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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校日,梓健去溫妮家等她,公寓樓的旁邊正新建家網吧,似乎要裝飾的很豪華般,大門修飾成魔戒之門的模樣。
梓健在網吧前等著,由七點半一直等到八點半還沒見溫妮的身影。九點的返校時間怎麼看現在都應該出門了。
於是他在小雜貨店打了個電話,溫妮的奶奶用沙啞的聲音告知「孫女早出門了。」
猶如一盆冷水澆到頭頂,等了許久竟說已經出門了。梓健鬱鬱寡歡的走去學校,一進教室,便看見溫妮同張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
梓健的心又一次落至谷底,顯然他們是一起來的。由於遲到他被罰站在黑板旁,又足足站了四十五分鐘。
他無法明白,為什麼事情又恢復到本來模樣。難道在那晚一同走回家的那段長長的旅程都是做夢嗎?
都是虛情假意嗎?
他都不敢看他們兩個了,他怕與他們其中任何一個眼神交際。
下班堂課他坐到了嚴吟君的旁邊,心不在焉的望著窗外。
美好的夏日,曾期盼或綺麗的一同度過的夏日,現在卻只剩心酸。初戀最真實的滋味難道真的只是苦澀嗎?
半天的返校日結束,同學們三五成群湧出教室。當然其中也包括溫妮與張智。
梓健特意等到他們走了以後才離開教室,沒想到剛走出門走廊上溫妮又朝教室走來。
梓健愣了愣,同時溫妮也愣了愣。
顯然她不是來找他的。
兩人停頓了大約一秒——溫妮從他身旁欠身而過。
那感覺就像素不相識的兩個人禮貌的相讓……
即便是兩條狗狹路相逢,也會吠兩聲打個招呼吧……
「溫妮……我有點不愛你了。」
梓健去了鹽水雞家,君像上次一樣拿出汽水來招待。梓健喝著汽水站在五樓的陽台上。
遠處超市門口,隱隱綽綽的幾個熟悉的身影,那是溫妮、張智、小怡、甜甜、奶霸。他們像是要趕去哪兒一樣,談笑風生,攔下兩輛出租車。
「溫妮還是喜歡你的呀。」君冷不丁的來一句。
「哦……」
插上話筒繼續唱著音質拙劣的歌曲,這次唱的是光良的想見你,我想去個地方,以及——如果你還愛我。
唱得餓了兩人便找東西吃,可家中沒什麼吃的,於是君突發奇想,說自己動手弄一頓西式午餐。
將土豆去皮洗淨切成薯片狀,又切了罐裝火腿,甚至還切了一個蘋果。將切好的東西一一放入鍋中油炸,憑感覺再撈起撒上黑胡椒鹽。再用牛奶泡袋裝紅茶,牛奶成為淺褐色,散發出一股奶香。
做成的午餐又難看又不美味,但因為新奇還是下了肚,並且吃的很陶醉很開心,彷彿做了件多偉大的事情。
吃過飯兩人一同躺在寬僅一米的小床上,而同個男人這樣睡一起有同性戀的感覺,但也在此刻,他明白到,還是有人會關心自己的。
「梓健,想過上什麼大學嗎?」鹽水雞竟說起了學習的話題。
「沒有……你想過?」
「沒有。」
「那問什麼?」
「因為我爸打電話來說讓我去廣州上大學,他在那裡有門路。」
「你這成績哪個大學都是死路吧。」
「什麼話,至少我沒補考。」
「那倒是,我也沒有。」
梓健想起補考班中溫妮同張智坐在一起的情景。
「我爸說在廣州讀了大學以後去香港工作也方便。」
「香港?」
「嗯。」
「這不很好,那你去呀。」
「我還在想。」
「別想了,我有你這機會直接去。」
君翻個身,又說:「溫妮還是喜歡你的。」
「你怎麼老是說這話,煩不煩啊。」
「你一定有哪個地方誤會她了。」
「你老這樣說,你怎麼知道的?」
「我們有時候會打打電話啊。」
「你和她打電話?」梓健要昏倒了,原來不僅張智,連嚴吟君也是同一種貨色。
「我們關係一直滿好的啊,是我把她帶來抄作業的,你不知道嗎?」
「還真不知道。」
「唉,這都隨便了,我只知道她現在很矛盾。」
「唔……」梓健想睡覺,睡蟲爬上腦殼。
「你看著吧,會好的。」
「隨便了……」
「算了,睡一會兒吧。」
……
梓健安靜的睡去,他做了一個關於游泳的夢,泳技不佳的他淹死在游泳池,周圍一張張熟悉的臉全都無動於衷,隔岸觀火。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男一女的歡笑聲。
那是來自母親,與姦夫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