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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開始反擊 第七十六章 擊沉「比睿」號 文 / 淡月江南

    雖然小日本在這次聖克魯斯海戰之中遭到了不亞於中途島戰役的慘敗,但是他們仍然不想放棄瓜島,也不肯承認自己的失敗。這也許就是東方民族的稟性吧,倒驢不倒架,死要面子活受罪。狂熱的日本軍國主義分子始終沒有正視美國以及世界反法西斯同盟的力量,盲目地自吹自擂,老子天下第一,大日本皇軍所向無敵,戰無不勝。日軍大本營固執地認為只要在這個遙遠的熱帶島嶼上面再加一把勁,把美國佬揍痛了,美國甚至整個同盟國,就都會拜倒在大日本帝國腳下跪地求饒,匍匐乞憐。

    日本軍部一廂情願地不斷加大賭注,日軍大本營電告百武晴吉,命令他堅守待命,盡全力做好第四次進攻的準備。與此同時陸軍部也不斷地調兵遣將,竭盡全力增援瓜島,具體措施如下:1、盡快把法屬印度支那運往關島的獨立混成第21旅團運抵拉包爾,編入第17軍麾下;2、督促已於10月20日編入第17軍的第51師團,盡快從中國華南撤出,前往拉包爾;3、給第17軍增加其他必要的兵力和物資。小日本幾乎把整個南太平洋地區所能夠調集的力量,全部都投到了瓜島作戰上面。

    二戰結束之後,有一位軍事評論家曾經這樣評論道:「在整個太平洋戰爭初期階段,日本人和美國人為了爭奪這個彈丸小島,所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得不償失。瓜島簡直就是一個無底洞,日軍大本營幾乎把南太平洋地區的軍艦、飛機和士兵都填了進去,但還是填不滿這個倒霉的大洞,掃除向南太平洋其他地區繼續擴張的障礙。令人不解的是,日軍完全可以使用同樣的力量去開闢新的戰場,速戰速決,以避免和美軍打一場曠日持久的消耗戰,失去扭轉戰局的主動權!」

    事實也是如此,在瓜島戰役結束之後,根據保守估計,日軍的死傷人數在3萬人以上,日軍大本營新聞部發言人,因此稱呼美國海軍陸戰隊第1師是「瓜達爾卡納爾屠夫」。不過在目前,美軍要想取得最後的勝利,還必須熬過黎明前的黑暗這段時間。陸戰1師的士兵們,利用戰爭間隙抓緊時間進行休整,趁著這兩天日軍沒有發動進攻,亨德森機場安然無恙的時候,大家都可以美美地睡上幾個安穩覺。還有的美國大兵直接躺在戰壕裡面,美美地抽上一支香煙,輕輕吐出煙霧,望著天上的藍天白雲,又有閒情逸致開始思念起家鄉和女人了。一個陸戰隊員在日記裡面這樣寫道:「睡夢中可以見到自己的妻子,或者是可以擁抱自己朝思暮想的姑娘,對異性的渴望是那麼的強烈,就像潮水一樣洶湧澎湃。只要一擺脫死神的威脅,她就是那麼難以形容地吸引著你,士兵也是人,每個人都有七情六慾。願上帝保佑,大家都能夠活下去,保佑那些真正懂得什麼是死亡的士兵。幸福的定義很簡單,對於經歷過戰爭的人們來說是再簡單不過了,有女人、溫馨、家庭和寧靜,在這短暫的睡夢中都可以得到滿足,哪怕就是死也心甘情願了。」

    時間進入了11月份,日軍大本營為了奪回亨德森機場,不惜變本加厲,決定把賭注一增再增。靠驅逐艦運送小股兵力進行增援,遠遠達不到大規模進攻的需要,日軍大本營因而命令山本五十六出動運輸艦隊,運送第38師團的1.2萬名士兵和大量物資登陸瓜島。這一次小日本的確是動了血本,要知道在以往3個月的瓜島爭奪戰之中,日軍總共動用的兵力也才不過3萬餘人。

    聯合艦隊參謀會議制定的作戰計劃是:田中賴三少將指揮由11艘驅逐艦和11艘運輸艦組成的增援編隊,負責運載增援部隊登陸瓜島;近籐信竹中將指揮的由「隼鷹」號、「飛鷹」號航母,「榛名」號、「金剛」號戰列艦,以及10巡洋艦和28艘驅逐艦組成的主力編隊,負責為增援編隊提供空中掩護和支援;阿部弘毅中將(11月1日晉陞)指揮由「比睿」號、「霧島」號戰列艦,「長良」號輕巡洋艦,以及14艘驅逐艦組成的前衛編隊,負責炮擊亨德森機場,為增援編隊打開通道;三川軍一中將指揮的第8艦隊,則與山田定義少將的第25航空戰隊和潛艇部隊組成機動編隊,伺機而動。

    山本五十六在會議上面一再強調,這次戰役勝利的關鍵就在於能否迅速奪取制空權,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摧毀亨德森機場,消除日軍艦隊通過鐵底灣的空中威脅。

    不過小日本的大規模行動,自然沒能逃過海岸監視哨的眼睛,11月10日,潛伏在布干維爾島的海岸監視哨,向澳大利亞海軍情報局發出電報:「日軍正在大規模集結艦隊!」哈爾西中將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立刻派出海軍陸戰隊第2師先遣隊6000餘名士兵,分為兩批星夜增援瓜島,同時命令海軍修理部門,盡一切努力盡快搶修「企業」號和「大黃蜂」號航母、「南達科他」號戰列艦,海軍修理工人揮汗如雨、夜以繼日地搶修戰艦,終於將這3艘戰艦勉強修好,可以出海。11日,金凱德少將如願以償地率領著滿身傷疤的「企業」號、「大黃蜂」號航母,「南達科他」號戰列艦,艱難地駛出努美阿基地的船塢,和「華盛頓」號戰列艦以及4艘巡洋艦、10艘驅逐艦組成增援艦隊,開赴瓜島海域。

    12日傍晚,暮色漸濃,風起雲湧,一場大暴雨即將來臨,越來越深沉的太平洋發出可怕的喧囂,波濤四起,洶湧澎湃,只有海鷗勇敢地穿行於波峰浪谷之間。田中賴三指揮的11艘運輸艦和11艘驅逐艦,運載著1.1萬名日軍士兵和大批物資,正沿著新喬治亞海峽快速地向著瓜島逼近,而阿部弘毅指揮的前衛編隊已經駛抵鐵底灣,準備給亨德森機場以致命的打擊。特納少將得知日軍艦隊正在趕來的消息,立刻派出5艘巡洋艦和8艘驅逐艦,在丹尼爾?卡拉漢海軍少將的指揮之下,前往薩沃島附近海域,準備夜襲日軍艦隊。

    13日凌晨1點24分,又是裝備了新型sg型水面搜索雷達的「海倫娜」號巡洋艦首先發現了遠在14海里外的日軍艦隊,雙方隨後進行了一場近半個小時的混戰。美軍在戰鬥中損失慘重,巡洋艦「亞特蘭大」號和4艘驅逐艦被擊沉,另外還有3艘巡洋艦和2艘驅逐艦受到重創,艦隊指揮官丹尼爾?卡拉漢少將和諾曼?斯科特少將都當場戰死,雙雙殉國。不過小日本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2艘驅逐艦被擊沉,1艘巡洋艦和3艘驅逐艦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旗艦「比睿」號戰列艦在戰鬥中成為美**艦集中打擊的重點目標,中彈58顆,基本喪失了戰鬥力。這一仗,日軍艦隊雖然佔有絕對優勢,但是美軍以慘烈的代價迫使阿部弘毅沒有實現炮擊亨德森機場的計劃,這正是山本五十六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當山本五十六在事後得知阿部弘毅的戰列艦編隊,竟然是被美軍的一支巡洋艦編隊給逼退,頓時勃然大怒。龐大的聯合艦隊出師不利,一步受挫步步倒霉,再加上之後近籐信竹和田中賴三的接連失利,山本五十六把帳通通算在了阿部弘毅頭上,因為他沒有能夠首先摧毀亨德森機場,壓制住美軍的空中打擊力量,才導致了聯合艦隊的又一次大潰敗。惱怒不已的山本五十六還沒有等到戰役結束,就立刻罷免了阿部弘毅的職務,到了1943年3月,年僅54歲的阿部弘毅被迫奉旨提前退休,即使到了太平洋戰爭末期,日本海軍雖然極度缺乏高級指揮官,但還是沒有再起用這個聲名狼藉的敗軍之將。

    不過這時候美軍的災難還沒有結束,當受傷較輕的「海倫娜」號巡洋艦帶著受傷較重的「朱諾」和「舊金山」號巡洋艦在3艘驅逐艦的護衛之下,向著聖埃斯皮裡圖島撤退的時候,「朱諾」號剛駛出英迪斯彭塞布爾海峽,就遭到日軍伊-26號潛艇的攻擊,被1條魚雷命中,引發爆炸。其他美軍艦隻害怕遭到攻擊,不敢停留救助,只能加速南撤。「朱諾」號上面的700多名艦員除極少數僥倖獲救之外,其餘大部分全都葬身魚腹,其中包括依阿華州滑鐵盧鎮托馬斯?沙利文夫婦的全部5個兒子。美國海軍為了避免再次發生這樣的慘劇,之後特意頒布了一條命令,規定同一家族的直系親屬不得在同一艘軍艦上服役。同時美軍還制定了一項「唯一倖存者」政策,規定如果前線一名士兵的家人在戰場上犧牲,那麼這名士兵就可以提前離開戰場回國,拯救大兵瑞恩的故事顯然也是因為有了沙利文兄弟的前車之鑒才得以發生。

    「轟轟轟……」從薩沃島傳來的震耳欲聾的炮聲震撼了整個瓜島附近的夜空,「媽的,狗日的小日本又想搞什麼夜襲,還他媽讓不讓人睡覺了啊?!」被炮聲驚醒的喬治罵罵咧咧地說道。

    「媽的,聲音這麼響,小日本多半是有戰列艦啊,希望美軍可要頂得住才行啊。」喬治拿著軍用望遠鏡向不遠處的鐵底灣望去,美日雙方艦隊的炮火閃光已經照亮了半邊天空。炮彈出膛後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道長長的軌跡,就像流星一般轉瞬即逝。

    「傳我命令,座頭鯨和大白鯊中隊飛行員立刻起床就餐,做好起飛準備,天一亮就馬上起飛向薩沃島附近海域搜索攻擊日本佬的艦隊。其他中隊抓緊時間休息,估計今天又會是忙碌的一天。」炮聲漸漸地停歇了下來,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雙方的戰況如何,但是喬治絕對是要早做準備的,他可不會放過打擊小日本的每一個機會。在聖克魯斯海戰之後,仙人掌航空隊已經得到了支援補充,又恢復到了100架飛機以上,其中40架「無畏」式轟炸機、30架「野貓」式戰鬥機、25架「閃電」式戰鬥機、15架「復仇者」式魚雷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喬治在亨德森機場指揮中心裡面坐立不安,來回徘徊,他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如此期盼著黎明的到來。

    「快、快、快,立刻起飛!」黎明終於在喬治的千呼萬喚之中到來,天邊剛剛露出一絲曙光,早就已經等得很不耐煩的喬治立刻下達了起飛命令。20架「無畏」式轟炸機和15架「復仇者」式魚雷機陸續騰空而起,在亨德森機場上空盤旋編隊之後,向著鐵底灣方向呼嘯而去。

    「10點鐘方向發現敵艦,1艘戰列艦,2艘驅逐艦!」無線電中傳來了格林少校激動興奮的聲音,「夥計們,日本佬的戰列艦似乎失去了動力,馬上開始攻擊,集中全力轟炸日本佬的戰列艦,一定要把它給炸沉!」

    被格林少校發現的正是在昨晚的大戰中,中彈58顆的小日本旗艦「比睿」號戰列艦,動力系統遭到嚴重破壞,現在只有不到10節的速度,對於美軍飛機而言幾乎就是隨波逐流地漂浮在大海上。面對這樣一個誘人心動的大獵物,美軍飛行員又豈會放過,大家立刻蜂擁而上,準備發動攻擊。2艘護航的驅逐艦發現從雲層裡面鑽出來的黑壓壓的美軍飛機,立刻用稀疏的高射炮火進行攔截,同時施放煙幕想要掩護旗艦。美軍飛機成功地避開了小日本的高射炮火,15架「復仇者」式魚雷機首先進行俯衝,開始投放魚雷,15條魚雷就像是竄出水面的海豚一樣,直奔著龐然大物「比睿」號而來。「比睿」號進行著最後的垂死掙扎,在海面上左躲右閃,成功地避開了大多數魚雷,但還是有4條魚雷命中艦身,強烈的爆炸造成「比睿」號艦體劇烈搖晃,燃油艙被炸開,數以噸計的燃油不斷噴湧出來造成更大規模的爆炸,爆炸產生的氣浪把附近的小日本水兵都高高地拋向了天空。

    25架「無畏」式轟炸機緊接著進行俯衝投彈,在「比睿」號的傷口上面撒鹽,17枚1600磅的重磅炸彈成功地命中了已經寸步難行的「比睿」號,濃烈的火焰不斷地舔舐著艦橋的玻璃窗,艦面開始大幅度傾斜,甲板上面的彈藥箱和空炮彈殼,相互碰撞著滑落到海裡面。阿部弘毅不得不忍痛棄艦,下令驅逐艦放棄對空射擊,接走「比睿」號上面的日軍士兵,艦長西田正雄海軍大佐請求阿部弘毅離艦,但是阿部弘毅固執地守在羅盤儀旁邊,想要和「比睿」號共存亡,參謀長松田菊男海軍少將不得不強行把阿部弘毅拖上了救生艇。

    1942年11月13日上午9點24分,在身中58顆炮彈、4條魚雷、17枚重磅炸彈之後,「比睿」號的艦艏高高地翹起,艦尾插入海底,伴隨著巨大的漩渦,依依不捨地沉入了波濤洶湧的太平洋之中,成為了鐵底灣裡面的一堆破銅爛鐵。

    仙人掌航空隊成功擊沉「比睿」號的消息,極大地鼓舞了瓜島美軍的士氣,因為這還是自從太平洋戰爭爆發以來,美軍擊沉的第一艘小日本戰列艦,也算是給在昨晚的海戰中陣亡的戰友們報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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