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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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尉遲孫立臉色大變,咬牙道:「閣下的眼睛未免太尖了點兒,好奇心也未免太重了點兒,莫怪孫某心狠,今日饒你不得!」孫立心一橫,殺機陡生,左鞭右槍,行雷電交擊之勢,直撲托塔天王晁蓋。
「只聽說好奇害死貓,沒想到也能害死人呀!」晁蓋看孫立來勢兇猛,也不招架,長笑聲中,側身一閃,躲了個乾乾淨淨。
孫立收勢不住,一鞭一槍都實實在在地砸在了那棵大樹上。只聽「喀嚓!」一聲,合抱粗細的一棵老槐樹竟然被孫立生生擊斷,偌大的樹冠倒將下來,所幸被四周的樹木擋住,並沒有砸到晁蓋身上。
「好大的力氣!嘗聞花和尚魯智深倒拔垂楊柳,不想如今又親眼目睹病尉遲孫立鞭槍斷古槐,在下驚為天人也!」晁蓋見孫立如此勇猛,愛才之心更是高漲,但他存心要挫挫孫立的銳氣,讓他心服口服地為自己所用,就朗聲道:「你我不如一招分輸贏,你贏了,在下這條命就是你的,在下如若僥倖勝了,你今後就唯在下馬首是瞻如何?」
「好一個大言不慚的狂徒!孫某就依你所言!」孫立一聲怒吼,宛如半空中響起了一聲霹靂,鞭裡加槍,直取晁蓋,聲勢比之方才擊斷古槐的那招還要強大。也難怪孫立生氣,他自出道以來,除了自己的師兄鐵棒欒廷玉,還沒有被人擊敗過。縱然是勇猛過人的雙鞭呼延灼,也不過是在三四十個回合之內,與他打了個平手。可現在這個無名之輩竟然如此狂妄,揚言要在一招之內就擊敗他,怎能不讓他怒火中燒?
「來得好!」晁蓋直覺勁風撲面,臉龐竟然隱隱做疼,哪裡還敢怠慢?大喝一聲,一抖掌中的玄鐵槍,迎了上去。
只聽一聲巨響,三般兵器相交,高下立判。
晁蓋手掌發麻,幾乎拿捏不住手中的玄鐵槍,整個人也「蹭!蹭!蹭!」接連後退了三步才站穩。而病尉遲孫立更慘:交角鐵帕頭掉了,右手虎口裂了,鑌鐵槍飛了,要不是左手的竹節虎眼鋼鞭尾部有個索環,可以套在手腕上,那麼他家傳了數代的鋼鞭恐怕也只有脫手這一條路可走。
托塔天王晁蓋心裡是又驚又喜:喜的是玄鐵槍的威力竟然如此強大;驚的是孫立的實力果然不容小覷,不愧是登州八傑的領軍人物,自己要不是藉著玄鐵槍之力,要想勝他,恐怕也得在百招之外了。
病尉遲孫立慘然一笑道:「當初孫某為了一家老小有個容身之地,不得已到祝家莊做了臥底,害得師兄欒廷玉浪跡天涯,自己也烙下了一個賣友求榮的罵名,一輩子都洗刷不掉。可孫某並不是反覆無常的小人,生是水泊梁山的人,死是水泊梁山的鬼,萬萬不能背叛梁山,為你所用。今日裡既然敗於敗於你手,孫某無話可說,這條賤命就送給你吧!」說著,孫立揮起竹節虎眼鋼鞭,砸向了自己的天靈蓋。
殊不知晁蓋那日一時不慎,讓小李廣花榮在自己面前尋了短見,差點兒把腸子都悔青了。今日裡當然留了一個心眼,吃一塹長一智嗎?他出槍如風,架住了孫立的竹節虎眼鋼鞭,急切道:「孫立兄弟,萬萬不可如此,在下幾時讓你背叛梁山了?且聽在下一言!」
「孫某已把命給你了,你卻不要,待要怎的?」病尉遲孫立欲哭無淚。
「孫立兄弟,晁某怎麼捨得讓你去死呢?我們還要一起並肩作戰呢!」晁蓋說著,輕輕揭下了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孫立兄弟,你仔細看看,我是哪一個?」
「托塔天王晁蓋!你沒死!」病尉遲孫立「撲通!」一聲,倒地便拜:「從今日起,我等登州八傑甘願為晁蓋哥哥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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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你說托塔天王晁蓋沒有死?這怎麼可能?唉,老夫本來還打算趁著梁山新老交接、人心不穩之時起兵征討呢?」
大宋東京汴梁城。
殿帥府後花園涼亭。
亭外飛瀑流泉,亭內兩人對坐。
問話的是一個中年文士,白白淨淨的臉皮,寬額稀眉,雙眼不怒自威,但是眼底深處泛起的卻是無窮的狡黠,正式大權在握、聖眷正隆的前大宋國足球先生,現任東京殿帥的太尉高俅。
「叔父大人何必唉聲歎氣呢?要知道晁蓋活著比他死了對我們的用處更大!」答話者是個青年人,一張臉長得稜角分明,眸子像汴梁城內的潘楊湖那般深不可測,身上帶著一股年輕人很少有的沉穩--高山般的沉穩。卻是高俅的親侄子,現任殿帥府虞候一職的高山。別看高山只是個小小的虞侯,卻執掌著禁軍最關鍵的情報機構燕子樓。
「大郎此話怎講?」高俅有些不解,連他也看不透高山的內心,急忙問道。
高山還是穩如泰山地坐著,彷彿高俅急不急並不關他什麼事。過了半晌,才不緊不慢的說:「據小侄的屬下燕一飛鴿傳書,晁蓋和宋江的關係已經到了水火難容的地步,早晚會有一場火並。」
「好!好極了!天滅梁山也!」高俅喜上眉梢,擊掌叫道:「老父這便差遣一支軍隊秘密潛入濟州境內,只等晁蓋、宋江兩敗俱傷之後,再聯合曾頭市的史文恭兩路起兵,兩路夾擊水泊梁山,定能一舉掃平賊寇,了卻老夫心頭大患。」
高山的臉上還是那般古井無波:「叔父大人心中可有良將擔此重任?」
高俅何等精明,自然聽出了高山的話音兒,反問道:「大郎是否要舉薦一人?」
「知我者,叔父大人也!」高山道:「小侄當初在蒲東歷練時,認得一人。此人乃是漢末三分義勇武安王嫡派子孫,姓關名勝,生得模樣與祖上關雲長有九分相似,使一口青龍偃月刀,有萬夫不當之勇,人稱大刀關勝。如今在蒲東做一個小小的巡檢之職,實在辱沒了他。叔父大人何不起用此人,以他為將,可以掃清水寨,保國安民。」
「大郎說到了老夫的心坎裡,老夫也是久聞大刀關勝的盛名!」高俅聽了大喜,道:「老夫這就去知會蔡太師一聲,派人星夜前往蒲東,調大刀關勝秘密領兵,圍剿水泊賊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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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州。
清溪縣內幫源洞中。
這一日早朝,坐擁江南八郡的方臘升殿,和一眾文武大臣議事。當有殿前金吾上將軍、內外諸軍都招討皇侄方傑出班啟奏:「啟稟陛下,侄臣剛剛接到細作的飛鴿傳書,說是托塔天王晁蓋並沒有死,即將要和及時雨宋江火並,而東京的殿帥高俅似乎也想湊湊這個熱鬧,暗中派遣大刀關勝潛入了濟州。」
「噢!」方臘饒有趣味的說道:「高俅和大刀關勝暫不去理他,寡人關心的是晁蓋和宋江之爭誰勝誰敗?」
「以微臣之見,當屬三七之數。」左丞相婁敏中出班言道。
「哪個三?哪個七?」方臘的興趣被完全提了起來。
婁敏中沉吟片刻道:「晁蓋三,宋江七。」
方臘的臉色沉了下來:「宋江那廝寡人倒是有著幾分瞭解,披著忠義的外衣到處賺取名聲,一門心思的想讓朝廷招安。此人如果執掌大權,水泊梁山距招安之日不遠矣。這一幹好漢一入趙官家囊中,必被驅使著來攻打我南國疆土,寡人怎能安心?」
殿下閃出了馬步親軍都太尉、驃騎上將軍杜微:「主上何必憂慮?常言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微臣就不相信,憑著我南國男兒的手段,難道害怕了那班草寇不成?」
方臘搖頭道:「杜卿此言差矣!久聞水泊梁山臥虎藏龍,高手如雲,實在是個不好易於的對手。若是還有的選擇,寡人實在不想和他們正面為敵。」
「陛下,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難道那幫草寇真有三頭六臂不成?」杜微還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
「杜卿,你勇則勇也,但不會動腦子。這不是怕與不怕的問題,而是莫要我們兩家鬥得兩敗俱傷,讓趙官家坐收魚翁之利。」方臘的目光堅定起來:「寡人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寡人要讓這個可能存在的危機胎死腹中!」
「陛下的意思是要派人助那托塔天王晁蓋一臂之力?」方傑上前言道:「晁蓋本人是反對招安的,只要他壓倒了宋江,獲取真正的領導權,那麼水泊梁山最起碼在大宋滅亡之前,不會成為我們的敵人。」
「吾侄長大成人了!」方臘欣慰地看了方傑一眼,卻扭臉對著滿殿文武言道:「哪位愛卿願意到水泊梁山走上一遭?」
話音剛落,只見一個如同生鐵鑄成的黑臉和尚出班來深施一禮道:「陛下,小僧聽聞水泊梁山有一個花和尚魯智深,也和小僧一般,慣使一條鐵禪杖,當年曾經在東京汴梁城倒拔垂楊柳,名震天下,小僧心癢得厲害,此番想去見識一下。」
方臘定睛一看,見是寶光如來國師鄧元覺,不由大喜道:「國師若去,定能替寡人解憂。只是水泊梁山不亞於龍潭虎**,國師一人前往,寡人實在放心不下。」
方臘的話音未落,殿下又有兩人挺身而出,齊聲道:「我等願隨國師前往。」原來是南離大將軍元帥石寶和大將小養由基龐萬春。那石寶慣使一個流星錘,百發百中,從不失手,又能使一口寶刀,名為劈風刀,可以銷金斷玉,裁銅截鐵,就是三層鎧甲,也擋不住他劈風一般的快刀。那小養由基龐萬春是南國第一個能射箭的,箭術驚人,堪比當年的養由基。
「龐愛卿也要去嗎?若是小李廣花榮仍然健在的話,你們倒可以比上一比,惺惺相惜。可如今,花榮已死,愛卿四海之內,已無對手,何苦要到水泊梁山觸景生情呢?」方臘
見到龐萬春,不又發出了一番感慨。
「陛下,小將一定要去!聽聞小李廣花榮之妹花惜玉箭術不在乃兄之下,並且已經沿用了小李廣花榮的名號,小將好歹也要去見識一番這個女中豪傑。更何況,既然有人假冒小將之名殺了小李廣花榮,小將怎能不去探個究竟呢?懇請陛下念在小將忠心為國的份上,容小將走這一趟吧!」小養由基龐萬春跪倒在地,一番發自肺腑之言讓方臘不得不改變了主意:「好吧!既然龐愛卿執意如此,寡人也不強加阻攔了。但是,龐愛卿不要忘了,冒你名者必定是托塔天王晁蓋的麾下,希望龐愛卿以大局為重,不要和晁天王傷了和氣!」
「小將謹記陛下教誨,不敢有忘,誤了大事!」龐萬春大喜過望,接連向方臘磕了三個響頭。
「好,此事就這麼決定了!有三位愛卿聯袂出手,莫說一個水泊梁山,這天底下哪裡去不得?」方臘意氣風發地說道:「人們常說,『朔風怒馬冀北,杏花煙雨江南』。休道山溫水軟的江南,便出不得錚錚鐵骨的英雄好漢嗎?三位此去,一定要向北地英豪展示一下我江南男兒的風骨,不要讓他們小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