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頭散髮的衛操,還不知道發什麼事情,被人從牢中押了出來。四肢發顫,渾身發軟,衛操真害怕了,看押著他這兩個士兵怒氣沖沖的樣子,感情這是去上斷頭台不成?「放開我,放開我,我可是河東衛家的大公子,要是你們敢動我一根毫毛的話,衛家人不會放過你們的。」
上了城牆,衛操拚命掙扎,往下一看,見數萬精兵已站在城前,刀光閃爍。站在人前的,正是他平日裡看不起的鄙夫衛攝。「堂弟,救我。」衛操臉上一喜,轉過頭來,再見秦漢時,眼中儘是冷笑和鄙夷。「哈哈哈!秦漢,知道怕了吧!敢欺負我河東衛家的人,你現在跪下,跟我磕三個響頭,說不定爺爺一高興,饒你一命。」
衛攝已率兵前來,定是要將自己救回河東的,秦漢怕是被衛攝帶來的兵馬給嚇壞了。所以,這才焦急命人將他快點壓過城牆來,放出去吧!
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人關押了這麼久,呆在那漆黑的牢獄中,衛操整個人都要憋瘋了。秦漢,都是秦漢這個畜生,等他將自己放了,定要讓衛攝殺了他。不,最好,馬踏西城,將整個西城的人全部屠殺殆盡才解氣呢!
「你是不是腦袋秀逗了?」秦漢嘴角上揚,喝道。「把他給我押過來。」說話間,伸手一抓,鐵鉗般掐住衛操的肩膀,將他一把提了起來,摁在城垛之上。目光如炬,望著城外的張魯及衛攝二人,怒喝道。「張魯,衛攝,再不退兵,我先宰了這廝,接下來就該輪到你們。」
衛操聞言,大驚失色,四肢奮力掙扎,又怎堪秦漢力大。「饒命,饒命啊秦大人,秦大人饒命啊!」衛操臉色蠟白,到現在才明白過來,秦漢這是要殺他啊!見秦漢無動於衷,衛操賣力抬起頭來,喘著粗氣,看著城外衛攝張魯二人疾呼大喊。「衛攝,快退兵,快他媽的給我退兵,要是你敢害死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看著手臂下趴在城垛上面無血色的衛操,秦漢調侃道。「喲!現在知道害怕了?」說話間,手中抓著金刀,冰冷的刀鋒,緩緩貼近衛操脆弱的脖子。「喊吧!大聲的喊吧!要是能讓他們退兵的話,說不定我還會讓你多活幾天。」
見衛操如此這般軟蛋,秦漢不禁冷笑。「我還以為你們衛家的人天生就一副囂張樣,現在看來不過這般如此嘛!」
脖子上傳來森寒的冰冷,衛操從未感覺死神竟離自己如此之近,死亡的陰影填滿了胸腔。「衛攝,我草你奶奶,給我滾,給我退兵。」衛操不敢亂動,深怕腦袋一沉,被脖子下的金刀給割破了喉嚨。他奮力的向上抬頭,想要讓脖子離金刀的距離更遠一點。
脖子上青筋迭起,無奈,平日裡也就只有在女人的身上時,才會賣力的運動一二。力氣不足,憋得臉紅脖子粗,隨時都有可能要垂下頭,衛操可不覺得自己的脖子能抵的上那尖銳的刀刃。「大人,大人你先放我下來,小的一定將衛攝那個狗雜種喝退。」
事到如今,也只有先讓衛攝退兵再說啊!只要能保住性命,秦漢讓衛操做什麼都行。
衛攝捧腹大笑,「衛操,你要死就趕緊死了吧!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一定會替你報仇雪恨的。別說做兄弟的待你不薄,每年你的忌日,我會派人給你燒香的。」早巴不得這一天早些到來了,衛攝一死,衛家年輕一代,就再也沒有人能跟他爭奪位置了。
手中烏芒又指著秦漢,「秦賊,我敢打賭,你不敢殺衛操。」
佇在一邊的張魯,瞇著雙眼盯著衛攝,心裡極不是滋味。若不是看在河東衛家家大業大的面子上,張魯獨自率兵前來,也足於踏破西城了。與衛攝如此莽夫處在一塊,實在有失顏面。
衛家的臉,都給這兩人丟盡了。
「衛攝,我……」衛操還要再罵,餘光卻見金光往上提了幾分,割進了他的喉嚨。
秦漢並沒有一刀將他宰了,而是,緩緩的一手摁住衛操的頸椎,抓著金刀的右手,緩緩向上提。
血盆如湧,衛操的身體四肢不停的抽搐,蹦躂。他想要掙脫秦漢的束縛,脖子上的傷口越來越大,猩紅的血液,將城牆給染紅了。
衛操呼呼沉重喘著粗氣,血淋淋的喉結蠕動,瞳孔凸出,還想要說些什麼,卻……
城前衛攝看的膽戰心驚,死人的場面他見的多了,若是秦漢一刀將衛操給砍了。衛攝心裡非但不懼,說不定還滿心歡喜呢!而現在,看著衛操,被秦漢摁在城垛上的衛操,被滿是冰冷笑容的秦漢,就像是屠殺一隻野狗般,金刀一點一點的掐進衛操的脖子。
雖然站得遠,衛攝卻忍不住嚥了嚥口水,好像,城垛上被秦漢摁住的不是衛操,而是他衛攝一般。
除了衛攝之外,張魯,以及那三萬將士皆是心驚膽戰。秦漢這只殺人的手段,簡直就是在漠視生命。
「咚咚咚——」
東門突然傳來沉悶的戰鼓聲,嚇得衛攝膽寒。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子,為了驅逐內心的恐懼,往往要做出衝動魯莽的行為,讓自己變得不害怕,或者說讓別人覺得自己不害怕。
衛攝舉起手中長槍,指著秦漢怒喝。「殺秦漢,賞萬金封萬戶侯。給我衝!」
頓時,三萬大軍,舉步犯境,只是,在行走間,殺氣卻少了很多。即便如此,三萬個將士的威壓,也不是常人難夠忍受的了的。
「咕咚!」
秦漢血淋淋的手臂一鬆開,衛操冰冷的屍體,掉下城牆。只是一點皮肉牽連著的頭顱,滾落一邊,凸出眼眶外的眼珠子,怒瞪天空,似乎在問,上天為什麼不出手救他?
望著城前多如螻蟻般的敵軍,黃邵不禁長歎,身為臣子,有時候就是這般無奈。「主公,保重,黃邵且先退下。」身為一個文士,他手無寸鐵,也無多少力氣,留在這只會是個累贅。
現在,只希望漢中的消息能傳達的更快一些,要不然的話,西城真危險了。
黃邵才走,典韋抱著酒罈子,站了起來,咂巴咂巴嘴。又將那半人高的酒罈子聳在半空,伸出舌頭舔了舔酒罈子邊緣。見酒水全無,往城前摔了下去,彎腰撿起地上的大雙戟,迷迷糊糊的看著左右問道。「怎麼敵人還不進攻?磨磨唧唧的,打個仗咱這麼不上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