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是妖獸屍體!」孤玉劍驚呼。
孤玉斗仙已奔了十幾米,渾身一冷以為今日命本該絕了,但聽到那老不死的驚呼,他驟然止步回頭觀望,隨著那堆黑漆漆的東西飄近逐漸清晰,只不過是一頭妖獸的死屍,他深呼了幾口氣故作鎮定往回走。
「是一頭母妖狼,臭死了!」孤玉劍迅速摀住鼻子,極為噁心地說。
這幾個字猶如炸彈般落在了孤玉斗仙心上,他激靈一頓,一個極為不祥的念頭湧上大腦九奇美!他幾乎撲了上去的,但定眼一看心底重石頓時落下,這根本不是九奇美!
「你這老不死,別亂說話好不好?!」
「我亂說話了?這不是一頭母妖狼麼?你這小子真是神經了。」孤玉劍笑了笑,大概知道了一些事情,頓了會說到,「老身說的沒錯吧?聖主府定在前方,這些妖獸可能是侵泡清水已久感染了某些瘟病而死的,估計在深入會出現更多的妖獸死屍!我們速速退回去尋找木材,定在妖獸活躍期趕成木筏!」
瘟病?孤玉斗仙意識性推開了自己身旁的妖獸屍體,不由一陣乾嘔,「你怎麼不早說?我要是染上了瘟病,你這老不死的也不會好過。」
「那是你自己撲上去的,老身想攔都來不及了。再說了,瘟病沒什麼可怕的,老身木盒中解毒丹藥極多,不擔心。」孤玉劍賊賊地笑了笑,轉身獨自往回走。孤玉斗仙怔了怔,看了一眼那母妖狼,迅速跟上了。
二人繞了極遠的路才尋到了幾塊懸浮的木樁,但經時間久泡,木樁早腐爛長了眾多水生物,一碰全部爛掉了,一路折騰下來竟然沒尋到好點的木樁。
孤玉斗仙有些發牢騷了,嘴口唧唧歪歪地說到,「這年頭真是貧窮,連跟像樣的木樁都沒有,他媽.的還苟活於世干甚?還不如回家睡懶覺,等待死亡。」
孤玉劍不給予理會,蹲到了一塊巨石思索了起來,除了神州寨落就可有森林,但出去的代價太多了,那些高地可是妖獸鬼物的樂園,就為了幾根木樁!但這城內,就算沒有侵泡水的木樁,也都脫水而枯,經不起折騰。這會才明白世間什麼東西最貴重了最渴望得到而又無法擁有的,才是世界最珍貴的東西。
「小子,你同意在折返老身家中不?」孤玉劍有些鬱悶地說,畢竟二人已奔出那麼遠的距離,若是再返回去今日可是去不成聖主府了,畢竟水路不好走,服用清風丹也無濟於事。
「回去?什麼概念?適才我們只顧埋頭走了,根本不知道離你家多遠了!」孤玉斗仙更加鬱悶了,別說遇上妖獸鬼物之類的,就單單是這惡劣的環境,都叫人難以應付。悲觀點,恐怕早晚會死於神州寨落,但落葉歸根,死在自己家鄉可不算什麼壞事了。
「多遙遠的路,走著走著,總會到的。」孤玉劍說了一句不算是很有哲理的話,頓了會繼續說到,「頂多我們今日就不去聖主府了,歇息一會明日打點一切再啟程!再說了,你第一次回部陸,得過上一夜體會一下部陸的氣息,也不枉這一遭。」
對了,自己怎麼沒想到呢?!孤玉斗仙頗有些吃驚,自上次匆匆進入焚魔部陸而又匆匆離開了,是沒好好體會自己部陸的氣息,他有些驚喜地說到,「看不出來,你苦口婆心的工作倒是挺有能耐的。」
或許是心態產生了變化,孤玉斗仙這會算是心平氣和地走路了,即使雙腳被清水長時間侵泡赴中國了,傳來絲絲疼痛,但他仍一聲不吭,很安靜地跟在那老不死的身後,眼中儘是神州寨落的一花一草一水一石。當一個地方空荒得淋漓盡致時,那麼就會蛻變成為天堂,或許神州寨落就是頹廢中的天堂,令人有種永久定居的衝動。閉上眼睛鼻息時,清新的水氣混淆淡淡清香直撲心扉,他渾身舒暢。
沒人說話,孤玉劍倒有些不習慣了,不住回頭打趣到,「小子,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安靜了?真是令人費解,如今的年輕人」
「你們這些老不死的也同樣令人費解,活了一大把年紀了,竟然還出來搞破壞。」孤玉斗仙言外之意,是說孤玉儒而絕非那老不死的。
「這話真是刺人,這麼跟你說了,人的年紀越多,心靈的承載能力就越多,但一旦遭到惡念的乘機鑽入,那麼越老的人就越毒,我兒子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孤玉劍知道那小子的意思,但他也直言不諱地說了,「金錢,權力,美女等等並不是一個真正毒人的最終目的,你可知道最終目的是什麼嗎?」
「知道,毀滅。」這種小兒科的問題,孤玉斗仙閉了眼睛都知道。
「對,只有毀滅,才能滿足一個無垠的罪惡之心!」孤玉劍抑鬱地說到,「每一個人自小都有惡念,而能夠抑制惡念生長的人只有父母,因此我兒子一半的罪孽,始終都得由老身這個窩囊父親承擔。」
「不得不說,你很幸運,在沒有父母的情況下,並未步入罪惡深淵。」
孤玉斗仙不說話,這老不死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說了一大堆廢話不說,竟將他也扯入話題中「吃飽了撐是吧?那趕緊加快步伐,時間不等人。」
二人就此沉默了,各有各的心思,但雙腳可沒停留,二人幾乎是瞎了逛到巨石樓前。此時,天已黃昏,天空猶如鋪了一層鮮紅的布,異火燃燒般,城中清水反射映出萬丈紅焰!
孤玉斗仙頗為吃驚,怔怔地說到,「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就是你所說的夜間?!」
「算是,又算不是,這黃昏要維持至凌晨一點,而後會徹底淪為永夜之中。」孤玉劍猶豫了一下,說到,「永夜是部陸最為危險的時候,在五個小時的永夜中,每個人是不敢輕易深睡的,因為脖子隨時會遭到妖獸的襲擊,因此,黃昏是歇息的時間段。」
孤玉斗仙一愣接了一愣,頓了會說到,「那麼,我們現在就要睡覺了?然後,永夜降臨,我們用什麼照明?!」
「照明?你想將自己身軀暴露於妖獸血盆大口中?」孤玉劍與孤玉斗仙不一樣,這種環境他生存了幾十年,因此沒覺得有什麼奇怪,將自己隱藏好或者時刻準備戰鬥,這才是自己生存的唯一法子。
「總日活得提心吊膽的,真是無語了。」孤玉斗仙愣了愣神說。
「當你將提心吊膽當成了舒心爽快時,那麼你就會活得很好,部陸不泛有些自生下來後無法適應這種環境,最後死於妖獸中。」孤玉劍說到,「父母只負責護佑子女至十八歲,十八歲後仍不能自我保護,那麼遲早會死於妖獸口中。」
「睡覺去,你今晚權當我父母了,我沒在這樣的環境生存過,嘿嘿!」孤玉斗仙不以為然,沒想到隨口一句『權當我父母』那老不死竟然哭了!
「喂,你怎麼跟三歲吃奶小孩似的,動不動就哭啊?!」
孤玉劍低泣了半天,才緩緩說到,「要是儒兒這麼對我說,那該多好啊!哎,好久好久沒有聽到這樣的話了,好吧,算是老身多事了,今晚權當你父母了,反正老身與孤火聖主私交甚好。」
「開什麼玩笑,我會自行負責我安全。」孤玉斗仙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其實這老不死的當他是孤玉儒來護佑,但他卻是希望是自己親生父母來護佑自己,這種複雜的思想令他無法接受,他已習慣了妖獸偷襲,因此無需那老不死的護佑。
「好了,自行睡覺去!」
孤玉斗仙說完直徑奔入了巨石樓,三步並作兩步衝上了樓頂一處平台,登高了自然望得遠了,他心情難以平復自然無法睡眠,再者這種時間差令他有些不適應,遠望山脈石樓清水,一副末日廢土般的景色令人有些感慨。
「小子,喝杯吧!」孤玉劍也上了樓頂,神情與孤玉斗仙的極為相似。
「還喝?若是醉了,一會怎麼自我保護?!」孤玉斗仙怔了怔,他自知自己酒量,酗酒不是自己的強項。
「你不喝罷了,我自己喝。」孤玉劍說完獨自躍上了一處橫欄,大口大口飲起了酒,偶爾傳來飽嗝聲!
孤玉斗仙笑了笑,看來這老不死的是不醉不歸了,一會喝高了自個躍下石樓都說不準,有些擔憂地說到,「你能不能下來喝,爬那麼高很有意思?要是墜樓了,我可救不了你!」
「這你不用擔心,以前在家的時候,我每天都是這麼喝酒的,只有酒沒了的情況,我醉的情況可沒有,你安心睡你的。」孤玉劍不以為然地說,這橫欄是自己解散苦悶的平台。
孤玉斗仙頗為無奈地笑了笑,自討沒趣了,躺入地上就打起了呼嚕,這些時日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