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艱難的降落
喬治在緊張地權衡著利弊,究竟是開燈給飛機照明讓整個特混艦隊冒險,還是讓美軍飛行員摸黑降落承擔最大的損失呢?如果開燈,整個特混艦隊就有可能遭到小日本潛艇的攻擊,而喬治也將為此承擔嚴重的責任後果,說不定整個軍旅生涯也將隨之斷送;然而如果不開燈,那麼這批飛行員和艦載機就會白白損失,特混艦隊的戰鬥力也將隨之減弱,這對於美軍之後的一系列作戰行動也將會產生不可估量的影響。「媽的,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是我把他們派出的,那我就有責任把他們收回來,而且印象裡面歷史上在馬裡亞納海戰之中第58特混艦隊並沒有遭到過小日本潛艇的襲擊,老子的運氣一向都很好,肯定遇上這麼倒霉的事情!」喬治獨自沉思了片刻,最後終於咬了咬牙,斬釘截鐵地下達了命令:「特混艦隊所有軍艦立即開燈,同時命令航母周圍的護航艦隻加強反潛警戒,嚴密防範日軍潛艇偷襲。」
隨著喬治的一聲令下,整個第58特混艦隊都隨之歡聲雷動。剎那之間,剛才還是一團晦暗的特混艦隊頓時就變成了一片燈海,所有的航母、戰列艦、巡洋艦、驅逐艦都打開了所有能夠打開的燈光,有的軍艦甚至就連航行燈和錨燈都打開了。為了能夠更清楚地顯示自己的位置,有些航母還用大功率的探照燈垂直向空中照射,飛行甲板上面燈火通明,亮如白晝,有些軍艦還開始往空中發射照明彈。無線電台還向艦載機發出了明碼電令,通知所有飛機可以就近在任何一艘航母上面降落,而不必尋找自己的母艦。此時此刻的第58特混艦隊頓時異常熱鬧,有人形容說就像是好萊塢的綵排、中國人的春節和美國的獨立日遊行都趕到了一起。在茫茫夜色之中,美軍飛機就像是一隻隻海鳥一樣聚集在航母周圍的上空,隨著飛行甲板上面的燈光一亮,降落指揮官就立刻揮動起手中的螢光指揮棒引導美軍飛機降落。
但是並不是開燈之後就萬事大吉了,雖然航母不斷用無線電和廣播系統通知美軍飛行員,可以就近選擇在任何一艘航母上面降落,但是由於飛機的燃油消耗殆盡,有些飛行員竟然不顧信號指揮,爭先恐後地插隊降落,導致整個降落秩序混亂,發生了多起傷亡事故。「埃塞克斯」號就是這樣,當時在航母降落航線上面的飛機已經排起了隊,猶如嗡嗡亂叫的蜜蜂正在尋找蜂巢,這些美軍飛行員都經歷了4個多小時的長途飛行,已經疲勞至極,有的飛機負了傷,有的飛行員在流血,油箱也差不多都開始見了底,於是有的飛行員再也支撐不住,開始亂來。
「埃塞克斯」號的降落指揮官斯派洛?阿格尼海軍少校正在引導1架「復仇者」式魚雷機降落,1架「地獄貓」式戰鬥機就突然從後邊像龍捲風一樣衝了下來掃過航母飛行甲板,但是它並沒有鉤住任何一根攔阻索。這架「地獄貓」式戰鬥機在拉起之後圍著「埃塞克斯」號轉了一個圈又開始捲土重來,這一次它還是沒有看信號,直奔航母甲板而下。警報拉響了,阿格尼少校在最後一秒鐘低下了頭,剛好躲過了刀刃一樣飛機的機翼,那架「地獄貓」式戰鬥機最終還是降落失敗,一頭撞在了飛行甲板上面,並且爆炸起火。「埃塞克斯」號隨之熄滅了艦上的燈光,因為飛行甲板需要進行清理,所以降落只能先暫停。
類似的情況還發生在了「薩拉托加」號和「富蘭克林」號上面,一名美軍飛行員不顧「薩拉托加」號降落指揮官的等待信號,強行著艦降落,結果最後一連撞上飛行甲板上面剛剛降落的6架飛機,造成2死6傷;還有2架飛機都急於進行降落,結果保持不住著艦間距,在「富蘭克林」號上空相撞,造成2死4傷。不過奇跡也並不是沒有的,1架「地獄貓」式戰鬥機和1架「地獄俯衝者」式轟炸機幾乎同時在「企業」號上面降落,戰鬥機鉤住了第2根攔阻索,轟炸機則鉤住了第5根攔阻索,2架飛機雙雙安然無恙。
「埃塞克斯」號轟炸機中隊的蘭菲爾?托馬斯海軍中尉後來向人們講述了那次驚險的夜間降落場面:「到了晚上9點多鐘的時候,我們就看到特混艦隊突然開燈了,但是在這個時候,恐慌卻在空中不斷蔓延開來,因為飛機下面到處是一片燈火通明的景象,我們如何才能判斷哪裡是航母?幸好有些巡洋艦打出了照明彈,對於我們空中的200多架飛機來說,這就已經足夠了。我們的問題並不是如何找到特混艦隊,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麻煩的是所有的軍艦,包括驅逐艦在內都打開了燈,眼前的一片燈海成為了我們的最大障礙。
這個時候,我們已經接到指示,可以在任何能夠降落的航母上面降落。但是我卻並不想解散我的編隊,於是我只好讓他們在迷惑之中瞎轉悠。大約9點20分的時候,我帶著『狙擊手』小隊來到了『埃塞克斯』號右舷上空,並且隨之散開編隊進入降落航線。就在這個時候,安德魯?約翰遜上士(托馬斯中尉的後座機槍手)卻突然對我說:『頭兒,飛行甲板上面好像撞機了。』我頓時猶豫了一下,不過我也知道『埃塞克斯』號地勤人員的工作效率,所以我希望等到我們降落的時候,飛行甲板能夠清理乾淨。在我的位置上面剛好可以看到飛行甲板上面的降落指揮官維斯利?奈特少校,他不斷揮舞著手裡面的信號指示燈,示意我們推遲降落。當我們飛到航母左舷的時候,才發現飛行甲板上面的情況的確很糟糕,沒辦法,我只好在無線電裡面呼叫:『斑鳩呼叫狙擊手,『埃塞克斯』號飛行甲板阻塞,立即飛往任意可以降落的航母進行降落。』
我打開自動節油裝置進行飛行,而且沒有進入大角度下滑,因為我們需要節約每一盎司的燃油。此時此刻,無線電頻道裡面的噪音已經逐漸消失了,但是特混艦隊上空的燈光依然還是很多。最終我確定了一艘我認為是輕型航母的位置,不過就在我向它接近的時候,我看見了前方大約2海里的地方,有一艘重型航母。於是我立刻朝前面的重型航母飛了過去,當時只有我們1架飛機在降落,所以整個降落過程非常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