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沮授不明白什麼是「扮豬吃老虎」,他也沒功夫去弄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趕緊問道:「快說,到底出了什麼……」
不等沮授說完,劉欣便「霍」的站起身來,大聲吩咐門外的親衛:「你,帶我前去。你,去通知韓嵩、王威,關閉四門,封鎖所有道路,不可放走了一個賊人!」
此時的劉欣早就沒有了往日的鎮定,說是讓親衛帶他前去,卻早順著親衛手指的方向,甩開大步跑出了老遠。就連許褚,也必須奮力追趕,才能跟上劉欣的步伐。這樣一來,可苦了老先生沮授,跟在後面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後還是兩名親兵將他架著,才勉強到了出事地點。
劉欣能不著急嗎?所謂與人發生爭執,那只是親衛輕描淡寫的說法。貂嬋有傾國傾城之貌,就連自己看了都要按捺不住,更不要說那些登徒浪子。就算貂嬋蒙著面紗,但和她一起的嚴蕊和蘭妮兒卻沒有遮住容貌。這兩個女人,一個是妙齡少婦,嫵媚妖嬈,一個青春活潑,還帶著異域風情,都是姿色非凡,走在大街上絕對會擁有極高的回頭率,偏偏這樣幾個女人還走在一起。
貂嬋等人衣著華麗,又有親衛跟隨,即使被街上那些有色心沒色膽的男人看見,也只有在心裡默默地罵劉欣幾句,卻是連搭訕都不敢的。怕只怕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紈褲子弟,見到這樣一群美人兒,只怕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大腦一片空白,哪裡還顧得許多。
飛虎親衛都是軍中的佼佼者,武藝自不待言,許多人還身經百戰,那股凌厲的殺氣就會令人退避三舍。現在,居然有幾個親衛受了傷,可見對方不僅膽大包天,而且頗為強悍。
貂嬋現在是劉欣的女人,劉欣自然不會允許別人欺負她。現在連親衛都傷了,也不知道貂嬋有沒有受到傷害,劉欣能不著急嗎?
幸好江夏城這幾年發展不快,城市也不大,只有那一條主街,出了驛館走不多遠,便看見前面簇擁著一大群人。這群人足有三四百之多,難怪能夠傷了親衛。
劉欣倒吸了一口涼氣,腳下不由又加快了幾分。
緊隨其後的許褚見狀,忍不住大喝一聲:「都給我散開!」
這一聲有如驚雷,聚集在那裡的人們紛紛扭頭看來,只見兩條大漢,如飛般奔了過來。前面那人還像個翩翩公子,後邊那黑漢子卻面色兇惡,手裡舉著一桿寒光閃閃的大刀。
人群中發一聲喊,頓時四散開來,讓出一條道路,中間擠著幾十個人。貂嬋她們衣衫亮麗,劉欣隔了老遠便看得清楚。見貂嬋她們正被幾個親衛圍在中間,劉欣不由鬆了口氣。
走到近前,劉欣才發現,讓開道路的那些人,身上的衣著形形,顯然都只是一些尋常百姓。原來,這三四百人並不是和貂嬋她們發生爭執的人,而只是一些看熱鬧的閒人。這些人見到許褚凶神惡煞的樣子,紛紛向後退去,讓開的那條道路更顯寬闊了。
劉欣見到貂嬋等人暫時沒事,不由放下心來,轉身對許褚說道:「叫這些圍觀的百姓都走吧。」
扮豬吃老虎固然威武,讓那些紈褲子弟明白自己一腳踏到了鋼板上,今後能夠長長記性也是一大樂事。但是劉欣卻不願意讓自己的女人哭得淒淒慘慘的樣子,落到這麼多圍觀者的眼裡。不過,對於無辜百姓,劉欣是不會向他們擺什麼威風的,何況貂嬋她們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劉欣說話的語氣已經緩和了下來。
許褚卻沒有劉欣那樣的好脾氣,暴喝一聲,大刀揮舞有如風車,帶陣陣勁風,迫得兩邊的百姓連連後退,轟然四散而去。劉欣的腳步已經放緩,眼角的餘光一瞥之下,發現有兩個人仍然站在原地,沒有和那些百姓一起離開。
這一瞥不要緊,劉欣竟然發現這兩個人身上穿著衙役的服裝,不由大怒:「仲康,去把那兩個人抓過來!」
身為公門中人,街面上發生搶男霸女的事情,不去制止也就算了,居然還夾在人群中圍觀,委實可惡。
許褚答應一聲,將大刀挾在肋下,快步上前,將那兩個衙役一手一個,提了便走,就像拎著兩隻小雞。
此時,劉欣已經來到了貂嬋她們面前。圍住貂嬋她們的那些人震驚於許褚的幾聲斷喝,已經退向一邊,雙方分開了一段距離,都住了手。劉欣這才發現,幾名親衛雖然都掛了彩,卻也只是些皮肉傷,並無大礙。
為了保持低調,隨劉欣進城的這些親衛都換了便裝,也沒有攜帶長槍大刀,只是在懷裡暗藏了短刃。圍住他們的約有三十多人,面色雖然兇惡,卻也沒有攜帶兵器。這些親衛受的傷全是對方仗著我多勢眾,在推搡過程中造成的。
還沒等劉欣開口,對方的人群裡突然衝出一個女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劉欣面前,連連叩首道:「劉大人,你可要一定給民女作主啊!」
劉欣不覺一愣,原來那名女子只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女,模樣兒倒甚是俏麗,依稀在哪裡見過,卻又想不起來。劉欣心中奇怪,這少女又如何知道自己的姓氏?看情形,這些紈褲子弟欺負的不是貂嬋她們,而是這個少女,大概是貂嬋她們適逢其會,路見不平,才惹出這場爭端。可是,劉欣看向少女後面那群人,卻個個青衣小帽,顯然都是哪個豪門的家奴,卻不見什麼衣著光鮮的紈褲公子。
正遲疑間,突聽身後「光咚」一聲大響。劉欣扭頭看時,卻是許褚將那兩個衙役重重地摔在地上。這兩個衙役夾雜在圍觀的人群中,就算沒有親眼看見事情發生的經過,也應該從那些百姓的議論中知道個大概。劉欣讓許褚將他們抓過來,除了要治他們不盡職守之罪,也想通過他們問一問情況。結果被許褚這麼一摔,兩個衙役雖然不至於骨斷筋折,卻也是七葷八素,哼哼唧唧,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忽然,又一個童音傳來:「乾爹,不要聽她的,她這是惡人先告狀!」
劉欣扭頭一看,說話的正是呂綺玲。拉著呂綺玲手的貂嬋衣著整齊,臉上蒙著的面紗隨風輕拂,朝著劉欣微微點了點頭。剛才,她是親衛們重點保護的對象,所以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倒是嚴蕊和蘭妮兒衣衫凌亂,神色惶恐,大概受了不小的驚嚇。呂綺玲倒是絲毫不懼,一張小臉氣得通紅。
聽了呂綺玲的話,劉欣有些糊塗,難道那個有些面熟的少女並不是受害人,而是與貂嬋她們發生衝突的主謀。
那名少女顯然也被呂綺玲的話嚇了一跳,吃吃地問道:「你,你稱呼劉大人什麼?」
見到劉欣趕了過來,呂綺玲的膽氣明顯壯了許多,她掙脫了貂嬋的手,衝到那少女面前,雙手叉著腰,得意洋洋地說道:「這是我乾爹,你就等死吧!」
那少女臉上的神情明顯緊張了起來,期期艾艾地說道:「劉,劉大人,民,民女不知道是你,你家的小姐,民……」
劉欣越聽越是糊塗,擺了擺手,說道:「等等,你認識我嗎?你又是什麼人?」
那少女身子顫抖了一下,輕聲說道:「民女費雙。」
「費雙?」劉欣眉頭一皺,這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這時,沮授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附在劉欣耳邊小聲說道:「主公,她是劉璋的女人。」
劉欣「哦」了一聲,終於回憶了起來,難怪有些面熟。
那邊,許褚的吼聲又傳了過來:「你們怎麼搞的!連幾個家奴都對付不了,還搞得這樣狼狽,養著你們真是沒用!」
貂嬋慌忙說道:「許將軍,此事不怪他們,是奴家不許他們動武的。」
劉欣本來就有些奇怪。雖然親衛們寡不敵眾,卻也不至於被一群赤手空拳的家奴所傷吧,現在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面對著三十幾人的圍攻,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不受傷才怪呢,不由詫異道:「嬋兒,你為什麼不許他們動手?」
貂嬋低下頭,喃喃地說道:「奴家聽夫人她們說過,老爺訓練士卒的時候常說軍民之間是魚和水的關係,奴家不想因為一點小小的誤會而影響了老爺的清譽。」
劉欣知道貂嬋她們幾個女人並沒有受到傷害,心情已經大好,不由呵呵笑道:「想不到我家貂嬋也這樣明曉事理。」
貂嬋不好意思地說道:「老爺過獎了,奴家……」
不等她說完,劉欣的臉色已經一變,正色道:「不過,老爺我所說的軍民魚水情,那是對普通百姓而言,對於這些惡奴卻不需要如此仁慈!你要是受到什麼傷害,老爺我會很難過的。何況,這樣對於那些親衛們也不公平。」
這番話令貂嬋又慚又喜。慚的是,她對劉欣的這些做法只是一知半解,如果不是劉欣及時趕到,這些親衛已經有些頂不住了。喜的是,劉欣對她的關切之情流於言表。
不過,從這件事中,劉欣還是看出來,貂嬋的本性是十分善良的,對這一點,他也是頗感欣慰。
劉欣拍了拍貂嬋的肩膀,轉向仍然跪在地上的費雙,淡淡地說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