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欣的耳力極佳,一進大帳,便聽到細微的鼾聲,祝融慵懶地蜷縮在矮榻上,睡得正甜。劉欣躡手躡腳地走到近前,只見她臉上的潮紅尚未完全退去,嘴角還掛著一絲輕笑。劉欣不覺有些意動,伸手想要撫摸祝融光滑的臉頰,不料藏在袖子裡的那幅佈防圖突然掉了出來,正落在祝融的臉上。
祝融的鼾聲戛然而止,迷迷糊糊睜開雙眸,輕輕喚了一聲「阿哥」,那雙黑亮的大眼睛又閉了起來。
劉欣看著那幅佈防圖順著祝融的俏臉滑落床頭,內心忽然便升起一絲愧疚,紙終究包不住火,自己一手締造的清除孟家的計劃,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到時候該怎樣向祝融解釋呢?劉欣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在矮榻邊上坐了下來。
祝融被剛才落下的佈防圖弄醒,雖然閉著眼睛,並沒有繼續睡過去。說實話,祝融也不是特別困,就是有點累,身子懶懶的,不想動彈。沒有聽到劉欣的聲音,也沒有感覺到他進一步的動作,祝融不由再次睜開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劉欣只是看。
劉欣將剛才的思緒先拋在一邊,將手伸進薄被在祝融那片圓月翹臀上「啪啪」,輕輕拍了兩下,笑著說道:「醒了啊,太陽都曬到屁股了。」
想是又被劉欣撫弄到了緊要處,祝融情不自禁地扭動起來,「嚶嚀」一聲,嬌羞地說道:「不要啦,阿哥,人家怕了你啦。等天黑了,人家再服侍你好了。啊……」
劉欣沒好氣地在她渾圓結實的大腿上狠狠地擰了一把,凶巴巴地說道:「你都這樣了,還想那事啊。告訴你啊,這裡是軍營,今天晚上你睡回自己營帳去。這雨已經停了,要是再弄出那麼大的動靜,你不害羞,我還不好意思見人呢。」
這一下擰得頗重,祝融眼淚汪汪地撅起小嘴,心中滿是委屈,要不是你的手不老實,人家能往那裡想嗎?其實這是她誤會劉欣了,劉欣並沒有那個意思,他在家裡的時候也經常這樣愛撫他的那些女人們。他的那些女人們要是經過這樣一夜,往往要睡上大半天,劉欣懂得一些按摩的手法,通過這樣的撫摸可以讓她們恢復得快一些。只是祝融的體質要比卞玉、蔡琰她們強得多,就是警校出身的馬芸在身體素質上也不如祝融。睡到日上三竿,祝融已經恢復了大半,經他這麼一弄,自然要有所反應了。
劉欣本意是想堅決地將祝融趕回她自己的營帳,可是他最看不得女人哭,一見祝融波瞳含水的樣子,便軟了下來,輕聲問道:「怎麼,弄疼你了?讓我看看。」
說完,劉欣便動手去掀那床薄被。祝融慌忙用手拉住,紅著臉說道:「別,人家沒穿衣服呢。」
劉欣笑道:「想不到咱們的巾幗英雄也知道害羞,我看你還是趕緊睡回自己的營帳,那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祝融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輕笑,搖著頭說道:「我不回去,我是你的夫人,有義務照顧你的起居。」
「哈哈哈哈,太逗了,你這樣躺著怎麼照顧我的起居。」劉欣不禁莞爾,突然想起剛才她睡覺的樣子,好像嘴角也掛著這樣的笑容,不由問道,「我進來之前,你是不是在做夢?」
祝融張大了嘴合不攏,半天方才問道:「是啊,你怎麼知道的?你還說,我剛剛夢見教孩子走路,就被你弄醒了。」
「教孩子走路!」這回輪到劉欣瞪大了眼睛,他原以為祝融在夢中照顧自己起居,誰知道竟是這樣的結果,頓時哭笑不得。
「是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辛苦。」祝融的臉上浮現出幸福的神情,繼續說道,「我背上馱了一個,手裡牽著一個,對面還有一個正在蹣跚學步,另外還有兩個孩子在旁邊打鬧,你說我容易嗎。」
劉欣目瞪口呆,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夢見生了五個孩子。」
祝融臉一紅,埋下頭說道:「不是啦。」
劉欣手捂著胸口,長吁了一口氣,心道,嚇我一跳,還以為她連生了五個孩子,原來是她心地善良,幫著其他姐妹在帶孩子呢。
卻見祝融突然將兩隻雪白的藕臂從薄被中伸了出來,一隻一隻扳著纖纖玉指,嘴裡唸唸有詞:「一個,兩個……九個,十個,嗯,不對,不對,九個,……,阿哥,好像是十二個。」
「撲通」,劉欣雙腿一軟從矮榻邊上摔了下來,像看到了一個怪物,半晌才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問道:「阿妹,你確定,你夢見你生了十二個孩子?」
祝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是不是有點多啊。」
劉欣從地上爬了起來,喘了口氣說道:「幸好是一場夢。」
祝融不滿地說道:「多生幾個又怎麼了,你又不是養不起。」
劉欣可不想和她為了一場春夢而在這裡爭執,再說了,沒有自己幫忙,她也生不出來,於是連連擺手說道:「不多,不多,比母豬還少那麼一點。」
祝融從被子裡伸出一條長腿,狠狠地踹了劉欣一腳,氣惱地說道:「敢笑話我是母豬!」
劉欣就地一個後滾翻,一溜煙似的逃出大帳去了。
「哼,給你看你又不看了。」祝融愛憐在撫了撫自己那條修長的**,一扭頭便瞧見了落在自己枕邊的那幅佈防圖,眼珠一轉,猶豫了一下,飛快地抓起那幅佈防圖,塞進了薄被裡面。
雨雖然停了,太陽也出來了,但是泥濘的道路仍然不適於行軍打仗,劉欣並不著急進攻,所以也沒有必要讓士兵去受這個苦,於是繼續按兵不動。不過,劉欣將祝融趕回她營帳的行動最後還是以失敗而告終,但是,鑒於她那高八度的聲音,劉欣面對著美人在懷也只好強自忍著,略一溫存,便哄著她趕緊睡覺,尋思著等回到襄陽,得給她找一處僻靜些的小院。
像這樣的安逸日子又過了兩天。
在這兩天中,劉欣也沒有閒著,他三次前往後營探望被扎馬釘扎傷的兀突骨和那些籐甲兵,對他們好言撫慰,又向他們講解自己在對漢、蠻兩族關係上所採取的一些政策以及近幾年荊南、巴郡、牂柯等地蠻族百姓生活上發生的變化。對於這些東西,兀突骨將信將疑,但是他卻能夠感受到劉欣的誠意。
而且,這幾次探望,祝融都始終陪在劉欣身邊,並且公開了她作為劉欣第六位夫人的身份。祝融在蠻族百姓心目中的特殊地位,也讓兀突骨不得不認真考慮自己部落的未來。
就這樣,傷勢有所好轉的兀突骨終於主動前來求見劉欣了。這一回,他沒有被綁在擔架上,而是拄著兩根拐棍。他的腳雖然還有些疼痛,但是在枴杖的幫助下,儘管慢一些,但總算是能夠自己走路了。
劉欣既然要讓蠻族人心服口服,自然不會擺什麼架子,見到兀突骨進來,起身迎上去,將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倒讓兀突骨有些受寵若驚,哪裡敢坐實了,只能堪堪支了半個屁股,拱手說道:「小民蒙大人不殺之恩,無以為報。這幾天,小民反覆思量,如果大人能夠放小民回去,小民願意盡力說服其他各部落就此退兵。」
祝融沉聲說道:「兀突骨,光退兵還不行,各部落還要立下誓言,永不背叛!」
兀突骨面露難色,說道:「祝融夫人,立誓的事小民沒有問題,但是其他部落,不民也只能盡力而為,卻不敢保證他們肯聽我的。」
劉欣擺了擺手,說道:「阿妹,你也不要為難兀突骨族長了。其實,誓言這種東西作不得準,有人信有人不信,有人遵守有人不遵守。劉某以為,無論是蠻族人還是漢族人,他們安心做個順民也好,起來造反也罷,其最終目的無非是想過個好日子。只有大家有衣穿,有飯吃,誰又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呢?」
頓了一頓,劉欣繼續說道:「兀突骨族長,這些天劉某以及郭先生、趙將軍他們都向你講了許多。劉某相信,只要這些政策得以在南中四郡施行,要不了多久,無論漢人還是蠻人都將會過上好日子。這樣吧,看來族長也是歸心似箭,劉某這就安排人放族長你們回去。」
兀突骨大喜道:「小民回去以後,一定將大人這些天說的政策向他們多多宣講,絕不相負!」
劉欣點了點頭,說道:「兀突骨族長,你能這樣想,劉某很高興。你們那些士兵都是身無寸縷,最近又下了一場秋雨,天氣漸涼,我看你們還是穿著籐甲回去吧,等到這邊的戰事結束,我會讓人送給你們一些布匹。」
兀突骨聽到「籐甲」兩個字,就條件反射地想起那只燒成了焦炭的「籐甲羊」,慌忙擺手說道:「大人,大人,那些籐甲小民不要了。小民的族人都是皮糙肉厚,一點寒涼算為得什麼,他們都受得了,就這樣光著身子,沒事的。」
祝融冷哼一聲,說道:「這怎麼行,總不能就這樣赤條條地回去,丟我們蠻族人的臉吧!」
她是火神的傳人,她說的話兀突骨不能不認真對待,可是想到那只「籐甲羊」,兀突骨又有些渾身打顫,進退兩難之際,他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絲絲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