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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授看到劉欣舒展的眉頭突然蹙了起來,他的心情也緊張起來,連忙問道:「主公,有什麼不妥嗎!」
劉欣沉默半晌,說道:「祝英最近在做什麼!」
沮授不解地問道:「主公難道擔心他作亂,他整天花天酒地的,應該不會吧!」
劉欣搖搖頭,說道:「不是,我想將他送回柯郡!」
沮授吃驚地說道:「他在襄陽不是更好嗎,他在這裡做人質,祝定才不敢生出二心,為什麼要送他回去呢!」
劉欣輕輕按了按椅子的扶手,耐心地解釋道:「公與,這麼多年來,我們在荊州深得民心,在這裡的根基牢不可破,沒有什麼好擔心的,而益州的民心雖然有所歸附,但我還是不太放心,如果益州發生內亂,劉焉的餘孽一定會勾結中南四郡,這時候柯郡的位置就相當關鍵了,祝定在蠻族諸部中威望極高,如果他肯盡全力則柯可保無憂,要想讓祝定出全力,我們首先要示之以誠,現在繼續扣住他的長子做人質,那又算怎麼回事呢!」
沮授繼續勸道:「主公,祝英又不是我們扣下的,是他自己送過來的,祝定應該不會多想吧!」
劉欣擺擺手,說道:「公與,這事不要再商量了,就這麼定了,你去把祝英叫過來吧!」
祝英自從來到襄陽,除了一開始闖進州牧府被關了幾天,以後不要說進州牧府,就連劉欣的面都沒見上幾回,忽然聽說劉欣請他去州牧府一趟,倍受冷落的祝英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再三確證劉欣是請他去而是抓他去,頓時受寵若驚,屁顛屁顛地一路小跑來到了州牧府。
劉欣看著氣喘吁吁的祝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不過三年的時間祝英哪裡還像個蠻族漢子,衣著打扮,行為舉止,活脫脫一個紈褲子弟,看來環境改變人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劉欣不禁從他身上看到了滿清八旗子弟的身影,當初滿清八旗入關時何等的凶悍,到了後來,他們的子弟卻淪落到只會提籠架鳥,早就拉不開弓,騎不得馬了。
祝英見到劉欣只管盯著自己看,不由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喚小的前來,不知有何事吩咐!」
劉欣笑了笑,說道:「祝英啊,你到襄陽一晃已經三年過去了,當初你爹送你來的時候約定的期限已過,我準備讓人送你回柯,明天就動身,你看如何!」
祝英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連聲道:「大人,我不回去!」
劉欣面色一沉,說道:「怎麼能不回去呢,誰不愛戀自己的家鄉,總是漂泊在外像個什麼樣子!」
祝英堅定地說道:「這裡多舒服啊,回柯有什麼意思!」
劉欣不由想起歷史上一個著名的故事,隨口說道:「難道你也樂不思蜀了!」
祝英連連點頭,說道:「對對對,此間樂,不思蜀,再說了,你是我妹夫,在這裡誰都讓我三分,我回去幹什麼,還要看我爹的臉色,打死我也不回去!」
劉欣不禁目瞪口呆,劉阿斗不知道現在出世沒有,不過他的名言倒讓祝英先說出來了,好半天,劉欣才回過神來,說道:「祝英,你真的不想回去那就算了,我也不趕你走,以後不許藉著我的名義招搖撞騙,不許再說我是你的妹夫!」
祝英嘿嘿笑道:「大人你可不能耍賴,三年約期馬上就要到了,我還等著喝妹妹的喜酒呢!」
不是祝英提醒,劉欣幾乎已經把這事忘記了,他「哼哼」冷笑兩聲,胸有成竹地說道:「蠻女多情,三年的時間誰又耐得住寂寞,只怕她早就另尋新歡了!」
祝英也是信心十足,說道:「大人不信,那咱們打個賭如何!」
既然他死活不肯回柯,連「此間樂,不思蜀」都說出來了,劉欣哪裡還有那個閒工夫和他廢話,立刻下了逐客令,說道:「打個屁賭,你從哪來回哪去,要是我知道你還在外面說我是你妹夫,小心我把你投進大牢關上十天半個月!」
趕跑了祝英,劉欣想來想去,要是還有什麼隱患的話,只剩下一個了,那就是貂嬋,王允可以派來了殺手,想要和貂嬋取得聯繫的,她留在州牧府裡不是定時炸彈,也算得上是個恐怖分子了,劉欣決定和她攤牌。
快三年了,貂嬋還是第一次有機會走進劉欣的書房,這些年來,她在州牧府內已經被嚴重邊緣化了,連帶著心情也越來越差,臉上已經不復當初的神采,寫滿了抑鬱,但是,今天意外得到劉欣的召喚,貂嬋還是刻意妝扮了一番,換了身粉色的棉裙,臉上重新補了胭脂水粉,這才來到書房,朝劉欣深深道了個萬福。
其實,如果貂嬋能夠利用自己的容貌吸引劉欣的話,就根本不需要多此一舉,因為她的容貌絕對夠得上濃妝淡抹總相宜的級別,她打扮得再漂亮也不會有多大作用,事實上,劉欣雖然再三告誡自己要和她保持距離,但每次看到她都難免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只是別人輕易看不出來罷了。
劉欣沒有和她繞彎子,甚至都沒有讓她起身,直接說道:「貂嬋,你到州牧府也已經三年了,現在就實話實說吧,王允交代了你什麼任務!」
隨著時間的推移,貂嬋整天想的就是如何去展示自己的才華,如何去吸引劉欣的注意,如何取悅劉欣,早就忘記了自己還身負使命,乍聽劉欣提起,不禁驚得花容失色,慌亂地說道:「沒有,真的沒有,義父只是讓我好好服侍大人!」
劉欣面沉似水,淡淡地說道:「這幾年夫人和我待你如何!」
貂嬋腦子裡一片空白,茫然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她確實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在襄陽的這些日子,如果說過得不好的話,卻每日衣食無憂,吃得那些美食總是叫她不忍停箸,如果說過得好的話,卻連個知心的人都沒有,而且連州牧府的二門她都不能邁出一步,形同軟禁。
即使劉欣能夠設想過她會說出的一百種答案,也沒想到她會說出「不知道」這三個字,死死盯著貂嬋半天,劉欣看不出來她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傻充愣,但是,劉欣知道貂嬋絕對是個聰明人,否則歷史上也不可能將董卓、呂布這對父子耍得團團轉,劉欣搖了搖頭,看來不用殺手鑭,她是不肯吐露實情了。
劉欣坐回椅子上,輕輕扣了扣桌子,貌似漫不經心地說道:「貂嬋,這裡有兩個人,不知道你認不認識,帶上來!」
隨著劉欣的一聲令下,從門外押進兩個人來,貂嬋扭頭一看,驚呼出聲道:「紫燕、艷雲,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這二人正是前年在西城區被沮授抓起來的那兩個年輕女子,紫燕就是與另一名殺手假扮父女在街頭賣藝的那個,劉欣看了眼她們,說道:「你們來告訴她,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又是為了什麼而來到這裡的!」
聽了這兩個女子的交代,貂嬋只覺得雙腿一軟,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嘴裡喃喃地說道:「不是的,這不是真的,義父只是讓我討好老爺,勸老爺除了董卓,輔佐皇上!」
劉欣上前一步,厲聲喝問:「真的只的這些,如果我不答應輔佐劉協呢,是不是就要殺了我!」
在劉欣的追問下,貂嬋頓時呆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是啊,當初王允交代過,如果劉欣不肯輔佐劉協,那就設法勾引趙雲,讓他們反目成仇,由趙雲取代劉欣的位置,再去輔佐劉協,這樣做不等於就是要殺了劉欣嗎,而且紫燕、艷雲二人交代得很清楚,王允得知劉欣堅決不承認劉協皇帝的身份,才差遣她們來到襄陽帶話給貂嬋,讓她設法在劉欣的飲食裡下毒,或者趁劉欣熟睡之機,用利刃結果了他的性命。
貂嬋淚流滿面,聲音顫抖著說道:「老爺,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害您,我只是……」
劉欣毫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說道:「行了,你不要再說了,夫人和我早就看穿了王允的陰謀,到現在你還看不出來嗎,王允只是將你當作一件工具,三夫人將你要過來的事,我們起先並不清楚,但是你既然來到了州牧府,我和夫人都是把你當作一個正常人看待,而不是什麼工具,也不是任何人的玩物,這些年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覺出來,除了和你保持些距離,我們對你和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兩樣!」
貂嬋是個聰慧的女子,劉欣的話沒有說完,她就明白了自己為什麼這兩年在府裡倍受冷落,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對自己的戒心,但是她打破頭也想不明白,臨離開洛陽時,王允只交代了她一個人,劉欣是怎麼識破的呢。
劉欣看了一眼梨花帶雨的貂嬋,繼續說道:「貂嬋,不管你心裡怎麼想,但是按照律例,你和這兩個女子都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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