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們,國民黨背信棄義,對我們新四軍進行突然襲擊,殺害了我們數千新四軍的同志們,軍長葉挺同志被扣押,政治部主任袁國平同志壯烈犧牲,我們能忍嗎?不能,我們不能就這樣嚥下這口氣,我們要和國民黨頑固派抗爭到底,我們要反擊,打到重慶去,消滅反動派!」一個戴著眼鏡的軍區特派員在第1師各直屬部隊中大聲地演講著,那神情簡直就是恨不得自己馬上衝到前線去和**決一死戰一般。
這個特派員不愧是一個口才家,唧唧歪歪了半天,搞得下面無論是指揮員還是普通的戰士,一個個都群情激昂,嚷嚷的要殺到重慶去,為新四軍陣亡的將士們報仇。
蕭雲飛眉頭緊皺著,他看著那個戴著眼鏡的特派員唾液直飛的瞎嚷嚷,心中很是不滿。
俗話說,生誤國,這個特派員簡直應該拉出去槍斃了。現在是什麼時候,日本侵略者尚未趕出中國,他卻嚷嚷著要打重慶,這不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兒嘛,當然,蕭雲飛也不贊成就這麼隱忍下來,但反頑固派也得有個度啊,在軍事上做好應戰的準備,如果頑固派膽敢繼續步步緊逼的話,那有必要進行還擊,但所有一切都應當在自衛範圍之內,不能超過自衛這一底線,如果要和國民黨大打出手,至少也得等到把小日本趕出中國之後再說。
看到蕭雲飛緊皺著眉頭。羅藝嬌走到他身邊問道:「營長。你是不是認為這個特派員講的話有些不切實際,對嗎?」
羅藝嬌還真是冰雪聰明,一猜即中,蕭雲飛笑著對羅藝嬌說道:「是啊,現在是什麼時候?小日本尚未被趕出中國,就在高談闊論什麼打到重慶去,推翻國民黨政權什麼的,說起來,日本人現在最樂意看到的,就是國共兩黨發生內耗。只要中國人之間發生了內鬥,那他小日本就可以坐收漁利,等到國共兩黨內耗得差不多了,小日本就會出來收拾殘局。到那個時候,中國就真的亡國了,這個特派員什麼都不懂,就知道有仇報仇,有冤報冤,根本就不會從大局上來考慮,如果說現在沒有外來侵略,僅僅是國人對於今後國家政體選擇問題進行一場戰爭,那麼,我們打到重慶去什麼的倒是無所謂。可現在外有強敵的情況下還要進行內耗,這是幹什麼?是不是真的想要亡國滅種啊。所以我說那個特派員簡直誤國。」
「噓,我說營長,你輕點兒,這話可不能亂講啊,雖然你說的沒錯,但現在整個軍區裡的戰士們都義憤填膺,都恨不得要和**決一死戰來著,你說這話,有心人會認為你有叛軍叛黨的行為呢。」羅藝嬌輕聲的對蕭雲飛說道。
羅藝嬌說得沒錯。要知道,在階級鬥爭的年代裡,即使你說的話是正確的,但有的時候,還是會被別有用心的人曲解的。現在第1師偵察營在整個晉察冀軍區之中都是佼佼者,都是出類拔萃的。無論是武器供應還是人員分配安排上,都是優先考慮的,這不知道會引起多少人的不滿,那些別有用心的人肯定會找偵察營的不是,所以蕭雲飛也明白,必須得有所防範才行。
政治宣傳工作是多麼的強大,沒過幾天,晉察冀軍區就下令所有部隊做好準備,隨時準備向西南方向進發,目標直指重慶,甚至為此似乎準備放棄根據地了。
「營長,上級要求我們做好進攻**的準備,我們真的要和**交戰不成嗎?」小六子有些擔憂的對蕭雲飛說道。
蕭雲飛搖了搖頭,說道:「別的部隊怎樣我不管,但我要求我們的部隊不得輕易向**挑釁,還有,此事的真相撲朔迷離,誰對誰錯不得而知,我堅信,我們的部隊不會西進,現在是什麼時候?國難當頭之際,我們所要做的工作是什麼?跟小鬼子拚命,這才是我們當務之急所要做的事情,而不是中國人打中國人,所以,我是堅決反對和國民黨軍全面交戰的。」
「營長,你我曾經都是**中的軍官,說句老實話,我們在這裡談論此事時,所說的話份量不足啊,別人會怎麼想?他們會認為我們既然曾經是在**精銳中擔任過軍官的,心肯定會向著**的,到時候我們被那些有心人倒打一耙的話,別說指揮部隊了,就是我們自身都難保了。」小六子悄悄的對蕭雲飛說道。
不錯,小六子說的很對,現在是什麼時候,階級鬥爭時期,自己這個曾經的**團長,如果在此事上隨便發表意見的話,肯定會殃及自己的,哪怕你說得明明是對的,別人都會認為你是別有用心的,所以在這個時候,最好不要說話,上級怎麼安排怎麼來。不過,出於對國家,民族大義來說,如果此時真的爆發內戰的話,那中華民族就真的要亡國了。這是絕不容許出現的狀況,蕭雲飛絕不容許內戰就此爆發,有些話他必須得說,必須得向上級反映,但是,向誰反應呢?雖說師長平時對自己很信任,可這關係到立場的問題,師長會不會支持自己,還真是個未知數啊,有些話可不能亂講來著的。
「營長,要不去找一下邱團長,相對而言,邱團長是你最信任的一位領導了。」小六子對蕭雲飛說道。
聽了小六子的話之後,蕭雲飛也點了點頭,邱團長是一名老黨員,由於三團在整個第1師中戰鬥力都是數一數二的,所以很受師長的器重,相信邱團長到師長面前去說上幾句話,師長還是能聽得進去的。
當天晚上,蕭雲飛提著一壺酒,到老鄉家中買了一隻雞並且燒熟之後,來到了三團的團部找邱團長,邱團長一聽是蕭雲飛來找他,頓時十分高興,他和政委蕭風將蕭雲飛迎進了團部之中。
「團長,政委,今天閒暇無事,帶了隻雞,還有一壺酒,請二位喝酒。」蕭雲飛笑著對邱偉以及蕭風說道。
邱偉看到蕭雲飛手中拿著的雞和酒,高興地說道:「雲飛啊,來就來嘛,這應該是我來做東的,怎麼好意思讓你帶著吃的喝的東西過來呢,真是的。」
「老團長,老政委,你們可是我的老領導啊,我前來看望老領導,帶點東西也是應該的,對吧,好了不多說了,我們坐下一起吃點吧,我還有事兒找兩位領導商量呢。」蕭雲飛將東西放在了桌上,邱偉又命人拿來了一些花生,蕃薯之類的下酒的東西,然後三個人圍坐在一起,邊吃邊聊了起來。
蕭雲飛對邱偉說道:「團長,對於皖南事變,你是怎麼看待的?你認為我們現在是時候對國民黨部隊進行反攻嗎?」
邱偉喝了一口酒,然後對蕭雲飛說道:「說句實在話,現在我們並不是反攻的好時機啊,且不說裝備上,我們現在還不如**,就目前的形勢看來,也不容許我們反攻啊,看看國民黨部隊,此次是以種種借口對我新四軍皖南部隊以及軍部進行攻擊,但也僅限於此,如果此時我們沖昏了頭腦,對重慶方面大打出手的話,原本正義是在我們這一方的,但這樣一來,國民黨卻可以由不利的勢態轉為有利的勢態,到時候蔣介石宣佈第十八集團軍以及新四軍皆為叛軍的話,我們今後的抗戰將會越來越辛苦,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日本侵略者此時還在我們中國,我們還沒能將他們趕出去,在這種情況下和**動手的話,吃虧的不僅僅是我們,更是我們整個中國的軍隊啊,我們的裝備和單兵作戰能力上尚且不如日軍,在這個時候還打內戰的話,哎,怎麼說呢?那就真的離亡國不遠了。」
身邊的政委蕭風也點著頭說道:「是啊,是啊,那些做後勤宣傳工作的傢伙,一個個鼓吹著要和國民黨開戰,要打到重慶去,他們說得倒是輕巧,因為到時候真的打起來,他們只會躲在後面而已,再說了,他們這種不負責任的言論,完全就是沒有顧全大局啊,根本就沒有考慮到,一旦內戰爆發,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抗日統一戰線就此終結,那後果將會異常的嚴重,日軍到時候長驅直入,拿下重慶和延安,將會不在話下,到那個時候,誰來為亡國負責呢?說話不經過大腦,誤國誤民啊。」
蕭雲飛問道:「那軍區首長的意思如何呢?難道說軍區首長也趨向於進攻重慶嗎?」
「延安總部是下達了做好反攻的準備,不過,目前準備直指重慶的部隊,也主要是延安的留守部隊而已,在華北地區的主力部隊,還是嚴正以待,以防敵頑的攻擊,我們目前的目標還是日本,這是不會改變的,軍區首長現在也只是讓我們按照平時的戒備做好準備而已,並沒有說要對國民黨軍隊怎樣怎樣的。不過,具體有什麼軍事行動,卻是還在再議之中,就看軍區司令部中最後的決定了。」邱偉對蕭雲飛說道。
蕭雲飛連忙對邱偉說道:「團長,我認為內戰一定要避免,否則的話,中華必亡。還望團長能在師長以及軍區首長面前有理有據的理論一番,這可事關國家存亡的大事兒啊。」
邱偉聽了蕭雲飛的話之後,點了點頭,說道:「一定,那是一定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