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孩去年還在做前台接待,今年不知為何被張振偉拉到辦公室來做行政助理,行政助理是份無聊且忙碌的工作,複印機打印機、裝訂機粉碎機,各種機是她最好的夥伴。
但對於不用在外面接待客戶她倒非常滿意,每天打扮的比做接待時更漂亮,充滿活力且信心滿滿。
女子蹲下身撿起七八團紙球扔進紙簍,這行為讓梓健不好意思,好像自己犯了錯被年輕漂亮的女子不聲不響的彌補了一樣。
隨機她一撩頭髮,輕輕一笑,放下資料。這樣的女子無論什麼時候看都賞心悅目。
但梓健其實在一次吃飯時無意間同師傅張振偉講過這件事,辦公室內有一個漂亮女同事是弊大於利的,成熟的管理者應該清楚這問題。
紅顏禍水的道理顯而易見。
「老大你有心事哦。」女人忽然來一句。
「嗯?」
「扣子扣錯了。」
「是嘛。」梓健一看,確實因為天熱中午脫下襯衫又穿上後領子一邊高一邊低。
「看的很仔細嘛。」
「我的特長就是仔細,有時候仔細的有點強迫症的味道,一定要一項項對的很清楚才行。」
「你要對什麼?」
「那多了,上班的工時,加班的時間,**報銷,一大堆。」
「有男朋友嗎?」
「哎?」
「老實說嘛。」
「哦不是,是老大你有時候看起來比那邊辦公室的那個還嚴肅。」她用食指指指張振偉辦公室,「所以沒想到你會這麼問。」
「我很嚴肅哦。」
「有時候。」
「那有男朋友嗎?」
「唔,目前沒有。」
完了,梓健心想。沒有男朋友的漂亮女同事,就是辦公室的不定時炸彈。
「那辦公室裡你覺得有誰對你特別好的?」
「你……」
梓健苦笑,「是這樣哦,我挺喜歡你的,你也一直幫我買中飯,工作也很好。現在你調進來了講不定會對你有意思的男同事,如果有的話告訴我,別怕,我只是幫你把把關,我看人的眼光還挺準的。」
聽完女人彷彿鬆口氣,她應該算是個神經大條的人,或許也因為年紀小的關係才覺得梓健特別嚴肅,可偶爾還是會和他開個玩笑。
「就是說對我有企圖就報告老大?」
「差不多就這意思。那有嗎?」
「現在還沒有,不過我會留心的。」
「遲早會有的。」梓健別有意味的來一句,此時柳永敲門進來,先看的不是梓健,而是那女人。
「健哥最新的報表拿來了,他們分析部這次還真去玩具廠調研了噯,我還以為只是說說而已。」
「這幾款嬰兒的新玩具在國際上都拿到專利的,所以認真對待了這次。他們現在要準備上市,整天詢價忙的熱火朝天,我和總公司分析師團隊的頭頭很熟,區間價格應該明天就能拿到。」
梓健望一眼還在視線內的女人,「還有事嗎?」
「哦沒有,我出去了老大。」
柳永回頭,視線跟著女人黑色短裙包裹著的臀部。
「公司應該會爭取優先認股權,打算做個戰略投資。」
「如果真要優先認股的話,那不是必須拿個十二個月?」
「可能不止,大概會訂十六個月不拋的合同。」
「這麼有把握?」
「是啊。」
「那我們也參一腳?公司吃肉的話分口湯總有的吧。」
「看你運氣咯。」
「健哥打算怎麼做?」
「我明天再打個電話去總公司問問。」
「嗯。」
「哦柳永,這件事如果張振偉不問的話你也不要提,如果他問的話你就說你也不清楚,讓他來問我,知道嗎?」
「知道了。」柳永慎重點點頭,他心裡該隱隱覺得梓健有打算一點點擺脫張振偉。他想去總公司,只有爬到那裡,事業才能再上層樓。或許這要再用三年甚至更久的時間,但居安思危,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些話他還是明白的。現在慢慢做起準備,總不會錯的。
「健哥,剛剛那女的……」
「嗯?怎麼了?」
「以前是前台哦。」
「是前台,張振偉調她來做行政助理了。」
「看起來年紀很小。」
「有什麼想法?」
「我才過來沒多久,能有什麼想法。」
「那就好,你幹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健哥別誤會,我不是看上她了。」
「我知道。」
「真沒有。」
「知道啦,你先出去,我要打個電話。」
柳永悻悻離開,不過這小子過去曾在女人手上吃過大虧,和富華別墅的老女人有染被人家老公找人挑斷手筋。所以他該比任何人都小心在你情我愛的事情上面。只是梓健感到,張振偉把前台女子調到行政助理的位子,怕是另有目的。
春回大地,有段時間沒碰頭的潘雲松總算露了臉,聽說是醫院和西部農村對口支援,他被派去那兒兩個月,參與指導鎮上的婦科工作,為農村婦女提供免費檢查。
最近剛回來,得到一星期的休假,於是來找了梓健。
梓健勸他賣了去年購入的高風險基金,因為現時中東再爆發戰爭的概率很高,美國第二、第四、第六航母艦隊齊聚波斯灣,美國一旦對伊朗動手,伊朗就直接攻擊以色列,並炸船封鎖庫爾木茲海峽。這樣油價至少會飆升到兩百美元一桶,油價的上升直接帶動所有成本上升。
有這樣的巨大隱患在,今年投資還是已保險為好,況且潘雲松也賺了錢,雖不至於買房,但貸款首付不成問題。
當然如果他還想結婚的話。
在車上時梓健接到尤娜打來的電話。
「梓健晚上有事嗎?」
「有。」
「幹什麼?」
「和兄弟喝酒。」
「什麼兄弟?」
「你不認識的兄弟。」
「不是,我想說如果你有空的話晚上一起,我師傅她和那男的分手了,叫我一定要找人來喝酒,我現在又沒男人,身邊的女孩子又都不太會喝,就只想到你了。」
「劉子菲又分了?」
「是啊,你說慘不慘,這什麼世道嘛。」
「我晚上本來就約了潘雲松一起的,那婦產科醫生,對你有意思的我的好兄弟。」
「高中同學嘛。」
「沒錯。」
「那更好了,大家一起陪她,師傅真的好可憐。」
「可我,和劉子菲,他見到我會不會更氣?」
「我師傅早把你忘了,還真以為自己這麼難忘啊,自作多情。」
「哦。那就好。」
「那我晚上一起,在歌城。」
梓健心底不想糾纏這些事,安慰人也不是他的專長,更何況是安慰一個恨自己的人。可沒等他想到理由,那頭就匆匆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