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八州之地,太平道教徒多達百萬,紛紛起事。黃巾軍聲勢浩大,數若賤蟻,奪城池,屠官吏。更是將罪惡之刃伸向了窮苦百姓,盡搶財務,**嗜殺,無惡不作。
黃巾賊這般如此,雖取得了很大的勝利,終究惹惱血性之人。天下群雄群起,自發的遣盡錢糧,招募兵馬,助朝廷盧植,皇埔嵩,朱俊三路兵馬,迎擊囂張的黃巾賊。
天下大亂,民不聊生,西城及西山營寨,卻是喜氣洋洋,歡樂一片。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看著龍母佝僂的身影,進進出出,忙裡忙外,添柴火,刷鍋碗。秦漢心裡頗為感慨,恍惚間,好像看到了自己母親的身影,忍不住輕聲呢喃出來。
身後黃邵卻是聽得一清二楚,「慈母手中線……」他頗為詫異的看著秦漢的背影,悄悄將這詩給記在心裡。順著秦漢的眼睛看去,兩鬢斑白的龍母,卻是個慈母,放眼西城,誰都知道秦漢做的一手好菜。
可今天,龍母怎麼都不肯讓秦漢下廚子。
這些天,黃邵也有些想法,秦漢真心胸豁達之輩,所有家當底細全數交予自己。他難道真的不怕自己背叛他嗎?若問自己的話,黃邵絕對做不到這般,其實,跟著秦漢做事也不錯,當然,為太平道才行。
「母,伯母,讓我來吧!」過年了,秦漢也想展示一番自己的廚藝,讓大家在年頭吃出個喜慶來。
「好勒!那我給您打下手哈!」龍母窮慣了,即便是現在,什麼都不做,也有兒子和秦漢會養的好好的。老人家就是這麼個毛病,怎麼都閒不住,看著秦漢抄著菜刀,如行雲流水一般切菜的刀法,眾人很是詫異。
女人幹的活兒,男人是不屑於下廚的,真不知道秦漢是怎麼學來的這手藝,即便是巧手的媳婦,也沒他這麼利索啊!
若不是秦漢,這把老骨頭,早不知道爛成什麼樣了,要不是秦漢,她又怎麼能與自己的兒子見面呢?在龍母眼中,秦漢與韓龍無異。老了老了,總喜歡熱熱鬧鬧的,藏在這山中,再也不用理會世外,也算是清靜。
丈夫的仇,兒子已經報了,只是,秦漢大恩,怕是要他們韓家報答一輩子都不夠啊!龍母往灶中又添了一把柴火,跟秦漢相處了一段時間,大抵也知道秦漢的一些狀況,大人也是可憐,從小無父無母,真不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
不多會兒,一道爽滑可口的菜盤子端了出爐了,滿屋子四溢的香味,讓黃邵及不善言語的韓龍,公輸通幾人都是食指跳動。「真香!」
龍母端菜上桌,卻不見典韋身影,倒是有些詫異。往常,一有新菜添桌,龍母還得看著點。要不然典韋那大胃王,守在桌前,不等下一個菜煮完,全給偷吃光了。
山頂,典韋坐在一大青石上,虎目遠眺,眼眶些許紅潤。不知道滿兒,婆娘,還有大哥現在何處。蒼茫的大地,厚厚的鋪了一層積雪,灰暗的天空,看不清太遠的路。
「啊——」
典韋突然站起身來,扯著嗓子大聲的吼了起來,周邊樹木葉子上的雪花紛紛震落,飄飄灑灑,落在地面,眨眼間便融化不見。蒲團大粗糙的手掌,擦了擦眼角,臉上恢復了以往的神情,「唔!好像聞到香味了。」典韋拔腿便往山下營寨衝去,晚了,可就什麼都不剩下了。
秦漢讓公輸通近打的八仙桌,邊上,坐著秦漢,典韋,韓龍,公輸通,黃邵,鮑鴻還有龍母和蔡琰,八個人一點都不顯得擁擠。
氣氛溫馨,如同一家人,看的鮑鴻好生羨慕。這些人中,只有他屬於秦漢,論官銜,他比秦漢還要高上幾等,可是……已經將秦漢送到西城了,不日,他就要返陽城覆命去了。
這次回去,鮑鴻又該升職了吧!成功鎮守宮門,殺敵無數,又送秦漢到西城,升職是必然。可他不想回去,跟著秦漢,雖說前途堪憂。但,只有在他身邊的時候,鮑鴻才能勇氣,才能有那種熱血沸騰的衝動。
秦漢一點官架子都沒有,讓人好生親近,待民如子,百姓無不愛戴,真是讓人好生羨慕。鮑鴻端起酒樽,「來,秦大人,各位兄弟,我敬你們一杯。」
「噯!用杯子誠意不足,咱用罈子吧!」典韋唯恐摳門的秦漢不捨的給他酒喝似的,搶過罈子,自顧的喝了起來。「爽快!」
蔡琰顯得有些哀默,她能理解自己的父親。也端著酒樽,站了起來,「秦大人,我也敬你一杯。」
看著蔡琰眼中的真誠,秦漢不禁咧嘴一笑,「好,干了。」
從陽城回來後,秦漢告知蔡琰消息,便不敢去見,深怕看到她傷心難過。蔡老頭真的是太固執了,劉宏昏庸如此,又有十常侍當道,他再忠誠,也是無濟於事。
至於,蔡琰之前應允的那件事,他更是不敢過問。
酒畢,典韋罪的跟一頭死豬似的,癱在床上,呼嚕之聲,如沉悶炸雷。惹得眾人一番哄笑,秦漢上前親手給典韋蓋好被子,這莽漢……
見龍母及蔡琰在廚邊洗刷,黃邵捋了捋鬍須,有些自傲。「秦兄,現在都快到半年了,黃巾軍已經佔領八州多數城池,你我之事……」
太平道如今已經佔領多數城池,黃邵心想,該是時候說服秦漢了。只是,心中頗有疑惑,早前周倉就已經到了新野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商議,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他的消息呢?
不久前,黃邵曾派人去打探,劉辟已率人佔了襄陽。劉辟只是一個名不見轉的小將,那只隊伍應該是周倉率領才是,可周倉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不是才剛到半年嘛!等到時候再說吧!」有鮑鴻在,秦漢不想談背投之事。鮑鴻似乎也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起身道:「酒喝多了,就尿急,我出去上個廁所去,你們慢聊。」說話,轉身既走,神情哀默。
「黃邵,你那三千軍士練的怎樣?」
黃邵語塞,讓他出出主意還行,統兵實在是……處理那些公文就已經足以讓他頭大的了。雖說如此,那三千士兵到也能走兩步,只是唯恐上了戰場,會膽懼退縮。
看著廚房蔡琰曼妙的身姿和龍母佝僂的身影,亂世已至,若是自己連保護他們的能力都沒有,還能賺到什麼錢?即便賺的再多,到時候,隨便一個諸侯都能搶了去。
此去洛陽,秦漢帶回來一千副兵器,還有二十萬錢。足以打造一隻全新的隊伍了,不,他可不打算拿這些錢來打造軍隊。二十萬錢,說多不多,除了香滿樓之外,秦漢麾下也沒有什麼過人的實業。不論是花錢,賺錢,秦漢太擅長了。
要是將這二十萬錢花在軍隊上的話,手上沒有本錢,想要再賺二十萬出來,就不容易了。那太師椅,如今天下盡皆效仿,再生產也賣不出什麼錢來。沒錢,怎麼打造出一隻精銳的部隊?沒錢,怎麼維持現狀?
兵要練,錢也要賺。「黃邵,我予你二十萬錢,你帶些人,過漢中,去富蜀之地,購買糧食,越多越好,把二十萬錢全部換成糧食給我帶回來,我有大用。」
「喏!」雖然還不是秦漢部下,秦漢如此信任自己,又不是對方太平道,反正他們之間,早已經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遲早要同為太平道行事。黃邵認為,為秦漢做事,就是為自己做事,也是為太平道做事。
「公輸通,你麾下匠人多少?」如今天下風起雲湧,沒有一定的實力怎麼行?秦漢這些天,除了倒練百獸圖增加自身的實力之外,就是算計著,該打造一支強悍的隊伍了。
「有匠人百數。」不知道秦漢想幹嘛,氣氛變得有些壓抑,沉悶的讓人血液沸騰起來。
「從今天起,我命你為西城匠營營長,凡一應打造之物,皆銘匠營之名。」遙望門前灰暗的天空,就讓暴風雪來的更猛烈些吧!秦漢從內衣裡掏出來一錦帛,交予公輸通。「明日,我會調那三千軍士來山中,把後山裸露的鎢鐵礦石盡早挖掘出來,你按照圖紙,先給我打出兩百套盔甲和戰刀出來。一個月的時間,充足否?」
夜已深,統兵,典韋太墮了,既然鮑鴻來了,就讓他幫幫忙吧!**不出,他怎麼回去覆命?
寒風凜冽,依窗思念父親的蔡琰,睡不著覺。夜下,秦漢雙腳彎曲,臂膀擴展,如雄鷹展翅,騰空翱翔,氣勢非凡。蔡琰朱唇微啟,想要勸說秦漢注意身體,不要被凍到,卻發現,秦漢身上的單衣,早已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