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23
林風一口老血憋在口中差點沒有被憋死,這又是一個見色忘友的傢伙!林風恨恨的想到。
艱難的動了動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真的沒有絲毫能夠走動哪怕是坐起來的力氣,林風心中莫名悲傷,自己便是再想打架也不可能的了,這被水月蹂躪過的身體不答應啊。
閉上眼睛,關閉識海中幻仍在兀自不休的叫囂,林風靜靜的躺在床上,眼角那滴淚水終於滑下。他不是豬堅強,不是馬堅強,自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堅強。
他是林風,他是曾經困在劍徒巔峰整整幾年沒有絲毫寸進的林風。他知道那種久久困於一個地方不能寸進的難受感覺,明明一伸手一踮腳就能夠得到的美好果實卻怎麼也拿不到,就像是身處黝黑陰冷的地獄,明明可以看到頭頂那溫暖的自己十分渴望的陽光卻無論如何也觸摸不到。那是一種身處地獄仰望天堂卻始終身處地獄大難受感覺。
而這種感覺曾經佔據他這短短十九年生命三分之一還多的時間,眼看他好不容易逃了出來,此時卻又要狼狽的再次跌入進去跳進去,他怎麼可以容忍,怎麼會不難過?!
因為曾經失去,所以他才更加拚命的抓住任何一個可能上進可能增長修為的機會,因此他便是以別人羨慕的難以企及的速度進步著也不敢有絲毫的停頓,仍天天日復一日進行那此時已經十萬劍一天的枯燥訓練。他不敢放鬆,不敢失去啊!
可是此時的身體卻比之前的情況更加的糟糕,經脈勉強被林海洋修復完整,金色劍元在體內一點一滴的累積盡全力的恢復著他的身體卻收效甚微。他的經脈破碎,他的精元運轉的路徑全毀,他的身體一動也不能動,他幾乎都是一個廢人了啊!
他不想成為一個廢人!他還有幾萬的林族人要救,他怎麼可以成為一個廢人呢?
肚子咕咕咕的在拚命的叫著,膀胱越來越膨脹,他餓了,也真的憋不住了。
空間是寂靜的,所以他肚子呱呱的叫聲清晰可聞,他粗重不甘的呼吸聲清晰可聞,他那血液在破敗血管中流動的聲音清晰可聞,就連他心中不甘的憤怒和腦海中無聲的吶喊也清晰可聞。整個空間現在都是他的聲音,他的不甘的憤怒的生氣的悲傷的聲音。
心中越想越悲傷,但是這種悲傷卻是無法向任何人訴說的。
腹中越來越飢餓,膀胱也越來越脹大,這些東西是可以像外人訴說的,可惜外人一個羞澀,一個去追逐去泡那個羞澀的了,亦是五人可以聽見的。
天大地大,這世間真正的孤寂的時候是那麼的令人心酸悲哀淒涼難以忍受。
世界真的很大,大到可以承載萬物容乃上百億的人。世界又是那麼的渺小,便是千百億人也無疑可以進入自己的內心給自己以慰藉。
林風又是咬牙忍了好久在忍無可忍的時候想到了終於一個絕妙的主意。
自己能不能夠將自己打昏?這還是可以的。林風識海中那黑色的神識瞬間幻化成了一個碩大無比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他自己的脖頸間,然後林風腦袋一歪便昏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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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海之中。
幻和天又在各自品茶,不同的是這次天品嚐的是新杯舊茶,而幻手中端的是舊杯新茶。
兩人各自舉杯品嚐了一下屬於對方的茶水,而後皺了皺眉頭便交換過來。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無論怎麼遷就怎麼想要嘗鮮終究還是沒有自己的人生對自己的口味。
「那個小子對自己也真是夠狠的。」幻愜意的抿了一口自己的茶水,感受著那茶水在自己口腔中不斷的升騰散發出一種迷人的味道,閉上眼睛享受了良久說道。
天的眼前也不由的浮現出來林風狠狠一個黑色拳頭將自己砸暈的情形,冰塊臉上也不由的浮現出了一絲笑容。輕輕的抿了口舊杯新茶卻不說話。
兩人相顧無言,神情的對視了好久幻才再次的開口。
他的聲音有些遲疑,看著老神在在只顧著喝著自己茶水的天壓低聲音問道:「我們就這樣看著什麼事情也不錯,會不會……會不會有些殘忍?」
天睜開眼睛上下了打量了幻,嘴角不由的浮現出一絲微笑。而後繼續愜意的享受著自己的香茗。半天,裊裊的茶香之後吐出了一句帶著諷刺意味的話語:「你不是常常自詡為魔界最強大的魔神之一麼?怎麼心狠手辣的魔族大王何時變得心腸柔軟起來了呢?」
「我知道蒼鷹需要一次次的從高空之上丟下來才會變得更加的頑強才會快速的學會飛翔自由自在的翱翔九天之上。」幻狠狠的白了天一眼說道:「可是凡是都有一個度,本來是一個木棍你非要將他當做一個鐵棍使用,這不是強人所難有打擊報復的嫌疑麼?」
「你說誰打擊報復?」天當下就瞇著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的眼睛。
「某人心中清楚。」幻縮了縮腦袋嘀咕道:「誰知道某人會不會因為當了人家的劍魂而惱羞成怒恨不得人家早死然後他好早超升呢!」
「……」天懶得搭理他,但又狠狠的鄙視了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林家的事情我能不清楚?」知道幻也是一片好意,天當下很不耐煩的說道:「如果他連這點禍患都闖不過去的話,那預言中的東西真的來了他也攔不下來。早死玩死一樣的。」
天和幻一直都在林風的識海當中,所以林笑塵和林風說的話,林風和任何人說的話他們都知道。當然某些小情話他們雖然極度的想知道但是被林風給屏蔽了。這也是他們心中最為遺憾的事情。世界上有什麼話比小情話私房話更能引起人那熊熊的八卦之心呢?
「你當真不怕把這劍給磨斷了?」幻有些氣急敗壞的咆哮道。
「斷就斷了唄?如果天意如此那就是誰也無可奈何的事情。」天很是無所謂。而後頓了頓說道:「斷劍有什麼不好?林風用的斷劍威力也不必其他的先天劍器弱小啊!」
「這次風小子的情況真的很不妙啊!」幻幾乎要暴跳如雷了,他看著仍不屑一顧的幻以一種十分嚴肅認真的態度說道:「身體全部破敗,更為可怕的是那先天劍器相交擊那一瞬的白光……」想了想,幻繼續說道:「可能會限制他以後的成長空間。」
「且不說清淺那丫頭在他身體中種下的三千情絲,但是你那時候為了覺醒和他簽訂下來的狗屁契約就會限制他以後成長的高度。」看著幻瞬間耷拉下來的腦袋,天出人意料柔聲的安慰道:「正所謂虱子多了便不怕咬了,既然以前那麼多東西都對他以後的成就有影響了,多了一個莫名的毒素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
「又是聽天由命?」幻看著天很是鬱悶的說道。
「很高興你變得聰明了……」天看著幻高興的說道。
幻:「……」
識海中的聲響漸漸的小了下去,無良幻和冷酷天兩個腦袋依舊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不知道說些什麼,茶香裊裊,細雨嗡嗡,看上去倒也有幾分溫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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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睡得迷迷糊糊之間突然聽到屋子中有人走動的聲音,但是剛才他打自己的那一拳下手太狠了以至於到了現在依舊昏昏沉沉的睜不開眼睛。徒勞的嘗試了幾次後他不甘的閉上了眼睛,只是鼻端有一股清香的百合兒氣息在飄蕩。
一個女子靜靜的坐在他的床頭,眼神複雜的看著他。那裡面有愛戀愧疚痛苦掙扎。視線上移,赫然是一襲草青色長裙的水清淺。
失蹤了幾個月的水清淺終於再次出現了。卻也不知道她先前究竟藏在天星城哪個地方。
怔怔的看著躺在床上仍緊緊皺著眉頭的林風,她伸出手輕輕的幫他撫平了眉頭。看著她的手剛離開就再次緊緊皺起來的眉頭,水清淺無聲的歎了一口氣兒,心中滿是愛憐。
午後的陽光暖暖的從窗戶中照射進來,雖然整個天地間都是灰濛濛陰沉的一片,但是更加襯托出來那陽光的明亮和彌足珍貴。
陽光靜靜的灑在水清淺的臉上,她的半個側臉一下子明媚起來散發著一種人難以直視的光芒。她的眉毛彎彎睫毛長長眼睛大大鼻子翹翹嘴巴輕抿,在這陽光下美的就像是一幅畫。
伸手無意識的在林風的臉上眉毛上遊走,而後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快速的抓起林風的手腕。當她看到林風明顯變形的手腕上仍靜靜的繫著那條紅線時,眼圈攸然的紅了起來。
雖然經過那場慘烈的戰鬥後紅線變得有些髒兮兮的就如同孩童胡亂丟棄的東西,但是仍然散發著一種令她心悸的光芒,她不由輕聲的開口念道:「贈君一紅線,妾亦自帶之。盼君莫急忘,清淺長相思。盼君勿相思,紅線有兩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