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飄蕩著烏雲遮蔽了最後的星光,預示著明天或許是一個下雨天或者陰雨天。
然而,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殺人夜。
顏喜卒是被外面吵雜的喊打喊殺的聲音所吵醒的,當他醒來的時候,顏治、顏素涵和韓楚已經站在樓頂上往下觀望了。
顏氏集團的院落裡面,人影幢幢,喧嘩的聲音,呼喊的聲音,眾人打鬥的聲音,慘嚎的聲音亂成一團麻線,詭異的像是菜市場的嘈雜。
然後就聽見有人聲喊著:
「他在那裡,射他。」
話音剛落,就有三枚箭弩劃破黑暗,扎進了那個角落。一秒鐘之後,卻傳來了鐵石相撞擊的聲音,聽聲音是落了空。
「他在那裡,他在那裡,快射他。」
……
……
從預警哨開剛開始吹響,顏治就已經爬起來,來到了大廈的頂層了。
他已經報了警,不過對於他們目前的處境幫助不大。
一方面,遠水解不了近渴,警局距離顏氏集團實在有些距離。
另外一方面,即使警局是顏氏集團的附屬機構,並且就開在顏家的後院裡面也無濟於事。
為了今晚的行動,王敏和比斯曼可是帶著手下和一些雇來的小混混將上京都鬧了個頂朝天,現在王局長肯定是忙得不可開交,分身乏術,估計這會兒,警局的電話都被打爆掉了。
顏治今天一直心神不寧,左邊太陽穴跳的厲害,就連晚上睡覺也不能夠踏實,果然,沒過多久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對手是兩個人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男人。俱穿著休閒的服裝、褲子,彷彿從海邊剛度假回來,還沒有來的及換衣服一樣,顏治甚至看見其中一人穿著一個花裡胡哨的沙灘褲和一雙露著腳趾頭,只有鞋面沒有鞋弦的拖鞋一樣的東西。
顏治的這一方是十三個人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壯碩保鏢,他們各個都是在上京保鏢界裡有些名頭的人,是顏治花了大代價才請來的。
為了保證顏治的安危。王局長甚至友情支助了5套防爆服過來,分別穿在5名肌肉發達的保鏢身上。讓人一看就能夠感受到一股凶悍莫名的威懾力。
然而,就是在這樣懸殊的對比之下,十三名肌肉橫生的保鏢棒子(顏治雇了15名,王局長送了10名,律師事務所的時候死掉4名,王敏和比斯曼清楚外圍警戒的時候殺掉7名,最後再加上一個因為噓噓而死的傢伙。正好還剩下13名)被兩個柔柔弱弱書生一樣的男人從進了後院開始,便被揪住腦袋暴打的完全沒有脾氣。
在第一回合照面的時候,對方不知道用什麼方法,瞬間秒掉了我方兩員大將,就連那5名穿著防爆服的保鏢也被屠的只剩下兩個半。
之所以會是兩個半,因為其中有一個傢伙被對方腰斬掉了,現在還沒有死透,正拖著腸子滿院子裡面爬呢。
不過剩餘的保鏢素質還算不錯,意識到對方的強勢,立刻就有人兩兩配合著彼此掩護。甚至有三個機靈的傢伙,拿起手弩對著王敏和比斯曼連射而去。
異能者的身體並不強韌,硬弩、強弓、手槍之類的東西,足以致命。
兩人靈巧的躲避了幾次之後,王敏便摸起地上的石子,『咻』、『咻』、『咻』、『咻』的從指間連珠炮一樣的彈射出去,頓時院落裡面的照明設備、所有的照明燈和探照燈都被打爆了燈泡,成了廢鐵。
由於天空陰霾的緣故。陰雲遮蔽了星光,院落裡面的燈具被打爆了之後,肉眼可見的黑暗便如黑布般籠罩了下來。
不僅如此。對方顯然有什麼方法能夠躲避紅外線的偵查,或者身上乾脆就帶著某種能夠干擾紅外線的高科技。余留下來的保鏢們人人帶著夜視儀也不能夠發現兩人的蛛絲馬跡。
顏喜卒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個時候的景象。大家摸著黑,憑著感覺和聲音指揮著射這打那。
「去把控制室,把所有的燈打開。」
顏治皺著眉頭看著下面混亂的戰場,一絲不妙的感覺在心底漸漸的升騰起來。
他的話音剛落,顏素涵便小跑著進了樓梯入口,看樣子是去控制室開燈了。果然不久之後,整個顏氏集團基地大廈所在的每一個房間的燈具都亮了起來。
顏氏集團其實由一個圍起來的院子和三幢十幾層的小高層組成的,三幢高樓兩幢東邊,一幢西邊的散落在院落裡面。而院落的其餘地方,則是建設著一些體育用品、種植著許多花花草草、小樹林之類供人休閒娛樂的東西。
此刻,院落裡面的三幢高樓的數萬部燈具同一時間亮起來,光線從窗戶中所洩露出來仍舊照的後院如同白晝一般。
「哦,天亮了。」
比斯曼單手提著一個人的脖子,左右看了看,得出一個這樣的結論。
就在燈光熄滅的五六分鐘裡,王敏和比斯曼又從最後倖存的八名保鏢中踢出了兩名,其中一名還是一個『弓弩手』。
怪就怪那傢伙射的太準,讓比斯曼根本就不能忽略他的存在,不得已才把他殺掉了。
當然,或許有人會問,這四周烏起碼黑的,比斯曼怎麼知道人在哪了。況且,人家『弓弩手』又不是傻子,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游擊箴言總該記得吧,這樣根本就沒法找到他本人啊,更不說殺他了。
同樣的原理,怪就怪這個傢伙射的太準了,一箭連著一箭,比斯曼想不發現他都難。所以,有的時候,你的技術好,也是個錯誤。
在燈光亮起的一瞬間,比斯曼和王敏肩並肩的站著,高挑消瘦的身材讓兩人看起來異常美型。
這個時候的後院看起來已經一片狼藉,花園和長椅被人踐踏的不成樣子。有人死掉了,有人被打傷了,有人被腰斬了,乾淨的地面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無端端給人一種恐懼的感覺。
顏治站在樓層的邊緣,冷著臉沉默的看下去,白熾燈的光芒照射在他的臉上,讓人看起來異常蒼白。
斯曼抬起頭來,微笑著望過來,表情分不清是欣喜還是嘲弄。他將左手拇指和食指比劃成手槍的姿勢,抬起來,對準了顏治腦袋的方向。
「蹦!」
他用嘴巴無聲的為自己的動作配著音,嘴型誇張的撅成一個o字型。
……
……
……
……
「不要再玩了,動手吧。」
「現在就要殺掉嗎,總覺得有點遺憾呢。」
「時間差不多了,再拖下去警察就要來了。」
「說的也是呢。」
「剩下的六隻老鼠……」
「殺掉便是。」
「好主意。」
接下來,展現在顏家人眼前的,是這樣的一副圖畫。
困獸猶斗的保鏢,閒庭信步的進攻者和掛在他們臉上詭異寧和的舒緩表情,這三者在純白色的燈光中,被安靜的定格,像一幅精緻的油畫。
油畫中,有一個男人伸出右手抓住另外一人揮刀的手腕,他空閒的左手緊跟著揮舞過去。跟隨著他左手的揮舞,一片朦朧的烏光,像一張薄沙,又似一片晶瑩的粉末般,飄飄灑灑的從空中降下來,鋪天蓋地的灑在眾人身上,沒入人皮膚的裡面。
所有被烏光所沾染之人的動作先是一致的停頓,然後是尖叫,恐懼和歇斯底里,彷彿見到了什麼大恐怖的事情一樣。
「女王之時間……」
「意志削弱!」
「女王之時間……」
「殺!!!」
與他並肩而立的男子用清冷的聲音說了這樣的話,他的語氣和表情讓人無端端的聯想到法官在法院審判犯人的情境,帶著無盡的威嚴與自信。
隨著他的『意志削弱』和『殺』的一聲話音的落下,虛空中,竟無端端的幻化成一紅一黑兩枚巨大的六面體色子的虛影,被某種未知的力量控制著滴溜溜的轉圈,並各自停在六點和五點上面。
隨著這點數的出現並確定,那些之前還在陷入迷亂和恐懼中的保鏢們竟然齊刷刷的,像割麥子一樣的倒了下去。他們整齊的翻著白眼,口中吐著混合著白色和血絲的液體,竟然真的如同那男人所『宣判』的,被『殺』掉了。然而,怪就怪在這裡,因為至始至終,他們都沒有遭受到外界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
要理解這種沒有受傷,自然死亡的奇怪現象,我們需要將之前的畫面,分割成兩部分來解釋。
首先,之前那個隨手揮灑出漫天黑色光芒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會使用異能『恐懼製造機』的比斯曼。從他手中所撒出去的灰黑色光芒不是別的,正是他配合著異能『恐懼製造機』所使用的精神力。
那些被烏光沾染的保鏢,被比斯曼的異能『恐懼製造機』所影響,紛紛的陷入幻境之中,領略著自己內心最恐懼、最無助、最害怕的場景。
這個也就是顏治他們所看到的,烏光融入眾人皮膚之後,保鏢們就開始『掉鏈子』,動作卡帶,尖叫,歇斯底里,甚至被自己內心的景象嚇的口吐白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