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喜卒的舅媽王彤包了很多的水餃,顏素涵在一旁穿著圍裙,把原來披散下來黑絲一般的頭髮紮了起來,在和王彤一邊說著閒話,一邊包著水餃。
顏素涵最近兩天受益匪淺,大有成為王彤舅媽最首席大弟子的架勢。
顏素涵本來在家的時候,就能夠炒上幾個比如西紅柿炒雞蛋、酸辣土豆絲之類的簡單菜餚,只是味道一般而已。
可是如今到了孔修的家裡,又是當值過年的時候,每頓飯都是換著花樣、換著品種的做。而且農家的菜又是花樣繁多,很難重複。這就把原本還以為自己廚意不錯的顏素涵看的跟個「土包子」一樣,她哪裡有見過一個土豆做好幾樣菜的架勢。她每天看著王彤揮舞著菜刀,將一份份大蔥、蒜苗之類的原材料變成一道道五顏六色的美味佳餚,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顏喜卒這個傢伙已經兩天沒有睡好了,由於睡眠不足,他今天一天老是跑錨,恍恍惚惚的,腳步虛浮的跟縱慾過度似的。韓楚在庭院裡面喊過他好幾次,顏喜卒都沒反應過來,跟個生化危機裡的殭屍一樣晃晃悠悠的隨時都能倒下睡著的樣子。
最近的兩天,孔修的兒子孔宣也跟顏喜卒幾個人混熟了,前前後後「顏哥哥」、「韓哥哥」的叫的很甜。
值得一說的是,孔宣小朋友最先混熟絡的人,是韓楚。原因是韓楚看起來,可愛,呆傻,腦袋圓圓的,又很好說話。
所以,當孔宣看見韓楚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靜靜的吃從家裡帶來的口香糖的時候,就大著膽子向韓楚要了一片。而韓楚也沒有讓他失望,伸手就從口袋裡掏出一長條就扔了過去,而那一條口香糖內裡整整有五六小包的樣子。
所以嘗到了好處的孔宣也就變得「大氣」了許多,竟然拉著顏喜卒、韓楚等人參觀了他的「百寶箱」,也就是一抽屜玻璃珠、紙鳶、動物卡片等等小孩子家家的東西。這種舉動雖小,但是,作為一個小孩子,已經表達了自己足夠的善意。所以,顏素涵、顏喜卒也就投槐報李的送了孔宣一盒朱古力,這個自然是讓小傢伙非常開心的。
而像「百寶箱」這種東西,顏喜卒也是有的,只是,箱子裡面所裝的東西與孔宣是有些不同的。
雖然,顏喜卒只是比孔宣大了一歲多一點,但是,兩人生活的背景卻是一個在鄉下一個在城市裡,而且還是城市中頗為富貴的一個。所以,兩個人所能接觸到的感興趣的東西、玩具也是有一些不同的。
顏喜卒的「百寶箱」裡面大多是一些奧特曼、超人之類的硬質塑料玩具,花花綠綠五顏六色的郵票也有不少。而且,那個時候,電視裡正在播放「聖鬥士星矢」,顏喜卒平時吃乾脆面的時候也收集了不少,大概有六七百張的樣子。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城市的孩子和鄉下孩子之間的區別了。孔宣做為鄉下的小孩子,氣質上總是活潑、橫練一些,給人一種結實、彪悍的感官。就是那種好像風裡來,雨裡去,泥溝裡面打滾,火車來了我站在牆頭上撒尿的印象。
而顏喜卒的性格也勉強可以代表一部分的城市孩子。他的性格就偏向於中性,就是既不是很陽剛,也不是很陰柔。有事情臨到的時候,就會跟小女孩一樣不知所措,冒充花瓶,事情一過,立馬就彪乎乎的跳出來仰天長笑,開朗的一塌糊塗。
當然,顏喜卒還有著城市、鄉下孩子都少有的寶貴品質,就是「聽話」、「懂事」。顏家幾年前的那種重大的家庭變故,破碎了顏家的和諧溫暖,也成就了後來顏治和顏素涵的天才之名。
而顏治和顏素涵卻成就了顏喜卒。他兩人這樣子比成年家長更加親近的言傳身教,更加有血有肉的奮鬥過程,顏喜卒都是知道的。而兩人作為小孩子奔戰商場,白眼有之,輕視有之,厭棄也有之。他們二人可謂常經憂患,飽受苦楚,顏喜卒也是懂的。
所以,成長在這種特殊環境下的顏喜卒,變得異常懂事,從來不像小孩子一樣又哭又鬧,這個那個的亂要一通。
當然,顏喜卒的品質還有天真,神經粗大,愛八卦總之是很多,雜亂又不是很系統,也可能是他先天的因素造成的。
韓楚有時候也會覺得,顏喜卒這樣的孩子還是挺惹人憐愛的。空閒的時候,他會探究探究顏喜卒的性格方面的屬性。
「粗神經、愛幻想、懂事、脾氣好……」
韓楚掰著肉肉的手指頭數算了一堆。
「所有這些加起來大概就是顏喜卒了。」韓楚這樣想著,感覺還少了一點什麼,他把食指放在嘴巴上,抬起腦袋45度角仰望天空。
「對了,還要加上他大大的奧特曼夢想。」
……
……998年的第一天,伴隨著走街串巷的熱鬧人群漸漸走到了末尾。王彤晚上做了一大盆土雞燉香菇,一家人就圍在桌旁吃了起來。
吃飯的桌子是一個中間鏤空的八仙桌,孔修讓人在鏤空的位置裝了一個火盆。此刻那火盆裡面被裝滿了木炭,熱熱的紅紅的,炙烤的盆子裡的湯料「咕咕」直響。
「楚哥兒洗漱過了沒有?」
「嗯。」
「喜卒洗過了沒有?」
「喜卒?」
「顏喜卒!」
「啊?你是在叫我嗎?」
顏喜卒蹬著一對熊貓眼,一臉迷糊的問顏素涵。由於嚴重缺少睡眠,這個傢伙,今天已經頻繁走神10多次了,看的韓楚都暗自「可憐」的緊。
「哎!看把你睏倦的,昨天沒睡好,今天早點休息吧。」
「去哪?」
「回你房間啊,楚哥兒的那個房間啊。」
聽到這裡,顏喜卒的雙眼猛然一睜,雙目竟然迴光返照的射出幾絲神采。
「我不要。」
聯想到這兩天夜裡悲慘的遭遇,顏喜卒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那個房間的某只髒東西給詛咒掉了。那陰冷的床榻、那陰冷的被褥、那陰冷的楚哥兒,那詭異的被褥掉落的架勢,還有那糾結的拗口英文發音的囈語。
「堅決不能讓我回去。」
「?」女孩子轉過頭去看向韓楚。
「楚哥兒你有欺負喜卒嗎?」
然後,韓楚的大腦袋就像電影慢放一樣,緩慢的從顏素涵轉向顏喜卒,又從顏喜卒緩慢的轉回來。
「什麼是欺負?」
「撲哧。」
女孩子被大頭男孩的回答逗得呵呵樂了起來。
其實,剛才顏素涵說韓楚欺負顏喜卒這話並不是真的認為韓楚有可能欺負了顏喜卒。以韓楚平時笨笨的老實巴交性格,顏喜卒不欺負他就要謝天謝地了。
顏素涵說這話主要就是給顏喜卒來聽的,目的就是要告訴他,千萬不要用韓楚欺負他這種拗口的借口來忽悠她,大家都是明白人,來點實際的,沒有點正經理由,你顏喜卒還是乖乖回房間睡覺去吧。
「他沒欺負我。」
「那又為什麼不回你房間睡覺。」
「我中了詛咒了。」
顏喜卒瞪著一雙充滿血絲的大眼睛,蒼白的臉色和開裂的嘴唇漸漸的接近半靠在沙發上的顏素涵。
「就在那個房間裡,我感覺的到,那個東西,在夜裡,不斷的,呼喊著我的名字。」
顏喜卒的臉和顏素涵的臉幾乎貼在了一起,顏喜卒用一雙幾乎瞪成了「o」型的眼睛嚴肅的和顏素涵對視著,手指頭卻是指著韓楚的房間方向。
「顏喜卒~,顏喜卒~,顏喜卒……」
顏喜卒將兩個小手蜷成小拳頭放在胸前,然後用足夠淒涼的聲音模仿著某種未知的冤魂呼喚他名字的聲音。
韓楚搬了一個小凳子,正襟危坐,聽著顏喜卒一聲一聲在那裡叫喚的正淒涼。坐在火爐旁邊的孔宣看見了,就遠遠的跑過來,也搬了一個小板凳,排在韓楚的旁邊看著顏喜卒在那裡賣力的「表演」。
「楚哥兒,你聽見那東西叫我了沒有?」
「沒有。」
「楚哥兒,你睡著了,聽見了你就會嚇哭的。」
「那你看見那東西了沒有?」
「嗯。」
「哈?」
聽了韓楚的回答,顏喜卒一下子也激靈了一下。他本來也就是想找一個借口想去不去韓楚的房間睡覺了,但是想來想去總是沒有合適的理由。
綜合這一天的所思所想,顏喜卒暗暗覺得自己可能是撞上了某種髒東西,其實這種想法也是他的一廂情願,是很不確定的。
但是,不確定沒有關係,能作為理由就可以了。所以,顏喜卒繪聲繪色的描繪了一下連自己都不是很相信的詛咒論之後,就像隨便丟兩個問題給「楚哥兒」,一方面轉移話題,另一方面也顯得自己的故事真實。
但是,「楚哥兒」的回答,卻一下子把顏喜卒嚇了一跳,而在這時候的顏喜卒心裡面,韓楚還是一個不會說謊的純品男孩呢。而這個純品的男孩子,竟然說看到……髒東西。
我靠!
媽媽咪的,那種東西不會真有吧。
「楚哥兒,你見過那東西?」
「嗯。」
「在哪裡?」
「天花板上,」韓楚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往上指了指,淡然的開口。
在這個過程中,韓楚還是保持著他正襟危坐的狀態,甚至在他伸手的時候,腦袋也沒有動一下的平時著前方,在他的氣場中有一種不分青紅皂白的淡定的。
「楚哥兒,你太牛逼了,這種東西都看的到。哦,對了對了,你既然看到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沒有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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