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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四百零六 文 / calfenhh

    見到這一幕,年老的鄺梓健知道故事將近尾聲了,甜蜜總是短暫,就像奶油蛋糕上的那顆櫻桃或楊桃,不禁令人心生沮喪。

    他閉上眼抹去周圍的兩人隔著浴簾牽手的景象,一如抹去下課後老師留在黑板上的作業。

    當然梓健什麼都沒和女人做,抓她手也是因為那個夢。

    不久後小喻一通電話打來,在褲袋中的手機響起。講這電話時尤娜穿上可愛紅白條紋內褲,插上吹風機吹頭髮。

    「噯老公,你那什麼聲音?呼呼呼的好像。」

    「有嗎?」梓健瞟一眼鏡子裡吹頭髮的女人,快步走出浴室。

    「現在好點了嗎?」

    「嗯沒有了。」

    「隔壁在裝修,白天會吵一點。」

    「隔壁有人搬過來了嗎?什麼樣的人?」

    「不知道,我也沒見過,大概等裝修好才來吧。」他撒謊道,並努力轉移話題,「老婆腿好了嗎?」

    「生龍活虎。」

    「生龍活虎。」梓健模仿著重複一遍,「現在怎麼喜歡用四個字成語啦?」

    「因為沒水平的小學生都喜歡用四字成語啊。」

    「那你就是沒水平小學生?」

    「沒錯,生龍活虎,載歌載舞,多可愛呀。」

    「那麼有水平的人用什麼呢?」

    「那就用古文啦。」妻子天真的笑起來,「詩經、素書、周易啦,這些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懂的東西,那就是有水平的人用的。」

    「現在怎麼都這麼能說會道。」

    「莉玟姐教我的,她以前是口琴老師,會很多東西。」

    「最會的是香煙。」

    「也對哦……老公你新年怎麼過的?」

    「公司吃飯。」

    「就吃飯,沒有了嗎?」

    「嗯,吃飯我都覺得無聊。」

    「……唔,如果我能來陪你就好了。」

    「是啊…好像有人在叫你。」

    「是護士,你等下哦。」

    梓健在床邊坐下,走進臥室靜等兩分鐘,客廳又傳來電視聲。

    「好了。」

    「什麼事?」

    「有人寄東西給我。」

    「寄東西給你?誰?」

    「不是老公你嗎?」

    「我沒有啊。」

    「還以為你給我的禮物。」

    梓健心頭一緊,新年幫尤娜花了一萬塊可對自己老婆卻一個電話都沒打,他是害怕打這樣的電話吧。

    「是明信片,封面是佐格亞拉雪山。小喻…新…年…快…樂。」

    「誰寄的?」

    「不知道,沒寫名字,而且是電腦打印出來的,真奇怪。」

    「還有別的嗎?」

    「沒了。小盒子裡就張明信片,不過也有可能被護士拿了,因為寄過來的東西她們都要先打開來檢查,確定可以之後才會交給我們,說不好被她們沒收了。不知道還有什麼……」

    小喻思索一陣,那頭又傳來陌生女人的喊聲。

    「我先掛了老公。」

    扔下這樣一句後那頭即刻切斷電話,留下梓健一人像疑問難解的鑽牛角尖學者,久久難以釋懷。

    忽然想到林牧師的那句話——痛苦和快樂一樣,總有個人會來與你分享。不然痛苦是假痛苦,快樂也是假快樂。

    鄺梓健知道自己不是個稱職的丈夫,從來就不是。他做了太多傷害愛他的和他愛的人之事,雖然一貫恪守著蒼白而無力的底線,但也無濟於事,結局就是這樣。

    就像溫妮愛上了別人,而雅妍注定離開,小喻,也不存在於他的世界了。

    經過這些,他改變了性格,**了眼淚,就算在之後十多年的歲月中有那麼個叫尤娜的女人陪伴,可她……

    既不是愛人,也不是知己。只是一個讓鄺梓健越活越麻木,失卻活著目的的絕情女人罷了。

    春節過去,四月中旬的氣候,溫度像失手放飛的氣球般攀升到十七度,在辦公室穿著西裝都覺得潮熱。新年客戶送的室內植物也精神不佳的癱在花盆內,垂下的長籐蔓死氣沉沉。

    梓健繼續過著沒有小喻的生活,由康復中心偶爾打來的電話,慢慢成為了他的一種寄托。抽著煙回想一年多前孩子的死亡,竟發現已不如從前那麼悲痛了!

    他換了種想法,一種努力朝前看的想法。

    他這樣臆想著,隱隱的明白有些必定要發生的事即將要發生。

    窗外時陰時晴的天空,變幻莫測的二百五天氣叫人聯想到蒼穹的頂端或許有個一身素衣的神經質老頭,老頭由著性子隨心所欲的改變天氣牌,以此來折騰地上如螞蟻般活著的人類。

    梓健對自己三十五歲了還有這樣幼兒園式的想像感到可笑,他將辦公桌邊的白紙揉成團高舉起來,投向門邊的紙簍。紙團在空中劃出條美妙的拋物線,啪的一聲彈框而出。

    badshot……

    「老公撕日曆好嗎?」思緒跳到不久前妻子的一通電話,在這樣一個「揉團投籃」的慵懶午後。

    「撕日曆?幹什麼?」

    「家裡有日曆嗎?」

    「有是有,過年的時候會收到很多。」

    「能撕嗎?是日曆不是掛歷。」

    「可以,三百六十五張,一天一張那種。」

    「對,就是那種沒錯,我這也有,我們一起撕怎麼樣?」

    「可為什麼?」

    「祈福,就像有的人吃飯前要禱告一樣,我們就每天撕日曆。」

    「祈福什麼?」

    「祈福新的一天,不管昨天過的幸福或不幸都是昨天的事了,新的一天從此開始。」

    小喻停了幾秒,像要丈夫講這話在腦中回味,「怎麼樣,很棒吧。」

    「唔,還不錯。」

    「那能和我一起撕的?」

    「當然可以。」

    小喻笑起來,「太好了,感覺像看同一個月亮一樣,人家是看同一個月亮,我們是一起撕日曆。」

    「嗯。」

    「老公,這不是形式,撕的時候你要想不管昨天過得怎麼樣,現在就是新的一天,好嗎?」

    「好。」

    「哦!還有還有,要把撕下來的昨天團成團扔進馬桶沖掉,這樣也表示不管好的壞的,都不會再回來了。」

    這話讓梓健有點感傷,確實昨天的記憶無法重現,但他也不願聽到「都不會再回來了。」這句話,更何況是出自小喻的嘴。

    「老公在聽嗎?」

    「在。」

    「那說好了,就從明天開始好嗎?」

    「好。」

    ………

    注意到時紙簍附近已滾落了七八個紙團,要從辦公桌扔進門邊的紙簍並不像看的那麼簡單。敲門而入的行政助理見到地上的紙團有些不解,她穿著白色襯衫,領口配有可愛蕾絲邊,胸部不大但胸型不錯,並且選擇了最適合她的胸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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