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這些天諸事纏身,心情正是不好,卻是又遇到這檔子事情,自然是生氣的。他麻利的起身,從抽屜裡掏出配槍,上了膛。
「給他點苦頭吃吃。」
他惡狠狠的想。
王彪躡手躡腳的走到放到門前,伸出眼睛,想要通過貓眼看一下外面的情況。只是,他才剛剛伸出頭去,眼睛還沒有來得及在貓眼瞅上一眼,那防盜門卻是突然被某種強大的力量轟飛,帶著扭曲的金屬「吱扭」聲,連同王彪壯碩的身體,一同向屋內飛出了五六米遠。
被鋼鐵防盜門砸的頭破血流的王彪,捂著腦袋,勉強摸了摸配槍,在七暈八素之間,他感覺到一個男人躺在自己的腳錢,似乎是已經死掉了。
「張飛路!」
翻開那人的「屍體」,卻是自己手底下的一號悍將,張飛路。
張飛路是一個退役的軍人,年輕時候在軍隊裡打架,被勒令退隊,一直游手好閒,靠著打架和收保護費維持生計。這人是一個典型的混蛋、地痞,就是那種只要有錢,什麼事情都願意做的人。
只是,張飛路還是有些一技之長的。就比如打架、搏擊、單挑之類的暴力類「運動」,都是有著驚人的天份的。
所以有一天,王彪找上了他,將他歸到了自己的麾下,從此一躍就有了合法的身份和合理的收入來源。而張飛路回報給王彪的卻是更多,敏捷的思維,超強的格鬥能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狠辣勁,他成了王彪小隊中的中堅力量,絕對的將才。
而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總是一臉橫肉的凶悍男人,如今卻像死狗一樣趴在王彪的腳前。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如今就像是一個軟腳蝦一樣,像麵條一般渾身柔軟無骨的在王彤面前擺出了一個詭異的形狀。
張飛路「死」了,以一種詭異的形狀「死」在王彪的門口。此刻,王彪也已經明白了,那個高速、大力撞開自己厚重防盜門的東西,就是張飛路的「屍體」了。
一具血肉之軀能有多大的力氣,答案是很大。王彪家的防盜門他自己是知道的,厚重、堅實、且完全沒有死角。如果有五六個壯漢齊心協力拿著一塊200公斤的石頭狠命的砸在其上的話,沒有五六下的功夫,絕對是沒有機會破門而入的。即使如此,那塊用來砸門的石頭,也是要粉身碎骨的。
但是如今,這道曾經是王家加固的壁壘,安危的保護神的防盜門,竟然被一具區區不到100公斤的人體給撞的扭曲,甚至於帶著王彪又很飛出去五六米的距離。這個需要何等樣子的衝擊力才能夠做到,那人體作用在防盜門上的一瞬間,要承受多大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
如果按照常理分析,用來撞門的張飛路已經已經像一個烤熟的地瓜從二樓自由落體到地面之後的樣子了,粉身碎骨都是輕的。但是,情況卻並非如此。張飛路雖然像個死狗一樣趴在王彪的面前,而且,身體躺臥的姿勢也絕對詭異,不過,這人卻是身體完好無損,全身上下好像一點油皮都沒有擦破的樣子。
王彪摸了摸張飛路的腦袋,又摸了摸防盜門上嚴重凹陷的鐵皮,最後摸了摸自己血流滿面的頭,突然感覺到人世間的事兒,有時候真是難以捉摸。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是皮靴踩踏混凝土地面的聲音,王彪猛然間抬頭,平時前方,左手搭在右手上握緊了手槍。
一個修長且異常幹枯的男人從房門飛起滾落所揚起的煙塵之中漸漸走來,從模糊到漸漸露出輪廓,然後清晰。
「你是王彪先生,沒錯吧。」
……
……
「你是王彪先生,沒錯吧。」
也就是隨著這樣一個禮貌、體面的文化開始,王彪的生活徹底的跌入就連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層的陰間,只是感覺,只要那個男人在他的身邊,他就一直在往下墮落的樣子。
從王彪原來的房門位置走來的修長、乾枯的男人是「怪醫」。那天他看見何雲和「會閃光的小佐羅」之間的戰鬥之後,就萌生了找何雲麻煩的心思。因為,在這個器量很小,斤斤計較的男人心裡面,給井笙的手下添麻煩,也就是給井笙添麻煩,總是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只是,他這種節外生枝的怪癖好畢竟不是殺手應該遵守的準則,所以,他就按捺住了心思,等和「暴君」分了手,「暴君」去監視「飛俠客」他們的時候,「怪醫」又悄悄的溜了回來。
不過,這一來一回,時間就浪費了好多,人家何雲也早就不知去向了。
無可奈何的「怪醫」只好悄悄的跟蹤了一名看起來挺權威的警員,尾行他到家,在窗戶外頭偷看了他跟老婆嘿咻的事情之後,才理直氣壯的踹門而入。
私闖民宅的「怪醫」當然不會受到歡迎,而且他私闖的還是一個彪悍的警察之家。但是,人家「怪醫」也沒有打算受到歡迎。也就是操著骷髏一樣細長乾癟的手指頭在口袋裡面,一抬腳就把張飛路給搞定了。
「何雲住哪裡?」
「何雲?」
「就是來你們局裡查案的那個。」
「喔,喔,我認得,但是,我不知道他住哪裡啊。」
「嗯?」
「我沒說謊,他的住處是高度機密,我這種小職員是不知道的。」
「喔,這樣啊。」
「嗯,恩。」
「那麼誰知道呢?」
「我……我不知道。」
「嗯?」
「我沒說謊,他的住處是高度機密,我這種小職員是不知道的。」
「喔,這樣啊,可是有不相信你哎。」
「大人,我沒……說謊……」
「碰」嘩啦啦……
是**撞擊物體的聲音和零碎的物件散落一地的聲音。
「媽的,最討厭別人騙我了。」
……
……
經歷過一番修理之後的張飛路果然老實了不少,雖然他並不知道何雲的具體住址在哪裡,但是,他知道有人知道「怪醫」想要的答案。
王彪,這個張飛路的直屬上級,他是知道何雲的具體住址的。
被「怪醫」從張飛路的身體撞開了防盜門的王彪和自己的手下張飛路一樣,第一反應也是要激烈的反抗的。
只是,世之不如意,十之有**。在「怪醫」這種傢伙面前反抗,並不會有多麼理想的結果,反而還會讓「怪醫」更加興奮。沒錯的,也就是那種你越是反抗我就越興奮的興奮。
所以,意識到事不可為的王彪果斷的放棄了抵抗,當真有一種識時務者為俊傑的「豪氣」。
於是也就順理成章的有了上面一段王彪將「怪醫」帶到何雲住處的對話。
可是,見到王彪這樣子聽話,「怪醫」又忍不住讓他帶著自己偷偷進了警察局一趟。王彪不知道「怪醫」要幹什麼,但是,懾於他的淫威,也就屈服掉了。
到了警局,「怪醫」就將王彪用手銬鎖在了一個鐵欄杆上了。警局夜間沒有多少人,「怪醫」打暈了他們,也就並不擔心有人發現王彪了。他將手往王彪臉上輕輕摸了一把,王彪的下巴就「嘎崩」一聲脫了臼,連說話都不能了。
「小彪彪,我去找點東西,你要乖乖的留在這裡啊。」
之後,王彪就看見那個傢伙哼著歌蹦蹦跳跳的一溜煙的走掉了,就好像一個快樂的小學生迎著朝陽背著小書包上學去一樣的情景。
……
……
晚上的時候,韓楚就趁著顏素涵和顏喜卒都睡著了,悄悄的幫顏喜卒用外力打通身上的經脈,然後就是這裡揉揉那裡捏捏活活血,通通氣之類的工作。
顏喜卒異能覺醒的事情,旁人也並不能幫助太多。就像吃飯、撒尿一樣,畢竟是自己的事情,誰也不能夠代做。
不過,顏喜卒畢竟是個迷糊的人,自己將要覺醒異能的事情竟然會一點也沒有察覺到。這種樣子,就連韓楚也明顯在歎息著他神經的大條。身體那種樣子明顯的、強烈的變化,難道一點都感覺不到嗎?
對於異能是「肢體掌控」的韓楚來說,自己的身體就好像一個透明的玻璃杯一樣,沒有一樣變化能夠逃過他的眼睛。所以,看到韓楚看到顏喜卒竟然完全無視(其實是神經大條,沒有感覺到)身體那種就連外人都能看的見的強烈抗議,迷迷糊糊的搞這搞那,就完全無法理解起來。
「或許這個就叫做傻人有傻福吧。」
韓楚盤膝坐在被褥上,一面揉捏著顏喜卒的後背一面有點無奈的吐糟。
異能的覺醒是一個很複雜的過程,並不是說識海裡的能量充足了,足夠了,爆發一下,衝破限制也就行了。它還需要很多外面的因素限制,比如說突破時候的環境啊,突破人的心情啊,思想狀態啊,當然還有更加實際的身體對於異能的態度啊等等。
如今,韓楚所作的也就是最後一點,就是讓身體更加容易接受異能,也就是通常異能界所說的,「身體對異能的態度好壞」的問題。不管是打通顏喜卒的經脈,還是活血化淤,歸根結底都是更好的為了異能的覺醒服務。
這些東西大家族的人也會有人來服務,但大多數還是由自己來做。畢竟異能者大部分還是「野生」的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