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格爾沙洲海戰寫的很粗糙,惡補了不少海軍知識,決心稍稍向技術文靠攏一下,不知道這種嘗試可行否?】
王海蒂絲毫不掩飾他搶佔t字橫頭的意圖,五艘戰巡切出角度,全速趕超夙敵第一戰巡艦隊。[]
即便沒有多格爾淺灘的淬煉,貝蒂也絕不會低估德國主力艦的生存性。21000碼的距離進行炮戰為時尚早,即便進行炮戰,第一戰巡艦隊占不得任何便宜,於是他將快速艦隊航速提升到極致,並且蠻橫的下達了迫近第一偵查艦隊的指令,不惜做出德國人不屑一顧的貼身肉搏姿態。
決死衝鋒?如今可不是利薩海戰的年代,多格爾沙洲亂戰加近戰流也幾乎不可複製,德國人絕對有信心將英國人那些水線帶至不過9英吋(229毫米)的渣渣貨在9公里之外魂斷北海!
17時51分,兩支艦隊的距離迫近至18000碼,儘管視線不佳,可兩支艦隊的水兵都能清晰分辨出對方主力艦遙指的炮口。
「英國人想纏住我們?」作為德國海軍戰神僅有的敵手,貝蒂絕非易於之輩,可除了南下北海時的令人驚艷的日德蘭魅影,戴維-貝蒂在海戰前的戰術動作無論怎麼看都是昏招迭出。總參謀官辛格萊爾將兩支艦隊的航行軌跡草圖抓在手上,百思不得其解:「就憑那兩艘行動遲緩的女王級?」
戰前不怎麼美妙的預感如潮水般襲來,與剛擺脫德國內部保守派的羈絆,摩拳擦掌的想要在日德蘭大幹一場,用華麗的決戰結束北海水面戰事的急切心理悖逆衝突。在海洋上素來殺伐果決的王海蒂遲疑了,英國人輸不起,德國人也輸不起,追隨他或者為他背書的海軍人更加輸不起。
17時51分,更高處的瞭望塔發現第一戰巡艦隊旗艦獅號艦艏a炮塔幽森的炮手噴薄而出的硝煙與火焰。
「司令塔,英國人開始試炮了!」布勞茨急忙抓起話筒,向司令塔報告。
試炮歷來是大海戰的序曲,德國水兵幾乎已經望見了躍躍欲試的英國水兵將一枚枚被揚彈機送上來的穿甲彈填進炮膛,炮管升至最大仰角,惡意地指著他們。訓練有素的損管隊員啐罵了一句,朝德國本土所在的方向比劃了一個十字,將裝有家人或是戀人的照片收進軍裝最深處,俯身抄起損管設備;醫療兵從他們的艙室小心翼翼的探出頭,試圖將最後的寧靜雋永在心底,深吸氣等待德意志軍人的血與火。
一聲巨響,一發343毫米被帽穿甲彈砸向呂佐夫號與的德弗林格爾號戰巡之間的海域,驚嚇了寥寥三兩隻海鳥。戰艦餐廳內的後勤兵,底艙的輪機兵,被裝甲帶保護的電報室發報員都感受到了來自大海的震顫,於是,他們知道軍人的宿命也是最高榮耀即將來臨,所欠缺的只有司令官海蒂-西萊姆中將的反擊命令!
「第一偵查艦隊,反擊!」既然英國人率領開火了,所有的猜度與陰霾只能暫且放到一邊!王海蒂指著第一戰巡艦隊旗艦,被驕傲的英國人稱讚為「完美之貓」的獅號戰巡,用冰冷的語調打開了殺戮之門。
呂佐夫號戰巡主桅桿測距台上,測距士官科迪小心操縱測距旋輪,使測距目鏡中的菱形光標前後移動。
德國流派的測距儀稱為「體視式」,其工作原理主要是通過測距儀左右兩側的透鏡組,用類似橫置的潛望鏡的反射鏡系統使目標在測距儀中間的左目鏡中成像,測距人員用雙眼分別通過左、右目鏡同時觀察,當測距目鏡中的菱形光標與目標的影像重合,與測距旋輪連動的刻度盤上可以直接讀出已經換算出的距離數值。英國人採用的是合像式測距儀,原理與「體視式」相類似,只不過德國的測距系統的優勢在於它的進光量比英國設備少,在視線條件惡劣的環境下工作的更出色,同時這也意味著當兩支艦隊遭遇時,德國更有可能先發現英國艦隊的輪廓。
「壓住目標!」測距目鏡中的菱形光標與目標的影像重合,科迪緊繃著的臉上終於露出些許笑容,扶著測距轉輪向測距台指揮官報告道。
測距台指揮官抓著軍艦內部使用的電話話筒湊了過來,確認過測距儀刻度盤上的數值,將先前用方位盤測量出來的敵艦隊角度一同向司令塔與主炮指揮塔報告。「目標獅號,距離18000碼,誤差300碼;角度91,誤差0.12度。」
不同於英國人已經開始列裝的使用彈道計算機的中央火力控制系統——坡倫系統與德雷爾系統,德國人的全艦火力指揮系統仍然採用人工計算的方式:測距塔的數據與艦底測程儀回報的船速被迅速反饋至全艦火控指揮系統,參謀人員將所有的測距值以人工輸入距離平均儀以求得平均測距值,再將平均距離連同艦體橫搖週期、風向等資料輸入射擊盤來求出射擊解算諸元,複雜的計算後,射擊參數通過電話系統傳至各主炮。
主炮炮長們在獲得指揮塔提供的射擊諸元後,指揮炮手操動電力驅動的絞盤調整重達數百噸的主炮塔射擊角度與炮管的仰角。炮塔下方的彈藥裝填室裝填手們則依據敵艦的距離調整火炮發射藥的裝量。完成主炮射擊準備後,炮長將消息傳回火控中心,並且等待戰艦槍炮長的射擊指令。
雖然主炮射擊通常通過一枚小小的電動按鈕完成,但這絲毫無礙炮術這門藝術的魅力。過萬碼的距離上開展炮戰,拋開玄幻莫測的運氣,主炮的命中率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於是跨射就成為無畏艦時代戰列線決戰的主流形式。所謂跨射是指主炮射擊時,艦橋最頂部的射擊指揮所通過觀察彈著點的散落區域,不斷對主炮瞄準方向進行修正,直到散射區域能夠覆蓋目標艦船的全部或大部分時,敵艦被籠罩在己方火力範圍內。
呂佐夫號戰巡上空撕心裂肺的警報聲再度傳響,留在甲板上的水兵紛紛就近鑽進艙室,或是大張著嘴,或是抓緊任何能夠固定身體的東西,踮著腳等待海軍人最光輝的一刻。
17時54分,最後一抹殘陽無可奈何的沒入海平面的另一端,西側天際僅剩下經空氣散射而彌留下來的霞彩。第一偵查艦隊旗艦呂佐夫號率先開火,350毫米主炮炮口附近的空氣猛的收縮一下,旋即爆出一團橘黃色的火焰,半噸重的炮彈如流火一般飛向第一戰巡艦隊那一側。
甲板上的水兵紛紛衝出來,跳著腳眼巴巴的期待血紅的火光。擁有大量光學儀器的主桅桿上觀測台可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從他們的望遠鏡與觀測鏡中,只見獅號戰巡艦艏左側約500碼的位置飛濺起高高的水柱,如同白色的小花在一萬碼距離外暖黃色的洋面上盛放。
「指揮塔,更新參數,距離18100碼,方位91.1度!」測距台將最新的數據反饋到火控指揮塔,新一輪彈道與射擊計算緊鑼密鼓,慘烈的日德蘭海戰終於拉開大幕!
「第一偵查艦隊漸次開火」的命令被信號索、燈語與無線電報傳遞出去,作為艦隊心臟的呂佐夫號指揮塔一片繁忙,長桌上的海圖上標注與數據密密麻麻,而新的數據仍舊不斷匯總過來。
「司令,有個情報您必須看一看……」萊溫特佐少將抓著一份由v-117號驅逐艦發過來的電報,稍稍有些震驚。
「發現那兩艘女王級快速戰列艦了?」王海蒂站在司令塔角落裡,右手握著裝有溫水的杯子,平淡的問了一句,旋即仰頭吞下數片鎮定藥。
「不止!」萊維特佐左右張望了一下,竭力壓低聲線附耳道:「還有三艘不倦級戰巡!」
「五艘快速主力艦?」放在唇邊的水杯頓了頓,兩三秒後又重新靠近乾裂的嘴唇。喝下小半杯水,將藥盒不易覺察的放回口袋,王海蒂這才有功夫回應驚慌失措的副司令。「好吧,副司令,雖然有些麻煩,但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我確定我們仍在光榮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