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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二十年 第四章 力挽狂瀾(四)【決戰,求訂閱】 文 / 夏天的風和雨

    (與容克、皇帝的決戰開始了!還有,在林海那邊被書迷打臉了,哎,咱也無恥的求訂閱。)

    德國人是如此的愛戴海蒂-西萊姆,以至於他們關心有關於海蒂-西萊姆的每一則消息。

    1917年5月29日凌晨,德意志人還未消化海蒂-西萊姆成功說服波羅的海叛亂艦隊開放霍爾特瑙船閘的消息,他們就被海蒂-西萊姆上將被叛軍重重包圍生死未卜的傳言震驚了。

    柏林如何得知西萊姆被叛軍圍困的消息已經不可考證,最高司令部懷疑是馬克斯-霍夫曼領導的東線統帥部故意拆台,夏洛騰堡宮和帝國首相懷疑認為這是海蒂-西萊姆故意逼宮,社會民主黨右翼分子和一部分容克勢力則堅信這是德國**的陰謀。總之那一夜,柏林流傳著種種誇大其詞自相矛盾的流言。

    有人說海蒂-西萊姆冒進,率領兩千多名海軍陸戰隊深入叛軍盤踞的基爾市中心以解市政廳之圍,隨後被數千名工人武裝包圍。也有人說是最高司令部故意見死不救,下令部署在基爾外圍的幾支平叛部隊按兵不動,導致海蒂-西萊姆孤軍深入,隨後被數千名工人武裝重重包圍。有人說海蒂-西萊姆上將還在戰鬥,向基爾市政廳那樣固守待援,也有人預言海蒂-西萊姆上將兵敗被俘,被迫加入德國**,德國將引來更大規模的騷亂,還有人言之鑿鑿地說海蒂-西萊姆已經陣亡,帝國失去了它有史以來最優秀的一位海軍統帥。

    不管哪些言論更接近事實,一位戰功赫赫的德國海軍上將,一位在全世界範圍內都享有盛名的海軍名將被基爾叛軍勢力包圍生命危在旦夕卻是不爭的事實。雖然最高司令部和夏洛騰堡宮對海蒂-西萊姆的生死無不懷著險惡的淡漠。但是29日凌晨,被嚴密封鎖的消息揭穿後。最高司令部和夏洛騰堡宮的主人們不得不打起精神,惺惺作態地下令增援基爾,解救海蒂-西萊姆。

    不是最高司令部和夏洛騰堡宮突然轉性,而是他們承受不起海蒂-西萊姆被叛軍殺害或者俘虜的結果。

    海蒂-西萊姆是帝國海軍的精神領袖,在帝國內部和盟友之間擁有廣泛的影響力,他們擔心放任海蒂-西萊姆走上絕境會引發海軍對帝國的離心離德,打擊帝國和盟友軍心士氣,讓帝國國內的叛亂勢力更加猖獗!

    新的作戰指令被下達:在基爾東南方向的漢諾威擲彈兵團被命令火速增援基爾,雖然這支部隊已經在海因-特台爾曼上校的率領下接近基爾外圍。梅克倫堡預備役師被要求於29日上午十時之前抵達基爾。掃蕩和消滅盤踞在基爾外圍的叛軍和暴徒。柏林援軍再次上路,最遲後天全部抵達基爾。

    海蒂-西萊姆為圍的消息同樣傳到在霍爾特瑙船閘下錨的波羅的海起義艦隊。

    起義艦隊總司令斯特拉瑟看到了機會,德國**發展的水兵在起義艦隊內部大肆釋放流言,百般詆毀海蒂-西萊姆對革命的仇視。嘲笑他根本就是「容克和大資產階級的走狗」。斯特拉瑟更是赤膊上陣,煽動一批水兵衝擊海蒂-西萊姆留在起義艦隊內部的聯絡員。

    斯特拉瑟的計策是成功的,起義艦隊內部的確有不少水兵同情革命。同情工人,對容克和大資產階級把持這個國家的一切心懷不滿。不過,得意洋洋的斯特拉瑟卻也忘記了許多水兵對基爾起義的態度僅限於同情或者起初的盲從,比起虛無的社會主義和**,他們更希望獲得公平的待遇、麵包、薪水和和平,他們已經厭倦了德共黨員不切實際的鼓吹。而海蒂-西萊姆從來都是腳踏實地。

    起義艦隊很快分裂了,原本就對社會主義不感冒的水兵從盲從的狀態中走了過來。與西萊姆將軍留在起義艦隊的聯絡軍官站在一起。如果不是雙方實力均等,只怕衝突早就爆發了。

    斯特拉瑟徹底失去了對艦隊的控制,雖然他將支持他的勢力集中在起義艦隊的軍艦上,將漸漸傾向「投降」的水兵留在霍爾特瑙船閘,但是誰都知道失去絕大部分低級軍官和部分水兵支持的斯特拉瑟根本無法將起義艦隊開出霍爾特瑙船閘錨地。

    在這種情況下,斯特拉瑟只能等基爾的消息,只要德國**在基爾站穩腳跟,重新控制起義艦隊就還有希望。斯特拉瑟知道基爾叛亂只不過是德國**實力的冰山一角,斯巴達同盟在石勒蘇益格-赫爾斯泰因州、在柏林、慕尼黑和不萊梅還有尚未浮出水面的戰力,不萊梅極左勢力也是他們天然的同盟。至於獨立社會民主黨,那是個比斯巴達同盟還要強大的存在,雖然他們態度比斯巴達同盟溫和,但無可否認的是獨立社會民黨已經被他們斯巴達同盟拉下水。

    1917年5月29日,天剛濛濛亮,新的戰力抵達基爾。

    從但澤灣駛來的海軍登陸艦隊在幾艘輕型軍艦的護送下緩緩駛入基爾港。運兵船放下舷梯,穿著黑色制服的士兵在軍官的率領下走下運兵船,在寬敞的碼頭上列隊。運兵船自帶的中小型吊臂全負荷運轉,將海軍陸戰隊的輕重武器卸載在基爾碼頭。

    其實但澤灣陸戰隊士兵抵達基爾港的時候已經很疲憊了,可是他們絲毫不敢休息。雖然基爾海軍基地很安全,可是只要這些尚未經歷過戰爭的幼雛稍稍抬頭就能看見基爾市中心那邊的火光和滾滾濃煙,再者,他們的精神領袖海蒂-西萊姆就在基爾市中心,就在那濃郁著死亡和鮮血氣息的基爾市中心,就在槍炮聲震耳欲聾的基爾市中心!

    不到半個小時的休整時間後,由但澤灣海軍陸戰隊、第二偵查艦隊水兵、波羅的海艦隊水兵組成的,兵力超過三千六百人的增援部隊出發了。

    通往市中心的道路已經被海蒂-西萊姆率領的陸戰隊士兵掃蕩過一遍,由於基爾市政廳戰事和霍爾斯騰街戰事吸引並牽扯了基爾工人武裝的全部精力。基爾港援兵一路上僅僅遭遇一些乘機作亂的宵小之輩,簡單驅散他們後。基爾港增援部隊深入基爾市中心,並且在靠近斯騰澤爾街的地方遭遇試圖從霍爾斯騰街北部迂迴包抄的夏林登工人糾察隊。

    夏林登工人糾察隊兵力大約有九百人,迎頭撞上基爾港援兵後,老練的夏林登工人糾察隊隊長並沒有輕易讓他道路,而是將全部兵力投入戰鬥,打起來殘酷的防禦戰。

    夏林登工人糾察隊隊長知道霍爾斯騰街那邊的戰事即將結束,在最後關頭,他必須頂住基爾港方向的援兵,為布朗特委員和工人糾察隊的同志爭取時間。

    基爾港援兵同樣知道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從夏林登工人糾察隊的抵抗烈度就能得知海蒂-西萊姆將軍的近況。短兵相接後,雙方紛紛拿出看家本領,在狹窄的空間生死相搏。

    「陸戰隊,衝鋒!」低級軍官和士官拔出戰刀。揮舞著手槍率領下屬頂著夏林登工人糾察隊的子彈。發起凶悍的衝鋒,用殘酷的白刃戰鑿穿了夏林登工人糾察隊匆忙佈置的防線。

    基爾港援兵沒有時間統計戰損,留下一支打掃戰爭的分隊後。陸戰隊繼續前進,朝戰場中央——霍爾斯騰街衝去。

    由於鐵路線被破壞,漢諾威擲彈兵團被迫在距離基爾十五公里的地方下車。

    參謀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對照基爾戡亂司令部發來的電報分析海蒂-西萊姆所在的位置,商討前進線路。低級軍官在咆哮,招呼他的士兵列隊。檢查武器裝備,炮兵和輜重兵在搬動他們的大傢伙。將一箱箱彈藥從火車車廂移到輜重車上。

    「最高司令部急電:漢諾威擲彈兵團務必於29日上午九時之前抵達基爾,解救海蒂-西萊姆。此電報萬分火急,如有耽誤軍法從事。最高司令部,1917年5月29日。」

    擲彈兵團參謀長心有慼慼地念完最高司令部的最新的「急電」,忍不住搖頭道:

    「上校,您的決定是對的。論殺伐果決,我們的魯登道夫將軍比海軍的海蒂-西萊姆可差的太遠了……」

    「不是魯登道夫將軍不夠幹練,而是他想太多了,不比海軍的海蒂-西萊姆專一。」海因-特台爾曼掂了掂手裡厚厚一沓或是來自最高司令部和夏洛騰堡宮或是東線統帥部和基爾戡亂司令部的電報紙,嘲笑道:「既想盡快解決基爾叛亂避免前線戰事惡化又想藉著基爾叛亂從夏洛騰堡宮和帝國政府那邊獲得更多的權利,還要藉故打擊海軍,這世上哪有這麼完美的事情?!」

    海因-特台爾曼上校不再糾結帝國高層的混亂和多變,下令進軍基爾。

    基爾叛亂後,德共很快掌握了大半個基爾、石勒蘇益格中南部和赫爾斯泰因北部地區,不過除了基爾,德共在其他地區的勢力不夠強大,故而最高司令部作戰處會將掃蕩基爾外圍的任務交給戰鬥力並不強大,兵力也只有七千多人的梅克倫堡預備役師。

    作為在東線戰場上淬煉過的精銳之師,漢諾威擲彈兵團很快就驅散了盤踞在基爾東南部的一些遊兵散勇,而後在地圖的指引下向基爾市中心開進。

    基爾叛亂後第三天,陸軍援兵首次踏足基爾。當漢諾威擲彈兵團的士兵走進基爾市時,他們被驚呆了,在他們前進的道路上,政府軍和叛軍廝殺過的痕跡隨處可見。

    環境優美的基爾富人區火光沖天,從戰場上潰敗的遊兵散勇在這裡大肆燒殺掠奪。街道繁華地段幾成廢墟,商店的櫥窗被打碎了,招牌被懸在空中飄來蕩去,路燈桿和斷裂的電線隨處可見,還有不少洋灰建築上遍佈大大小小的彈坑。

    海因-特台爾曼上校終於知道海蒂-西萊姆為何會如此急迫的要求結束基爾叛亂,明知道自己有可能會因此送命也要深入基爾,逼迫陸軍和政府解開對陸軍的禁錮,平息基爾叛亂。

    「西萊姆是個英雄!」海因-特台爾曼上校由衷地稱讚了海蒂-西萊姆一句,不是因為他是一位傑出的海軍統帥。而是因為他的品格,他值得尊敬!

    漢諾威擲彈兵團逼近基爾槍聲最激烈的街區。沿途遭遇的抵抗越來越激烈。進入上林登街區後,海因-特台爾曼上校遭遇一支兵力大約千人左右的阻擊部隊。

    交火後,上校驚訝地發現最新出現的那支叛軍戰鬥素養並不是他們正規軍差,而且戰鬥意志要遠遠超過他們。漢諾威擲彈兵團耗費不少精力擊潰了對面那支難纏的力量。

    「霍爾斯騰街區和上林登街區都出現了反動派的援軍,布朗特委員那邊的壓力相當大。既然市政廳這邊的戰事已經接近尾聲,我們不妨向霍爾斯騰街那邊增兵!」

    基爾市政廳,五千多名前帝國正規軍正在挨個清剿依托房間負隅頑抗的抵抗勢力。這些精銳的陸軍士兵並不莽撞,他們砸開每一個房間大門,然後將掐著延時時間的手雷扔進去。製造一輪又一輪血雨腥風。

    指揮基爾市政廳外圍工人武裝的德共軍事委員望著革命一號人物艾伯特,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布朗特執委手中有九千名工人糾察隊士兵,還有近五千多名工人武裝配合,基爾近一半的革命武裝都在他手中。雖然有小股增援突破我們外圍的防線。但是我相信布朗特執委能夠應付!」

    艾伯特並不回頭去看那名擔憂霍爾斯騰街戰事的軍事委員。而是異常冷靜地看著基爾市政廳最後一個還在抵抗的房間窗口突然爆出一團泛著死亡寒氣的濃煙。

    「而且示敵以弱不正是我們起初的計劃嗎?」

    軍事委員突然想明白了什麼,他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指著不怒自威的德共總書記艾伯特。眼睛瞳孔不斷收縮,嘴唇抖顫了半天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伴著刺眼的光線和那一團濃煙,市政廳戰事結束了,基爾革命武裝歷時三天終於攻佔基爾市政廳,標誌著基爾控制權徹底易手。

    革命武裝和工人歡呼雀躍,他們對天鳴槍釋放自己的情緒。他們爬上基爾市政廳穹頂,摘下國旗踐踏鷹徽。他們高高舉起他們手中的步槍,慶祝偉大的勝利。

    就在這一刻,基爾的天空徹底放亮了,第一縷陽光懶洋洋地灑在基爾的土地上,那樣溫暖,那樣溫馨,那樣純淨。

    是的,太陽出來了,東昇的旭日努力釋放它的光和熱,刺透在戰場上空搖曳著的硝煙,打在王海蒂的臉上,那樣溫暖,那樣溫馨,那樣純淨。

    王海蒂嘴裡叼著一根沒有點著的香煙,抓著那支異常難看但卻威風凜凜的鏡面匣子,靠在一處遍佈彈痕的工事後面,偶爾雙槍李向陽似的開槍還擊。

    子彈噗噗地打在王海蒂依仗的工事上,飛濺起無數小石子和粉塵,讓穿著海軍上將制服的王海蒂灰頭土臉。王海蒂拍了拍被灰塵染白了的頭,抬起被37直射炮彈片刮開一道大口子的右臂,緊了緊纏在手臂上的繃帶再次探頭扣動扳機。

    手槍子彈很快被打空了,扳機發出「卡卡卡」的聲音。王海蒂懶得確認是否獲得戰果,而是叼著香煙靠在工事背後休整。

    「將軍,您後悔嗎?」身邊的陸戰隊士兵越來越少,陣地被壓縮在不到一千米的範圍內。勞倫上校捂著染血的腹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齜牙咧嘴地問道。

    「後悔?」王海蒂拔出手槍空空如也的彈夾,從上衣口袋裡摸出最後一顆子彈壓進彈夾中,叼著香煙癡癡地笑:「怎麼不後悔?!我太高估我自己了,以為我可以突入基爾市政廳,給叛軍一個措手不及,與市政廳那邊匯合。我以為我可以拿自己的性命迫使帝國不再糾結那些政治鬥爭,讓基爾早一點遠離戰爭,可現在,我距離市政廳還有幾條街,距離我家也還有七八公里的距離,我不僅沒能救下基爾,也沒能趕去保護我的家人!」

    勞倫上校知道海軍上將嘴上說著各種懊悔,其實內心風平浪靜,知道帝國海軍戰神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來的最後一顆子彈其實留給他自己的,他或許早就意料到這一刻。

    在子彈亂飛的戰場上,勞倫發現他的眼睛裡突然多了一層濕漉漉的霧氣。

    「將軍,您是英雄!與您共事是我的榮幸!」

    「英雄……」王海蒂反覆品味這個被別人說爛了的詞彙,丟了魂魄似的叼著來不及點著的香煙,那些早已忘記的,剛剛忘記的和現在經歷的畫面如同幻燈片飛快地閃進他的腦海。

    記得很久以前,有個不想被父親、丈夫、女婿這些勞什子的名頭羈絆他年輕的腳步的年輕學生,記得很久以前,有個因為貪生怕死所以總是拿一些矯情的理由來搪塞看好他的長官的年輕士兵。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也能像個男人一般偉岸地看待屬於我的義務和責任?

    王海蒂一邊摸索火柴盒一邊胡思亂想著。

    「西萊姆,談判吧……」

    戰場上,槍聲驟然停歇了。陸戰隊士兵驚詫地探出半個腦袋打量突然陷入死一般沉寂的戰場,然後看見一位背對著陽光,將臉龐隱藏在黑暗中的工人頭目從一處掩體後面鑽了出來,踩著破碎的石塊、辟里啪啦作響的燃著的樹枝、士兵的殘肢血漿緩緩走了過來。

    「是布朗特?」聽見那熟悉的聲音,王海蒂抓著火柴盒的手不自覺地垂了下來,疑惑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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