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那麼一說,這個夜梟似乎很厲害的了,難道比你的行動處的人還要厲害?」小川英子問道。
廖文昌想了想,然後對小川英子說道:「我只知道,這個夜梟是來自北邊的,是個八路軍,不是山西的八路,就是河北、察哈爾地區的八路,反正就是從那邊來的,聽說他很有能力,也很能打仗,在北邊打過不少勝仗呢。」
「哦?還有這樣的人物啊,哼哼,我倒是想見識見識他,對了,你出賣了夜鶯,現在夜鶯得以逃脫,你說吧,她會不會回來報復你呢?」小川英子笑著對廖文昌說道。
廖文昌聽了之後,頓時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他知道小川英子說的這話,自己出賣了黨,出賣了組織,作為武漢地下黨負責人的夜鶯,怎麼可能會輕易的放過他呢,肯定會來暗殺他的。廖文昌對小川英子說道:「小川小姐,夜鶯肯定會來暗殺我的,畢竟我出賣了組織,就像她暗殺老梁一樣,他一定會來殺我的。」
小川英子笑了笑,說道:「很好,很好,我就希望看到她來殺你,如果她不來的話,我還真沒地方去找她呢,你猜,她會不會現在就來殺你呢?」
「現在就來殺我?這也未免太及時了吧,再說了,她現在來殺我,就不怕自己暴露嗎?」廖文昌對小川英子說道。
小川英子搖了搖頭,說道:「你這樣想。她肯定也是這樣想的。越是在這個時候,你就越會放鬆,不過,你要想想,她應該並不清楚你現在住在哪兒吧。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你應該還在我們憲兵司令部之中,所以,我想她一定會到我們憲兵司令部附近埋伏,伺機殺你的。」
廖文昌點了點頭,他很同意小川英子的觀點。他對小川英子說道:「小川小姐,不如我們派人四處找一下,或許能找到夜鶯的蹤影。」
小川英子搖了搖頭,說道:「沒這個必要。廖先生,我們並不知道他們會什麼時候來,如果盲目的派兵四處搜尋的話,一旦他們來晚了,被他們發現我們的人正在憲兵司令部附近搜查,那他們豈不是立馬掉頭走人了?那我們的搜查豈不是落了個空?」
「那小川小姐打算怎麼引誘他們出現呢?」廖文昌看著小川英子,問道。小川英子抬頭看著廖文昌,把廖文昌看得心中有些不自然,廖文昌從小川英子的眼中似乎已經讀懂了一些,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對小川英子說道:「你該不會是打算拿我來當誘餌吧?」
小川英子點了點頭,然後對廖文昌說道:「對,就是拿你當誘餌,他們這次最主要的是衝你來的,既然如此,你來當這個誘餌,是在合適不過的了。」
廖文昌聽了小川英子的話之後,說道:「小川小姐,這個玩笑可不能開啊,你也是知道的。夜鶯現在是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你讓我出來當誘餌,若真被他們逮住了的話,那我豈不是玩完了,小川小姐。我對你們大日本帝國皇軍可是有貢獻的人啊,你們可不能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啊。」
小川英子笑著拍了拍廖文昌的肩膀,對廖文昌說道:「放心吧,廖先生,你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皇軍的朋友,我們絕對不會讓你出事的,這一點,你大可放心。對你的保護,我們會進行周密的安排的,絕不會讓你出任何事情的,知道了嗎?我們大日本帝國皇軍對你們這些忠心為我們辦事的中國人,絕對會以禮相待的,絕不會做出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事情來的。」
「真沒想到,小川小姐對我們中國的成語還有所瞭解啊。」廖文昌笑著對小川英子說道。小川英子也笑了笑,對廖文昌說道:「還行吧,其實,我是很喜歡中國文化的,中國文化可謂是博大精深,就算我終其一生也學不完中國文化,廖先生,其實,中日兩國的文化相通,我們完全可以攜手建立一個安定祥和的大東亞共榮圈,你說對不對?」
「對,對,小川小姐說得很對。」廖文昌腦門上滴著汗說道,不過,他心裡則不是這樣想的,他心裡則想著:媽的,對個屁,你們日本人在我們中國做了些什麼,明眼人都看得見,要不是為了自己今後的生活,老子才不會投靠你們日本人呢,老子也犯不著留得身後罵名啊,被人指著脊樑骨罵漢奸,我好容易嘛我。
「好了,我看廖先生你還是準備準備吧,我派車送你出去,當然,你要坐在車窗邊,要讓潛伏在暗處的夜鶯看到你本人,這樣的話,他們才會衝出來殺你,知道了嗎?」小川英子笑著對廖文昌說道,不過廖文昌不這麼認為,他對小川英子說道:「小川小姐,夜鶯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既然能當我們武漢地下黨的負責人,絕不是那種沒有頭腦的人,我們這樣做,很明顯就是在引誘她的出現,她沒有必要冒這個險啊。」
小川英子點了點頭,然後對廖文昌說道:「廖先生,按照常理來推斷,夜鶯確實不會冒這個險,不過,你不要忘了,之前夜鶯因為你,差一點**,而你也說了,中國的女人,視自己的貞節如生命一般,她們情願死,也不願意自己的貞節被人敗壞,你說對不對?既然如此,差點失貞的女人,現在在受到打擊的同時,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很多時候,做事也不會那麼冷靜了,要知道,女人是感性的動物,她們不像男人那樣較為理智,有的時候受了很大的刺激之後,她們往往會不顧一切的去做她們認定的事情,而這個夜鶯,我相信也是屬於這樣的人,在平時。她會異常的冷靜。但在受到嚴重刺激之後,絕不會再冷靜了。」
「可你不要忘了,夜鶯或許不會冷靜,但她身邊的夜梟可是一個冷靜至極點的男人,我想,夜梟不會讓她衝動壞事的。」廖文昌對小川英子說道。
「廖先生,這個你就不瞭解女人了。」小川英子笑著對廖文昌說道,「女人一旦喪失理智,無論哪個男人想要拖住她,都是不可能的。我可以想像,現在的夜鶯對你肯定是恨之入骨,無論之前那個夜梟對她如何交代,她都是聽不進去的。只要她一看到你,就會不顧一切的前來殺你,哼哼,只要她一出現,我就立即派人將她抓捕,至於你說得那個夜梟,我想他也一定會跟過來,那麼好吧,那個夜梟,我就一併處理掉好了。這也算是為你出去一個心頭之患啊。」小川英子一臉的奸笑,廖文昌看到小川英子那一臉的賤樣,真的恨不得衝上去狠狠的抽她幾個耳光,俗話說的好,最毒婦人心,這個女人,絕對不能小覷啊。
話說蕭雲飛帶著小錢和夜鶯來到了憲兵司令部外,他們幾個人在憲兵司令部的大門口潛伏下來,觀察著憲兵司令部的動態。看樣子,憲兵司令部中還挺安靜的。並沒有怎麼亂,或許是那些日本兵的屍體已經處理完了吧,或許是故意裝出表面的平靜吧,不知道,不知道他們裡面到底在搞什麼鬼。
夜鶯此時的神情顯得既焦慮。有憤懣,看樣子。她對之前自己差點**的事情還是耿耿於懷,她是多麼的想要殺死那個叛徒啊。
「夜鶯,你一定要冷靜,知道嗎?一定要冷靜,千萬不要衝動,記住,衝動是魔鬼,千萬別衝動,一定要克制住自己的感情。」蕭雲飛看到夜鶯的神情,怕她看到了廖文昌之後,一時衝動衝了出去,那就糟了,所以,他極力的勸著夜鶯,不過,蕭雲飛心裡顯然已經有些後悔帶夜鶯過來了,要知道,夜鶯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如果帶著情緒去殺廖文昌的話,肯定會以失敗而告終的,蕭雲飛當然不想這樣子,誰願意行動失敗呢。再說了,行動失敗是小事,問題是,他們三個人的命都有可能搭進去,這就顯然有些不值得了。
夜鶯雖然點了點頭,但蕭雲飛的話她有沒有聽進去,那就誰都不知道了。
廖文昌經過小川英子的安排之後,坐上了一輛汽車,然後前後都有汽車和邊三輪保護著,浩浩蕩蕩的駛出了憲兵司令部。
當夜鶯遠遠的看到廖文昌的身影之後,頓時杏目圓瞪,她直接忽略了在廖文昌座車邊上的邊三輪和汽車,忽的一下站起身來,衝了上去,蕭雲飛一時不查,讓夜鶯衝了出去,頓時大驚失色,從廖文昌車隊一出來之後,蕭雲飛就知道,今天想要刺殺廖文昌,那是不可能的了,對方顯然已經是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不管這廖文昌到底是不是誘餌,今天的行動,僅憑他們三人,是不可能完成的,衝上去只能白白送死,所以,當他看到夜鶯衝出去對著廖文昌的汽車開槍的時候,就不再多想了,他也一躍而出,想要把夜鶯給拉回來,與此同時,小錢也衝了出去,想要保護夜鶯,一時之間,槍聲大作,子彈橫飛,廖文昌的車隊被迫停了下來,那些邊三輪和汽車內的日本兵們紛紛下了車,向著蕭雲飛他們三人開槍射擊。
對方已經開始反擊了,可夜鶯似乎不管不顧,只想著將叛徒廖文昌給殺了,所以,她已經無視了那些日本兵的存在,拚命的向著廖文昌的座車開槍射擊,子彈射在車門上,彈起了一陣火花。
「媽的,夜鶯她想幹嘛?這不是找死嘛,得要將她拉回來,一定要將她來回來不可,否則的話,她肯定會被那群日本人大四的。這個瘋女人!」蕭雲飛忍不住罵道,小錢對蕭雲飛說道:「夜梟同志,我這就去把夜鶯拉回來,夜鶯這純粹就是在找死啊!」說完,小錢再一次衝了過去,拉住夜鶯就往回跑,不過,夜鶯不斷的掙扎著,還時不時的向著廖文昌開槍,她大聲的對小錢說道:「別管我,別管我,讓我去殺了那個叛徒,別管我!」
看到夜鶯這幅模樣。小錢怎麼可能放手呢。他死死的拽住夜鶯,將她往掩體中拉去,同時對夜鶯說道:「夜鶯同志,現在不是殺那叛徒的最好時機,我們今天是不可能殺了那叛徒的,還是先撤了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不,我一定要殺了那個叛徒,放開我!」夜鶯叫道。接著,她掙脫小錢,再一次衝上去殺廖文昌,一顆三八大蓋的子彈穿透了夜鶯的小腿。夜鶯頓時疼痛的倒在了地上,小錢見狀立即衝上去,將夜鶯往掩體里拉,這個時候,小鬼子的輕機槍打響了,小錢為了保護夜鶯,將自己整個後背暴露在敵人的槍口之下,頓時,歪把子機槍的子彈打在了小錢身上,小錢忍著痛。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夜鶯推進了掩體之內,蕭雲飛看到小錢身中多發子彈,頓時叫道:「小錢,小錢!」
此時,小錢身上的鮮血,也終於喚醒了夜鶯,她看到小錢為了自己,用身體擋住了敵人的子彈,頓時哭著叫道:「小錢。小錢,你沒事吧,你沒事吧,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這麼衝動,是我害了你!」
蕭雲飛將小錢拉入掩體。此時的小錢已然是奄奄一息了,他握著蕭雲飛的手,對蕭雲飛說道:「夜梟,無論如何,一定要保護好夜鶯,一定要保護好她,快點離開武漢吧,快點走」
「走,我們一起走!」蕭雲飛流著淚,對小錢說道,不過,小錢將蕭雲飛一推,說道:「走,帶著夜鶯走,我快不行了,我斷後,為你們的撤離爭取一點時間,快點走啊,走啊」
「不,不,小錢,要走我們一起走,要死我們一起死!」夜鶯哭著對小錢說道,不過,小錢還是狠狠的推了一把夜鶯,他對夜鶯說道:「走,不要管我,走」說完,小錢拿起****,衝出掩體,不過,還沒等他開槍,對方的子彈就穿透了他的身體,小錢轟然倒下。
「小錢,小錢!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夜鶯哭著喊道,蕭雲飛拉著夜鶯,說道:「走,我們走!快點,我們必須得離開這裡,走」
「我不,我不,我要為小錢報仇,我要為他報仇」夜鶯喊道。
「啪」的一聲,蕭雲飛狠狠的甩了夜鶯一個巴掌,被甩了個巴掌之後,夜鶯捂著臉,看著蕭雲飛。
「你他媽的鬧夠了沒有?啊,鬧夠了沒有!小錢是怎麼死的,如果不是你那麼衝動的衝出去又不肯回來,小錢他會死嗎?報仇?你現在怎麼為他報仇!你說,你說呀。報仇,談何容易!現在你聽我的,立即跟我撤退,小錢用他生命的代價,是為了掩護我們撤退的,如果最終我們沒能逃離的話,那小錢的死,就顯得一文不值了,你明不明白!要殺廖文昌,以後有的是機會,別一時衝動,不給自己留任何後路,知不知道?走,現在你立即跟我走。」蕭雲飛嚴厲的對夜鶯吼道,夜鶯愣愣的看著蕭雲飛,沒有說一句話。
看著夜鶯腿上的傷,蕭雲飛從自己的身上撕了一塊布,先給夜鶯簡單的包紮了一下,然後背起夜鶯,趁著夜色,迅速的朝著自己的汽車跑去,身後,那些日本兵則緊追不捨。
上了車之後,蕭雲飛立即開動汽車,隨便選了個方向就衝了出去,那些日本兵連忙上了邊三輪以及汽車,向著蕭雲飛的車追去。頓時,在漢口的大街上,你追我趕,好不熱鬧。
小川英子來到廖文昌的車前,看著趴到在後車座椅上的廖文昌,笑著說道:「廖先生,你沒事兒吧?有沒有受傷?要不要到醫院去看看?」
廖文昌爬起身來,對小川英子說道:「沒事兒,沒事兒,多謝小川小姐的關心,我沒事兒,剛才那丫頭的槍並沒有打中我,我沒事兒。」
小川英子點了點頭,然後對廖文昌說道:「好,沒事兒就好,不過,以後廖先生你可要注意安全了,我就不相信,武漢城內的軍統人員和地下黨的人都已經撤走了,肯定還有潛伏很深的地下黨分子和軍統分子,你以後肯定會成為那些潛伏著的地下黨分子和軍統分子刺殺的對象,所以,萬事都要小心為妙,知道了沒有?」
廖文昌笑了笑,對小川英子說道:「多謝小川小姐的關心,我廖文昌知道了,如果小川小姐沒有別的什麼事兒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那廖先生先回去好好休息一番吧,我會派人在廖先生的公館附近保護廖先生的,放心好了,請吧。」小川英子笑瞇瞇地對廖文昌說道,廖文昌向小川英子行了個禮之後,吩咐司機將自己送回去。看到廖文昌離開之後,小川英子問身邊的人:「都追上去了沒有?」
她身邊的人對她說道:「已經追上去了,這次那個夜鶯和她的同夥就算是擦翅也難飛了。」
聽了這話之後,小川英子滿意的點了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