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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遼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盒子放下,輕輕打開,一股香甜的氣息在客廳裡散發開來。
糜貞剛才就一直在盯著盒子看,因為那盒子上面畫展了一幅嫦娥奔月圖,便以為裡面放著什麼精美的白瓷,自從上次得到一對精美的白瓷花瓶以後,糜貞常常在玩伴們面前炫耀,可要是誰要想摸上一摸,那是絕對不允許的,現在,徐州城裡也有不少白瓷,但都是些日用餐具,而像花瓶這種擺件恰是獨此一份,就連糜竺房裡都沒有,可是等她伸過頭去,卻發現盒子裡並不是什麼瓷器,也不是什麼珠寶,而是四塊圓圓的金色糕點。
張遼看到糜貞臉上有幾分不屑,笑著說道:「小妹,你可不要瞧不起這東西,這叫月餅,我敢保證,你從來都沒有吃過,而且,這徐州城裡有錢也買不到!」
糜貞似乎有些不信,伸手拿起一隻,聞了聞,果然香氣撲鼻,張嘴便要咬上一口。
張遼趕緊攔住她,說道:「子仲兄、小妹,你們看,這月餅是不是像八月十五的月亮,所以要等到中秋節的晚上一邊賞月,一邊品嚐,象徵團團圓圓,才更有意味!」
「這樣啊。」糜貞不覺失望地將月餅放回盒子裡,旋即又高興起來,說道,「中秋節不就是後天嗎,再等兩天就可以吃了!」
糜竺看了看天真無邪的妹妹,又看了看高大威武的張遼,這兩個人站在一起還真有些般配,不由露出了會心的微笑,不過,糜竺並沒有立刻詢問張遼,他對自己這個小妹十分疼愛,事關小妹的終身幸福,總要先問問她的意見方可。
張遼告辭以後,糜貞仍然抱著那只盒子不放,鼻子使勁地嗅著那股香氣,一副很饞的模樣。
糜竺見狀,不禁樂了,說道:「小妹,你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這個樣子要是叫人看見,小心嫁不出去!」
糜貞想起剛才那個姓簡的先生打聽自己的年齡,俏臉又是一紅,嗔道:「人家還小,才不要嫁人呢!」
糜竺笑了起來,趁機問道:「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妹妹,你看張將軍如何!」
糜貞先是一呆,那臉一直紅到耳根,低了頭嚅嚅地說道:「爹娘都不在了,婚姻大事自然全憑哥哥作主,你說好就好,你說不好就不好,問人家做什麼!」
糜竺哈哈大笑:「好,這可是你說的,那哥可要作主了!」
糜貞早已羞不可抑,慌亂地跑向後面,臨走時還不忘把那盒月餅給抱走了。
卻說劉備正在廳堂中編著草鞋,簡雍匆匆走了進來,拱手說道:「回主公,屬下已將草鞋分別送給了陶謙、糜竺、陳登等人,他們也都收下了!」
劉備趕緊停下手裡的活計,抬起頭來,連連還禮道:「憲和,你這趟辛苦了,來,快坐下來說說,他們看到草鞋都有什麼反應!」
簡雍向來不拘小節,而且又與劉備自幼相交,當下也不客氣,就在他對面盤膝坐下,這才說道:「回主公,陶謙、糜竺二人看到草鞋都是十分感動,其他人雖然也是表面稱讚,眼神裡卻透著不屑!」
劉備哈哈笑道:「陶謙老矣,雖然有劉欣派人為他治病,苟延殘喘,又能活上幾時,糜竺確實是個正人君子,以後要多與他保持交往,至於其他人,目光短淺,成不了大事!」
簡雍少年時代就和劉備在一起,他對劉備非常瞭解,也知道劉備的志向,而劉備也只有在他面前,才會放下偽裝,說話也才這樣肆無忌憚起來,簡雍對這一切早就習以為常,只是淡淡地一笑,說道:「屬下還有兩件事稟報,今天在糜竺府,屬下遇到了荊州牧劉欣手下的張遼,此人也是前去給糜竺送禮的,看上去與糜竺的關係似乎十分密切!」
劉備滿不在乎地說道:「張遼這個人我聽說過,他原來是丁原的手下,後來追隨呂布投靠了董卓,現在又轉投劉欣,想來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他給糜竺送禮,無非是些金銀珠寶之類,哪裡比得上我送的禮物叫人記憶深刻,不用理他!」
簡雍可是親眼看見張遼進入糜府連通報都不需要的,對劉備的話並不贊同,眉頭皺了皺,終於忍住了沒有再說張遼的事情,而是換了個話題道:「主公,屬下還有一事稟報,糜竺有一個妹妹,生得花容月貌,像是宜子之相,屬下想為主公禮聘為妾,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劉備妻妾不多,並不說明他不好色,而是他很明白自己目前的處境,以他現在的條件,還遠遠沒有到可以好色的地步,再說了,他絕大部分時間都是陪著關羽一起的,不管娶多漂亮的媳婦回來也沒什麼用啊。
古人說劉備是皇帝命,命硬,一般的女子承受不起,常常被他剋死,其實都是妄言,劉備的前幾房妻妾確實都死得比較早,那是因為這些年輕女子嫁給了劉備,而劉備卻嫁給了他的遠大抱負,冷落了這些女子,這些女子嫁給劉備就和守活寡差不多,她們大多年輕,耐不住寂寞,又遠處發洩,一個個幽怨抑鬱而終。
雖然劉備對納妾興趣不大,但聽說是糜竺的妹妹,還是覺得可以考慮考慮,不禁問道:「他妹妹多大年紀了!」
簡雍知道劉備和自己想到了一處,都是看中了糜竺的家財,於是繼續說道:「具體多大年紀,糜竺沒講,只說年未及笄,不過看她身形,十三四歲應該有了,主公何不修書一封,前去試試!」
劉備清楚,像糜竺這樣的人家,女孩子沒有到及笄之年是不會讓她出嫁的,不由有些失望,說道:「算了,既然她年紀還小,那就等兩年再說吧!」
甘夫人恰巧從屏風後面經過,聽到他們兩人的談話,暗暗落淚,自己嫁給劉備兩年多了,他都幾乎沒有碰過自己,現在又想著納妾的事,不禁傷心欲絕。
又過了兩天,糜竺果然讓人趕著大批豬羊,擔了美酒,送入荊州軍的軍營,並邀請張遼晚上去他府中赴宴,張遼自是欣然前往。
那一夜,圓月當空,桂花飄香。
宴席就擺在糜府的後花園,酒過三巡,糜竺已經有了幾分醉意,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長歎一聲,說道:「八月十五,家家戶戶團團圓圓,這樣的情景恐怕維持不了多長時間了,亂世一至,百姓顛沛流離,困苦不堪,但願我輩能夠保徐州一方平安!」
張遼本來還是滿面春風,聽了糜竺的話臉色也沉了下來,滿腹傷感地說道:「子仲,你們是沒有見過洛陽在董卓魔爪下的慘狀,當時洛陽城中十室九空,百姓妻離子散,溝壑之中屍體隨處可見,縱使僥倖逃得性命,也是食不裹腹,衣不蔽體,若非我家主公及時趕到,整個洛陽城都要付之一炬,徐州歷來乃是兵家必爭之地,若天下戰亂紛起,恐怕難以獨存,不過你們放心,除非主公相召,我定與徐州共存亡!」
糜芳擊掌道:「好,張大哥果然豪氣干雲,有張大哥在,想那些宵小之徒絕不敢輕易來犯!」
糜貞聽他們只顧著談論國家大事,忍不住將那盒月餅拿了出來,自己先取了一個,說道:「哥哥,張大哥,這酒也喝了,咱們是不是該嘗嘗月餅了,我可等了足足兩天,實在饞得不行了,你們不吃我先吃一個,這裡一共四個,你們不吃,到時候我全吃完了,你們可不要後悔啊!」
眾人都笑了起來,糜竺、糜芳也各自拿了一個細細品嚐起來,這月餅不僅聞起來香甜,吃到嘴裡更是又酥又軟,那甜甜的滋味一直滲到心坎裡去。
糜貞不喝酒,剛才沒怎麼吃東西,一直留著肚子等著嘗這月餅的味道呢,早有些餓了,她嘴巴雖小,吃得倒是飛快,轉眼間便將自己手裡的那只月餅吃個乾乾淨淨,仍然有些意猶未盡,眼巴巴地盯著盒子裡剩下的那只月餅。
劉欣送來的月餅並不是很多,軍營也是兩名士兵才能分到一隻,張遼自己也只有這一盒,全送到糜竺家來了,既然是自己送出去的禮物,張遼可不好意思自己吃掉,儘管他也很想嘗嘗這月餅的味道。
張遼看了一眼糜貞,笑著說道:「小妹,這裡還有一隻,你要想吃就吃掉吧!」
糜貞瞄了一眼哥哥,見他正用眼神制止自己,只得將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說道:「張大哥,這份是你的,你吃吧!」
張遼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我軍營裡還有,這份你吃吧,誰讓你年紀最小呢!」
糜貞家境富裕,吃過各種糕點,但沒有哪一種可以和月餅相提並論,她聽了張遼的話,哪裡還管哥哥的警告,伸手抓過月餅便吃了起來。
這一下倒把糜竺弄得過意不去,對張遼說道:「平時都怪我太寵她了,將她慣得不成樣子,賢弟不要放在心上啊!」
張遼滿不在乎地說道:「唉,小妹還是個孩子嘛,天性使然,要是也學我們你推我讓的,卻反而做作了!」
糜貞剛剛將最後一口月餅嚥了下肚,聽了張遼的話不高興起來,說道:「誰說我還是個孩子,人家已經長大了,個子都快趕上大哥了!」
糜竺聽了心頭一動,藉著酒勁說道:「對對對,我家小妹已經是個大姑娘,該找個婆家了,文遠賢弟,你尚未成家,我想將小妹許配給你,你可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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