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和費仔異口同聲的回答:「不敢」
葉軒冰冷的迫視著他們,語氣刺骨的喝道:「不敢?你們已經把架打得如此轟轟烈烈,還敢說不敢?剛才還說什麼撫恤金醫藥費,你們今晚拚殺下來難道不用錢嗎?找些借口就用點好的,別拿死去的兄弟們說事!」
費仔的牛脾氣上來了,倔強的回應:「老大,沒辦法,這阿山兩面三刀,表面上稱兄道弟的說把公眾場所讓給我們堂口,結果趁著我防範鬆弛就搶先霸佔,換成是誰都難於吞下此口惡氣,即使我不打,手下的兄弟們也會打此仗!」
阿山也怒目圓瞪,恨恨的回道:「都讓給你,兄弟們喝西北風啊?」
費仔也怒髮衝冠,雙手叉腰大罵四方:「狗日的,那你也不能全部獨佔?」隨即向葉軒說:「老大,你說什麼也沒有用,哪怕你再把我費仔踢成殘疾不能自理,這個架我打定了,跟這畜生沒什麼好談的了!」
聽到費仔的辱罵,爽哥眼裡都射出了怒火,也大聲喊道:「大哥,費仔已經向我下戰書了,明說打都不打,這個臉早就丟盡了,我以後還要不要混啊?所以這架我也打定了,今天不打明天打,除非你把我殺了!」
葉軒頓時被他們氣的半死,知道即使今天制止了他們拚殺,以後依舊會鼓惑部下爭執不休,真恨不得親手把他們兩個活活掐死,但都是伴隨自己打江山的兄弟,打鬧還成,真要殺他們卻是下不了手的,何況他們的兄弟也會有意見!
此時袁思宇看出葉軒的為難,於是緩緩的從後面走了上來,神情自若的站在葉軒面前,雖然袁思宇才是黑夜的正主,也調動過不少黑夜兄弟跟隨保護和機動作戰,但除了虎子和葉軒的親信,還有以前星月社的兄弟,並沒有太多的人見過他!
阿山和費仔也沒見過,所以見到他出現不由微微詫異!
葉軒見到袁思宇上來,火氣頓時緩了緩,同時也明白袁思宇必定有什麼對策幫自己解圍,於是笑道:「宇哥,你來幫我教訓這兩個不成器的東西!」
阿山和費仔裝成恭敬聆聽的樣子,眼裡卻閃過難於覺察的不屑!
袁思宇不置可否的笑笑,語氣平靜友好的開口:「兩位都是黑夜的堂主,也就是棟樑了,所以你們剛才反應的情況相信也屬實,而且從你們的語氣之中可以猜出,即使今天兩位不拚殺,以後還會把架打下去?」
阿山和費仔異口同聲的回應:「當然!」
袁思宇臉上露出難於捉摸的笑容,從旁邊的黑夜兄弟手中拿過兩把砍刀,分別遞給阿山和費仔,淡淡的說:「竟然兩位都感覺到面子被掃了,也都說以後還會發生衝突,那麼就今晚把問題全部解決!」
阿山和費仔接過砍刀,微微詫異問道:「你什麼意思?」
袁思宇背負著手,目光掃過他們的臉,平靜的說:「兩位竟然要打,我也認為要打,但你們做大哥的沒有必要都讓兄弟們拚殺,自己則坐在旁邊喝啤酒吃花生,這裡兩把完全相同的砍刀,你們隨便挑把對砍,砍剩的那個就可以收慢搖酒的保護費,如何?」
費仔頓時愣住,條件反射的問道:「啊?你叫我們自己打?」
阿山也不知所措,難於回應袁思宇的話!
袁思宇抓住時機,厲聲喝道:「打啊!」
費仔頓時嚇得退後幾步,把砍刀丟在旁邊,還撐著幾分底氣來討回面子:「你什麼東西啊?你讓我們打就打啊?何況這是我們黑夜自己的事情,我們老大都沒有開口,你一個外來人憑什麼吆喝我們?」
誰都看得出費仔心裡開始畏懼!
見到阿山和費仔為難的神情,葉軒差點啞然失笑,為個酒場子的保護費就相互對砍,估計他們不會傻到這種地步,畢竟砍刀無眼,說不定就被劈死了,而聽見對袁思宇無理,頓時大怒著吼道:「費仔,我現在告訴你,他的話比起我的話重要十倍!」
費仔差點滑倒在地,這老大今天還真抽風了?讓自己親自提刀和阿山砍殺,換成對付其他幫派倒是無所畏懼的衝鋒陷陣,因為拚殺下來都能分幾十個油水肥沃的場子,但今天這付出和回報顯然不成比例,為三十萬殘殺有點愚蠢!
阿山見老大都發話了,看來不打不行了,當下拿起砍刀向跟自己同樣不情願的費仔,於是暗暗使著眼色要他手下留情,大家過過場就行了,費仔是個愣頭青,以為阿山是挑釁自己,勃然大怒的就揮刀刺去!
阿山沒想到他說動手就動手,畢竟大家都是黑夜的堂主,多虧他反應夠快,在砍刀要刺中之前,將腰身偏了偏,「哧」的一聲,片刀擦著他的左腰穿過,連帶著,在他腰上劃出一條兩寸長的血口子!
「哎呀」阿山止不住的痛叫一聲,砍刀條件反射的向費仔腿下拉去,費仔沒有想到他會攻自己下盤,還沒有來得及挪動龐大身軀就中了招,也是「哎呀」慘叫,隨即兩人快的分開對峙起來,神情都顯得緊張!
袁思宇走到他們中間偏上,臉上笑容依舊燦爛如花,但雙眼卻變得幽深,漆黑的眼眸中閃出駭人的寒氣,波瀾不驚的提醒道:「兩位的度最好快點,今晚的結果是活一個死一個,你們的弟還等著收屍呢!」
阿山和費仔剛想罵袁思宇,卻被他的目光阻住了!
那光芒,鋒利似刀,卻又毒如蛇蠍,如同利刃般直接刺進入的心臟最深處,在袁思宇迫人魂魄的注視下,阿山和費仔忍不住打個冷戰,打心眼裡升起一股寒意,雙股不由自主地向後蹭了蹭,心神漸漸變得慌亂!
葉軒順勢喝道:「打啊!」
阿山和費仔頓時丟掉砍刀,也顧不得顏面就雙雙跪在葉軒的面前哀求:「老大,都是我們的錯,都是我們的錯,以後再也不會內訌了,以後我們都是好兄弟,槍口都一致對外,為黑夜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袁思宇向葉軒折睛,就笑著走回了沙發!
等葉軒處理完事情,費仔和阿山勾肩搭背離開之後,袁思宇才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陳雪的女伴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見到那嫵媚的容顏和誘人的身軀,腦袋不由變得大起來!
葉軒望著袁思宇,笑了笑,隨即又望著他抱著的陳雪,意味深長的提議:「宇哥,你要把陳小姐弄去哪裡?要不就帶上回家?竟然是她主動投懷送抱,就沒有必要客氣!」
袁思宇輕輕搖頭,止不住的唉聲歎氣:「我又何必去自討苦吃呢?對了,她的三名女伴呢?你把她們趕去哪裡了?我還要她們把陳雪送回家呢?」
葉軒四處張望尋找三女,但掃遍全場也沒有見到她們身影,於是揮手叫過看場子的兄弟詢問,結果卻被告知三女剛才跟著幾個男孩子出去了,估計是去附近酒店開房,聽到這裡,袁思宇無奈的苦笑,看來只能把這陳雪帶上了!
但袁思宇還沒有離開,門外連滾帶爬的跑來兩位黑夜兄弟!
兩個人焦急的說:「老大,不好了,賭場出大事了!」
聽到賭場出了大事,原本還在調笑中的葉軒頓時變得嚴肅,習慣性的掏出香煙叼在嘴裡,犀利的眼神如刀子般的盯在手下臉上,平靜的說:「什麼事情大驚怪?是賭場塌了還是被條子掃了?」
黑夜兄弟見到葉軒如此慢條斯理,焦急萬分的心頓時平靜了不少,清清嗓子開口道:「我們的豪園山莊賭場來了幾個a人,個個都有錢的很,兄弟們還以為是水魚,想要狠狠宰殺,結果那夥人賭術高明,連贏了我們兩千萬!」
葉軒眼皮微動,淡淡的說:「壓場子的老千呢?」
黑夜兄弟苦笑幾聲,搖頭歎道:「老千也看不出對方的路數,就算我們出千也被對方反贏,這些人似乎都是專業賭徒,而且肯定是出千了,否則怎能連贏二十把呢?問題是我們卻什麼也看不出來,只能任由他們贏取下去!」
抱著陳雪的袁思宇聽到這裡,抬起頭望著賭場趕來的兄弟,止不住的鍤話:「竟然看不出來,那就乾脆趕他們離開,相信他們贏了那麼多也應該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難道他們不怕有命贏錢沒命花嗎?」
兩名手下尷尬的笑笑!
葉軒拿起衣服站了起來,緩緩的說:「豪園山莊是我們黑夜剛剛建下的最大的地下賭場,我們放出承諾就是賭到傾家蕩產,有本事有能力的人可以把賭場所有的資金贏取過去,封頂六億港幣,很多人去雲頂山莊玩就是衝著虛無縹緲的六億!」
袁思宇恍然大悟的點頭,那些小事情他根本沒有去管,思慮之下開口:「竟然有人來踩場子,我當然不能置身事外,我把她送回家之後也趕過,實在不行找幾個借口把他們趕出去,雖然不是很光明正大,但也不能任由他們贏取六億!」
葉軒點了點頭就先出去了,心裡暗歎真是多事之夜!
片刻之後,幾輛轎車風馳電掣的向豪園山莊賭場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