脆的、經久不息的破碎聲,傑克遜這才記起來應該向上司報告。
「威廉港情報小組確認德國人於清晨三時四十分左右出港。大洋艦隊旗艦巴伐利亞號也下令讓突襲艦隊向南機動,避免暴露行蹤。」
緊急會議在海軍大臣阿瑟貝爾福的辦公室內召開,為了避免海軍部的恐慌性情緒,也為了對「第40號房間」成果的保密,出席會議的海軍高層極為有限。僅僅只有四位海務大臣、海軍總參謀長傑利科和情報部長威廉r霍爾。
作為情報部長的霍爾當仁不讓地率先發言,而血淋淋的歷史將證明他的觀點只是從未經歷過任何一場海上戰事的生意氣:
「貝爾福先生,卡爾索普將軍,傑利科將軍,根據『第40號房間』和威廉港情報小組的情報。我們有理由認為德國人的終極目標就是摧毀貝蒂將軍的快速艦隊,情報部建議快速艦隊立刻放棄圍剿計劃。選擇返航。」
主持會議的海軍大臣阿瑟貝爾福對霍爾的建議不置可否。半路出家的海軍大臣銳利的目光在辦公室內一眾海軍高層官員的臉上一一逡巡而過,最後落在了第一海務大臣高夫卡爾索普臉上,催促這位更像是文官而不是將軍的第一海務大臣發言。
「將軍們,作為半輩子都沒有接觸過海軍的文官,我已經將我力所能及的事情都做完了,現在是作為職業軍人的你們展現能力的時候。我需要你們給我一點專業意見。」
第一海務大臣高夫卡爾索普喉結動了動,可半響也沒說出話來,只是接過霍爾手中的兩封情報,鎖著腦袋假裝字字推敲。其他三名海務大臣也是噤若寒蟬。
看到眼前這番場景,海軍總參謀長傑利科上」」將不由得輕歎了一口氣,覺得戴維貝蒂的激進主張也不無道理,皇家海軍確實需要那麼一點點剛強和倔強。
的確,大艦隊在武器層面已經實現重建,甚至比此前的任何時候都要強大,可在精神層面上,這支艦隊卻不復它用百年時間淬煉成的納爾遜精神,在德國海軍確切說是西萊姆的陰影下變得愈發保守。
從另一個方面來看,曾經擔任過大艦隊總司令背負無數罵名的傑利科又很能理解海務大臣們的小心謹慎。
做出使用不列顛人民不惜耗費十數億英鎊堆砌出來的艦隊投入決戰的決定原本就是很艱難的事情,更何況不列顛人是世界上對海軍勝利最挑剔的種族,更何況如今是大艦隊打腫臉重建後,舉國上下充斥著輸不起心態的1917年,決策的壓力要遠遠大於1915年,一旦重演斯卡格拉克海峽海戰,其下場絕對不是跨海前往法國前線鏖戰所能了結的。
在怒其不爭的海軍阿瑟王發火之前,傑利科上將和稀泥似的開口了,發言的內容絲毫不出在場所有人的意外:
「赫爾戈蘭灣距離斯卡伯勒地區有三百海里,折算成德國第一偵查集群額航程也就是十五個小時左右,距離多格爾沙洲南部只有兩百海里,折算航程只有十個小時。」
傑利科上將從辦公桌故紙堆裡翻出一份地圖,熨平後鋪在辦公桌上,又從筆筒裡掏出直尺、圓規和鉛筆,在海軍大臣的辦公室裡進行簡單的圖紙作業和計算。
「快速艦隊於21時11分離開弗斯灣,大致行駛到紐卡爾斯以北海域,距離德國人可能的突襲點斯卡伯勒還有四至五個小時。如果繼續圍剿計劃,我們就必須放棄吸引大洋艦隊決戰的後續計劃,因為交戰地點更靠近德國,我們得不到大艦隊本隊的支援;此外,快速艦隊需要向南開進兩至三個小時,在兩個小時內找到德國突襲艦隊並且注意規避氣勢洶洶衝過來的德國第一偵查集群。反過來,如果我們放棄圍剿計劃。那麼就天下太平…」大國海魂第九章決戰奧克尼(五)」…」
傑利科做了一個擁抱世界的動作,在場的英國海軍高層們因為傑利科俏皮的言語而笑了出聲。
傑利科就是傑利科,可以這麼說,他反對過皇家海軍每一場海戰。
傑利科為了促成快速艦隊的返航,故意忽略了第三種情況:如果西萊姆發現快速艦隊返航,他會毫不猶豫的讓向南機動的突襲艦隊假戲真做。正是基於這一點,海務大臣們不願意因為輕易坦露個人觀點而承擔某些責任。
西萊姆就是西萊姆,一出手就是解不開的死局:
快速艦隊的確可以抽身就走,第一偵查集群縱使戰力再強也無法賽亞人一般瞬間跨越北海,可一旦快速艦隊離開。潛伏在北海南部的德國突襲艦隊就可以從容不迫地偷襲不列顛的東部海岸線。
南下更是一條凶險之路,如果沒能及時發現並且幹掉德國人藏在北海的那支匕首,快速艦隊很有可能被洶湧而來的德國第一偵查集群反噬。一旦快速艦隊遭遇重創甚至全軍覆沒,且不提誰會是這場戰役的替罪羊,剛剛有了起色的皇家海軍又該如何自立於這片星辰大海?!
留在斯卡伯勒附近震懾宵小也不算是一個好的選擇。快速艦隊的聲望級和伊麗莎白女王級戰巡排水量均超過三萬噸,而不列顛島這段海岸線比較平直。整個斯卡伯勒地區鮮有優良深港。即便有也缺乏完善的軍港防護火力。
雖然在場的海軍高層都覺察到傑利科話裡話外的偏頗,但卻不約而同的保持緘默。
是的,傑利科是個徹頭徹尾的保守主義者,但是切不可因此看輕他,或許傑利科在ri不落帝國在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中唯一的智者。海軍大臣們處在高處不勝寒的位置,權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除了欽佩傑利科不惜站出來背黑鍋也要扼殺任何冒進和失利因素的儻蕩,打定主意將這默契進行到底。」大國海魂」讓下面的毛頭小子們和戴維貝蒂那個無知無畏的傢伙去妄想戰爭吧,不列顛暫時不需要戰爭!
職業軍官們很快便在悄無聲息之間統一了意見,欠了點軍事素養的貝爾福隱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不過他還是選擇相信職業軍人的判斷。
「那就讓快速艦隊返航吧!還有,讓大艦隊與美國分艦隊匯合後一起南下,接應快速艦隊!」
「倫敦應該已經下令快速艦隊返航了吧?我不介意再給你們添一把火!」
暗夜下的交鋒仍在繼續,傑利科千方百計說服海軍部放棄此次行動,這一邊,德國海軍參謀長雷德爾早已按耐不住,迫不及待地發起新的戰術欺騙動作。他召來怏怏不快的傑德號運輸艦艦長黑格,讓老艦長繼續昧著良心傳播假消息:
「以旗艦巴伐利亞的名義發報,提醒南下機動的突襲艦隊不要離開英國海岸線太遠!」
電報毫不意外地出現在了傑克遜上尉的手中,直到這時,情報部長霍爾才知道德國突襲艦隊向南機動動作的價值絕不僅僅只是戰術機動而已,那是一柄暫時掩飾去嗜血氣息的鋒利匕首,只要不列顛放鬆警惕,它就敢亮出利芒!
爭論再次爆發了,情報部長霍爾堅持將快速艦隊留在斯卡伯勒地區附近,國防委員會在海軍的代表是他最有利的支持者只要德國人炮擊不列顛本土,無法直接對付無能海軍部的不列顛民眾一定會選擇踏平成員複雜權威不高的國防委員會。
國防委員會代表宣稱要將此事捅到議會,海務大臣與海軍總參謀長組成的保守聯盟搖搖欲墜,這時,遠在斯卡帕灣的戴維貝蒂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意見,讓快速艦隊暫時進駐蒂斯河河口。
這顯然是一步妙棋,雖然蒂斯河河口裝不下快速艦隊十艘戰列巡洋艦,也沒有完善的防禦工事,但是它的地理位置實在是太過優越:」」蒂斯河河口距離斯卡伯勒地區只有兩個小時的航程,如果德國突襲艦隊膽敢頂風作案,快速艦隊完全有能力趕過去教訓那些步履蹣跚的德系老爺艦。如果第一偵查集群執意要對付快速艦隊,擁有情報優勢的快速艦隊也能夠奪命狂奔至紐卡斯爾,資本家對私人產業保護的力度毋庸置疑,泰恩河的防禦措施還是值得信賴的。
海軍部採納了貝蒂的意見,凌晨4時30分,快速艦隊司令蘭帕德收到海軍部最終電報,雖然那些樂觀已經冷卻了不少,但是他仍舊還是依照海軍總部的命令,下令艦隊轉向蒂斯河河口。
「一番交鋒下來,手裡的好牌竟然被海蒂西萊姆一個人毀去大半……」
遙遠的斯卡帕灣,快到夏日天空本該放亮的時間,大艦隊本隊的主力艦一艘接著一艘駛出軍港,朝北大西洋一側駛去。貝蒂望著海灣內瀰散不去的大霧和晦暗的天空,忍不住伸出四根手指:
「不過北海的天空即將放晴,西萊姆,你的底牌也就這麼多了吧,而我還有四艘多出來的主力艦!」
奧克尼群島的戴維貝蒂豪情萬丈,率領他的艦隊溜出斯卡帕灣,藉著北海常有的海霧出海接應遠道而來的四艘美國戰列艦,而北海另一端的威廉港,英國諜報小組已經手腳冰涼。
德國比英國快了一個時區,斯卡帕灣仍舊大霧迷茫,而傑德灣上空的海霧已經消散了不少,透過稀薄的海霧,英國諜報組長發現威廉港空空蕩蕩。
是的,本該軍艦密佈桅桿如雲的大洋艦隊母港威廉港空空蕩蕩,沒有12寸主炮,沒有長艏樓船型,更沒有三腳主桅,沒有拿sāo,沒有國王,更沒有巴伐利亞,十九艘戰列艦不翼而飛。
「該死的,西萊姆把他的玩具變哪兒去了?!」諜報組長望著寂靜的軍港,發出絕望的吶喊聲。
漸趨放亮的北海深處,西萊姆的玩具大洋艦隊本隊十九艘戰列艦和第一偵查集群八艘戰列巡洋艦切出一道鋒利的直線,堅定地朝某個方向直撲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