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瓶酒下肚劉子菲東南西北的閒聊,卻始終沒提「資料」兩字。看樣子她是想遵守上次電話中所說的「今天不會把資料給你。」這一諾言。
可梓健也表現的很篤定,因為由劉子菲的語氣得知資料已經到手,不然她不會這樣一副等男人祈求她的模樣。並且還有一點,梓健注意到平時吃飯劉子菲都只拿包紙巾去廁所,可今天卻將隨身的香奈兒包一同帶去。可見存放資料的u盤即在包裡。
如此梓健也胸有成竹了,他表現出更為熱情主動的樣子,就像酒吧內男人想找女人***似的用眼神、語氣、酒精,挑弄那些同樣心懷不軌的女人。
他改叫了瓶日本清酒和劉子菲在這家小小的日式餐廳一隅繼續喝著,繼而聊起大學的生活。
劉子菲說自己大學時基本是個無知少女,做的最多的是看偶像劇和言情小說,討厭班裡的同學常去酒吧找男人。可往往會這樣說的女人全是在嫉妒,因為自己做不了所以嫉妒做了的人,一如平時懶得化妝的醜女人嫉妒化妝的女人,整天嚷嚷敢不敢素顏一樣。
自己懶惰便希望別人一樣懶惰,便是這種道理。
又講到工作後的生活,沒有戀人,她由無知少女變成銀行、父母家兩點一線的奼女。除了練舞外ktv電影院都不常去,有朋友才會去知名商舖逛上一圈。
梓健勸她至少每月要看一次電影,去次ktv,這樣生活才夠豐富。女人流露出「你陪我去」時的眼神,而梓健也正等著這一眼神,趁著這一帶有勾引意味的氛圍才好讓她多喝幾杯。
清酒加啤酒下肚,本就不怎麼會喝的劉子菲很快醉了,撒嬌似的撲在梓健身上。小v領黑t恤中顯露出不算清晰的**,梓健對此並沒太大興趣,又拿起杯子同她一人一半將剩下的喝了。
喝過後梓健的襯衫濕了一小片,因為劉子菲一直靠在那兒,淌下了口水。
出了店在路邊攔出租時劉子菲高興的唱起了歌,一首很老的,老的幼稚的歌《紅蜻蜓》,飛呀飛呀,就這麼一直「飛上」出租。進後座一躺下倒頓時安靜了,沉沉睡去。
梓健拿過她的包打開搭扣,從一個小夾層裡取出u盤,u盤和前幾次用的一樣。梓健塞入褲帶又小心按原樣將包合上。
一抬眼他望見了倒映在車窗上的自己的臉,那是張無恥的臉。有那麼一剎那腦海中閃過了「報應」一次,自己這麼做無疑將在無形中傷害到劉子菲,老實講這女人並沒做錯什麼,也並不真叫人討厭,完全可以和她成為朋友,甚至很好的朋友。
至於她對梓健的言行舉止中透露出的曖昧行為也無非是想談場自己喜歡的戀愛,然後結婚——很簡單的想法,這有什麼錯呢?她也不像同事尤娜那樣腳踩數條船,吊著好幾個男人,卻誰也不明確接受,也不明白拒絕。
這有什麼錯呢?
一股負罪感在啃噬著梓健的心,而當他發現劉子菲睡著時嘴角還帶著微笑就更不是滋味了。
梓健按下些車窗無視禁煙標誌點起了煙,還是那樣一句話:蛋糕就這麼大,你要得到什麼別人必失去什麼,質量守恆定律,從不改變。而同樣的,你種了哪些惡的種,就會結出哪些惡的果,一樣無從改變。
送走劉子菲後梓健回到家,將近十點小喻穿著睡衣坐在床邊還沒睡。由於知道梓健今天是和那女人出去吃飯,小喻心裡也不舒服,就一直在家等梓健。
她甚至亂想到梓健今晚不會回來,和那女人喝的爛醉接著去賓館開房……一夜之後那女人懷上了梓健的小孩,從而事情變得不可收拾與無法挽回了。
伴隨著這種亂想小喻用「咒語」安慰自己,咒語效果顯著,至少讓她在一定時間內停止了這種漫無邊際的臆測。很快她就相信男友,相信他絕不會幹出和前男友一樣背叛自己的事來。
果真梓健回來了,在十點還差五分的時候,小喻大大鬆口氣跑上去幫忙解下男友的襯衣,而後又將掛在浴室的內衣褲挪到廚房,空出浴室給梓健洗澡。
小喻當然會聞到梓健襯衫上的香水味,可她選擇忽略,倒了洗衣粉將衣服浸泡起來等明天休息天再洗。
梓健洗了澡出來大腦清醒了些,剛才在出租車上的多愁善感也消了大半,他抱著小喻在床上看電視,由於女友來了月經梓健抱的比平時更為溫柔,他想傳遞的僅僅是愛。
「晚上帶john出去了嗎?」梓健問。
「去了,我們去很遠的地方逛了圈。」
「很遠的地方?什麼地方?你不怕它嚇到別人啊?」
「不怕,我們天黑才去的,一直逛到影城門口。」
「那是夠遠的。」
「john說它想看《靈犬萊西》。」
「靈犬萊西?電影?」
「英國電影。」
「john想看你都知道,是你想看吧。」
「是john想看,它悄悄告訴我的。」
「這麼恐怖,它還悄悄告訴你?」
「是的。」小喻調皮的說,而後像狗般咬住梓健手臂上的肉,「帶它去看嗎?」
「那我們明天去看,可狗不能帶進電影院啊,要麼你看好回來告訴它,反正你們能交流。」
「唔,也行。」小喻拿起遙控器關了可有可無的電視,她沉默會兒梓健以為她要問有關今晚的事,可沒想到她說的卻是,「梓健,生日那天我想讓鼕鼕一起去。」
不知為何梓健本能的想拒絕,但又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鼕鼕最近好嗎?」
「現在在家那裡的敬老院幫忙,每天都有點收入,可錢倒不重要,重要的是沒前途。以後怎麼辦呢,我想幫他找一份以後……不說有多大出息,至少是份有用的工作。」
「嗯,這很好啊。」
「所以我找蝶兒幫忙,然後又找了她男朋友。我生日的時候蝶兒和佑達不也去嘛,所以想趁這機會讓佑達幫忙找份稍微有點前途的工作,至少能學到東西的動作,他應該會有辦法的哦。」
「嗯一定會有的,放心好了讓一個孩子在一群老人堆裡,只會讓他覺得壓抑。」
「是呀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想快點幫鼕鼕找份工作。」
「會找到的。」梓健摸著她的臉頰給了她一個goodnightkiss。
可剛吻完小喻像衝著空氣問了句:「今天晚上順利嗎?」
「順利,東西拿到了。」
「唔……」
「我和她就一起吃了頓飯,什麼也沒做。」
「嗯。」
「好了睡吧傻姑娘,明天帶你去看靈犬萊西好嗎?」
「好!可我希望john能和我們一起去看。」
「狗又不能進電影院。」夜幕中梓健將小喻摟在懷中。
「為什麼狗不能進電影院呢?」
「不知道。」
「那以後會有專門給狗看電影的狗狗電影院嗎?」
「應該……不會有吧。」
「應該建一個寵物遊樂中心,讓寵物們也玩個痛快。」
「好了睡吧。」梓健用嘴堵住她的嘴,小喻的嘴唇薄而柔軟,吃上去滑溜溜的。
而在多年後,世上真的出現了「寵物遊樂中心」,只不過那並不是寵物們的遊樂場,而是寵物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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