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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接近尾聲,無所事事的梓健在家中常常會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實在無聊了只好看書做暑假作業。
在轉原子筆的時候他回想起了曾與溫妮在江邊計劃要寫的一部恐怖小說——《刑》。
《刑》,究竟該是什麼模樣的呢。
可不管怎樣,都該是個悲劇。
對,必須是悲劇!
電話意外的響起時梓健已趴在書上睡著了,他一吸口水,抓起電話。
「是我。」溫妮的聲音。
前一秒還混濁的大腦瞬間清醒,可又不知該說什麼。
「在幹什麼?」她接著問。
「看書。」
「看書?你看書?」
「哦,還寫了《刑》。」
「啊?你寫了?」
「寫了點,可不順利。」
「你說過要讓我當第一個讀者的,還記得嗎?」
「嗯……」
溫妮似乎笑了。
「梓健,明天來找我好嗎?早上。」
他猶豫幾秒,問了句:「幾點?」
「八點吧。」
「哦。」
「不准不來啊,那沒事了,你繼續寫吧。」
掛斷電話梓健心中先前的陰鬱似乎好些了,可同時他也糊塗了,溫妮到底是怎麼想的呢?在和張智出去後又愉快的約了自己,是否她真如君所說,非常矛盾?
《刑》自然無法再繼續了,他打開電視看重播一百五十次的《灌籃高手》。
第二天飄著濛濛小雨,雨像極細的絨毛般沾濕了路,在樹梢凝成水珠。
梓健一早便出門了,溫妮家門前的豪華網吧已經建成,可不相稱的是豪華網吧旁開著一家破餛飩店,破混沌店的店主正拿著裁縫剪刀剪腳指甲,大煞風景。
溫妮這次沒有爽約她準時出現,似乎還化了妝,身上飄來在普通十六歲高中女生身上聞不到的香薰味,那必定是她穆青寄來的資本主義國度產物。
「早飯吃了嗎?」
「還沒有。」
「那去吃粥吧,還能加荷包蛋哦。」
「喝粥要加荷包蛋?哪個國家的習慣?」
「我家的。」
溫妮看來心情不錯。
兩人拐入一街之隔的菜市場,市場內有一排小飯店,在其中一家廣東粥店坐下,老闆娘睡眼惺忪的打著哈欠。
要了一大碗青菜肉糜粥,又加了兩個荷包蛋,配上店家自製的麻油香辣醬,粥的口感頓時豐富起來,非常入口,一大碗統統消滅。
梓健對溫妮與張智的事,隻字不提。
一來他不知道該怎麼問,二來他更怕話一出口,此刻的好氣氛便會像掉在地上的水晶一樣,碎的稀里嘩啦。
放下勺子兩人熱的直冒汗,由菜市場的另一頭穿出是一片才免費開放的社區公園,由於下雨公園內沒什麼人,倒有數只野貓野狗竄來竄去。
綿密的雨打在身上,倒舒緩了喝粥喝出的熱氣。兩人一言不發的逛圈不大的公園,竟像對結婚許久的夫妻,令人覺得安逸。
「送給你。」溫妮從背包中拿出一個錢包給梓健。
錢包為米色,正面印著品牌的logo。
梓健拿在手上看了看,像在考慮要不要收下。
「怎麼,不喜歡嗎?」
「噢不是。」
「那為什麼不放起來,要被雨淋濕了。」
「哦。」他將錢包放入褲袋,與溫妮在一旁坐下,頭上有大片的樹蔭。
「補考的成績下來了嗎?」梓健問。
「還沒有,不過開學前肯定會下來。」
「嗯。」
「在擔心我會留級嗎?」
「有點。」他歎口氣然而在梓健心中,是隱隱的希望張智會再留級的。
「放心好了,老師不會趕盡殺絕的,補考的題目也都特別複習過。」
「真想快點開學啊。」
「嗯,我也是。」
對所有學生來說,希望快點開學都是件不正常的事。
「哎梓健,你寫的東西呢?」
「《刑》?」
「是啊,帶了嗎?我想看。」
「就寫了一點點。」
「一點點是多少?」
「一個開頭。」
「開頭寫的什麼?」
「求婚。」梓健說,「男主角向女主角求婚,在江邊。」
「那很棒啊,開頭就求婚。」
「可後面寫不下去了。」
「慢慢來不用著急,不是說了嗎,有了名字以後故事自然而然就會有了。」
「唔……」
溫妮看眼手錶兩手搭著椅子微俯下身說,「我們走吧,去張智家玩,他說家裡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