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刀光閃爍,殺聲震天,血液迸濺,日月無光。
上庸兵多將廣,士兵在重賞的刺激下,幾近癲狂。一個個舉著手中兵器,嗷嗷叫著,往城門衝來。
「放箭!」廖化吼的嗓子都有些啞了,不知道自己已經吼了多少次了,成千數萬跟箭矢,就像是傾盆大雨點點墜下。城門前,人頭攢動,也不知道那小小的範圍內,到底擁擠了多少人。
城門前的護城河邊,那兩塊巨大的石頭,仍靜靜的卡在泥土中,一動不動。被巨石砸裂開的城門,更像是一隻洪荒巨獸,張開血盆大嘴。躁動的人流,即便再多也被巨獸吞噬的一乾二淨。
「嗡嗡——」
手中利劍,已經不知道飲過多少人的血了,韓龍喘著粗氣。頭上戴著的斗笠沾滿了粘稠的血塊,顯得十分沉重,汩汩的血液,順著低窪處,往下流淌。
「呼呼——」
黑影一閃而過,眼前三顆頭顱化成一道完美的拋物線,滾落在地。屍體上碗口大的傷疤,泉湧般向外噴射猩紅的液體,雙手像是曲伸,想要抱著腦袋,卻不知道腦袋現在已經滾到哪兒去了。
提著厚重的板斧,廖化只知道手臂上如千萬隻螞蟻攀爬啃食一般,奇癢難耐。不行了,再過一會兒就要堅持不住了。拱橋般的城門內,敵人實在是太多了,滔滔山洪般,越抵擋,就更加的洶湧。
寒星點點,暗部的小娃娃稚嫩的臉蛋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血漬斑斑。見文聘看來,娃娃嘴角一揚,露出甜美的笑容來,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小孩子。點點血漬,讓她那臉上的危險,更顯得詭異。
一個高大威猛的敵軍撲來,只見她不慌不忙,手中七寸劍芒一指,電光火石間,索命的尖銳,在敵軍脖子上劃出一個拇指粗細的窟窿。汩汩血液,四散飛濺。那人捂著自己的脖子,手中兵器滑落在地,驚恐的瞳孔中,儘是不可置信。
在這樣子下去,城門非被人給奪了,也不知道主公那邊現在情況如何。
風聲又響,只聽見咻的一聲,鋪天蓋地的箭矢,遮陽蔽日。三萬大軍狂奔而來,波濤洶湧的潮水,驚濤拍岸,席捲而來。西城城牆雖高,卻也抵不過浪大,西城岌岌可危。
「殺,殺進城去,殺了秦漢賞萬金封萬戶侯。」這可是何進下達的重賞,就算有誰殺了秦漢,這功勞自然也會是衛攝去領取的。只要殺了秦漢,衛攝不但能領取如此功勞,還能獲得大將軍何進的重視,又能得到衛家的培養,最主要的是,能將貌若天仙的蔡琰壓在胯下,縱馬馳騁。
騎在馬上的張魯,撇過頭去,心裡不禁有些歎息。「公則,我為你報仇了,你安息吧!」只是,心裡不禁納悶,秦漢所作所為,倒像是個好官,怎麼就變成反賊了呢?
「大人,大人……」有一騎,血淋淋的快馬加鞭而來,不等近張魯等人身邊,便從馬匹上滾落下來。喉嚨中像是有血塊卡住,言語梗塞,伸手指著漢中方向,斷斷續續道。「漢,漢中出現大股賊軍,我等死戰,城破在即,大人快率……」話未說話,腦袋一偏,死了。
張魯咬牙切齒道,「媽的!秦漢竟敢偷襲我漢中,快,收兵回援漢中。」在張魯的命令下,沉悶的號角聲在大地上響起。
衛攝聞言,目中寒光四射,怒視張魯,怒喝道。「不能退兵,不能退兵,先殺了秦漢再說。」西城城破在即,只要在攻擊一段時間,衛攝有絕對的自信能佔據西城,殺了秦漢。
張魯橫肉抽搐,絲毫不懼衛攝目光,「別忘了,你只是衛家公子,而我是漢中太守。」張魯心中儘是憤怒,你一個衛家公子就敢對我大呼小叫的,未免也太看的起自己了吧!
河東衛家雖說已經落魄,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要不是看在衛家勢大,張魯又怎麼會讓衛攝在漢中落腳?給點臉,他還真上天了。
兩人在這裡爭吵不下,可把衝鋒陷陣的將士們給害哭了,到底是沖還是退?僵持不下,在城前被射死好幾千人,他們這才退了下來,停在百步之外。氣喘吁吁的看著兩位主將,在一邊爭吵的臉紅脖子粗。
張魯橫眉怒指,「衛攝,認清楚你現在的位置,我乃是漢中太守,還輪不到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來指手畫腳。情況緊急,我帶本部人馬回援,至於你要不要攻城,那是你的事,恕公祺先回。」言畢轉身領著漢中兵馬驅馬疾馳而回。
「孬種!」看著張魯肥頭大耳,臃腫的背影,衛操緊緊拽著手中的鋼槍,手臂顫慄,恨不能刺死這肥豬。滾吧!衛攝就不信了,自己有這一萬兵馬,再加上申耽那一萬人,就攻不下西城。
衛家家主對自己如此信任,讓他帶一萬家丁來西城,先用錢換了衛操的性命。然後再攻破西城,殺了秦漢。就算衛攝再傻,也不會讓衛操活著回去了,之前他就已經放出風來,說要花重金從秦漢手中購回衛操,只要自己殺了秦漢,再將所有的責任往他身上推卸,誰還能說什麼?
「給我攻城,殺——」
城樓上,見張魯帶兵離開,秦漢鬆了一口氣。想必,漢中已經得手了,用不著通知,婁圭自會撤退。倒是沒想到張魯都回去了,衛攝這莽夫看樣子似乎不打算要走了,居然不想走,那就給我留下來吧!
「檢驗你們訓練結果的時候到了,」經過一輪又一輪的射擊,衛攝手下不足八千人,而南門五千在對射的過程中,只死了百十號人。收了弓弦,揚起手中軍刀,怒吼。「兄弟們,隨我殺出城去……」
聲若悶雷,滾滾而來。
弓箭已收,將近五千將士們舉著手中兵器,跟隨秦漢身後往城門下衝去。
一身酒氣的典韋就像是犯了毒癮一般,一手提著對大雙戟,看著緩緩打開的城門,忙催促道。「快快,快打開。早點殺完了,早點收工吃飯。」
見西城南門上,士兵急速退去,南門大開,秦漢典韋領著四五千人殺將出來。衛攝冷笑不已,「居然敢出來送死,看來,秦漢他們是活的不膩煩了,如此,自己就送他們一程吧!」若是秦漢據城而守,衛操怕是還不確定,自己要攻打多久,損失多少家丁才能破城。
可是秦漢一旦出城來襲,哼哼!
雙頰一夾馬肚,銅槍舞動,槍花朵朵。「殺呀!」衛攝領著四五十個親信,直本秦漢殺來,戰場上,秦漢一身金甲特別閃眼。「秦漢吃我一槍。」不到百步時,衛攝側著身子,從馬背上摸過一桿標槍,手一甩。
烏芒破空陣陣,嗚嗚作響,秦漢只覺得一道寒風襲來,側過頭來一看,頓時嚇得雙目崩裂。「這麼大的箭矢?莫不是傳說中的狼毒箭吧?」手中金刀本能的一磕將標槍磕飛了出去,穿透了身旁衛家家丁。
居然是標槍,這可是好東西,回頭讓公輸通給自己和恐狼打造個千八百桿的。金刀一揚,光芒四射。「衛攝,衛操,你爸媽真有才。」秦漢雙腿一夾馬肚,赤兔馬如一團火焰般,橫衝直撞,席捲而來。「衛攝,速來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