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你說你爹地死了?」藍甜心張大嘴巴,不敢置信的說道。
「是的,媽咪,爹地死了,他死了,我將他埋在了鄭州一帶了,媽咪,別難過,爹地不希望看到我們難受!」岑志國對自己的母親說道。
藍甜心傻愣愣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失去了丈夫的她,一下子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淚水,從她的眼中滑落,最終,她哇哇大哭了起來。
「媽咪,媽咪,你不要難過,別太難過了,身體要緊,我和妹妹不是還在你身邊嗎?媽咪,別太傷心了。」岑志國對自己的母親說道。
「真沒想到,回一趟中國,居然會是這樣子,志國啊,你不要參軍了,別參軍了,媽咪已經失去了你父親了,媽咪可不想再失去你啊,還有,小雅,你也別在這裡讀書了,回美國去,繼續去加州大學讀書,咱不留在中國了,好嗎?」藍甜心緊張的對岑志國兄妹倆說道。
「媽咪,國家已經危難至此,我們也是中國人,怎麼能袖手旁觀呢,再說了,我已經參軍了,怎麼可以當一個逃兵呢,放心吧,媽咪,兒子我一定會注意安全的,再說,老大也會照顧著我的,我相信,我一定會沒事兒的。」岑志國對他母親說道。
藍甜心還想嘮叨些什麼,但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的好,最後只能不說話了,岑志國和岑雅軒不斷的安慰著自己的木青。好不容易才使得他們的母親心情平復了一些,接著,他們一起將自己的母親送到住所。
「哥,那我先回學校了。媽咪這裡你要照看著點,對了,你什麼時候回部隊呢?」岑雅軒問道。
「部隊裡給我好多天休息時間,不過,三天之後,我就要出發回晉察冀了。」岑志國對岑雅軒說道。
岑雅軒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你這幾天就陪陪媽咪。別讓她太難過了。」
「我知道了,妹妹。你也別太難過,如果覺得心裡難受的話,就哭出來吧,別老憋在心頭。這樣對身體不好的。」岑志國有些擔心的看著自己的妹妹,對她說道。
「哥,你放心吧,我沒事兒!真的沒事兒」岑雅軒微笑的對自己的哥哥岑志國說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好了,那我送送你!」岑志國對岑雅軒說道。
岑雅軒點了點頭,接著岑志國就一路送岑雅軒回學校。
「哥,你覺得蕭大哥這個人怎樣?」岑雅軒問道。
「你說老大啊。呵呵,當然沒話說啦。老大這個人嘛,很熱心。做事也很嚴謹,對於自己的兄弟,那更是沒的話說,他還是一個優秀的指戰員呢。」岑志國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
「哥,你見過蕭大哥的女朋友嗎?以蕭大哥的條件,他的女朋友一定不會差到哪裡去的。」岑雅軒對岑志國說道。
「女朋友?我老大現在可是單身啊,哪來什麼女朋友!」岑志國有些奇怪的看著自己的妹妹,說起來確實如此,現在蕭雲飛還是單身,女朋友之說,還真是無從談起。
「什麼?哥,你的意思是說,蕭大哥沒有女朋友?」岑雅軒緊張的看著自己的哥哥問道。
「不是沒有女朋友,老大曾經有過一個女朋友,兩個人的感情很好,可惜的是,他的女朋友在南京淪陷的那一天,死在了南京城中。」岑志國對岑雅軒說道。
「啊?哥,你的意思是說,蕭大哥的女朋友死,死了?」岑雅軒十分驚訝的說道。
岑志國點了點頭,說道:「是的,老大的女朋友死了,你不知道,老大有多傷心啊,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年多時間了,可是老大一直還是懷念著他的女友,哎,老大對他女友的思念,真是令人感動啊,可以說,老大是個至情至性的人,對於他的女友,可以說是很有感情的。」
「真的嗎?那他女友真是太幸福了,如果換成是我的話,就算死了也甘心。」岑雅軒癡癡的說道。
岑志國看了看自己的妹妹,搖了搖她,然後說道:「我說妹妹,你在幹嘛?難道說,你也喜歡上了我老大?我可告訴你哦,喜歡我老大的女人多的去了,別的不說,就是我老大班上,就有一個女兵喜歡著他呢。」
「女,女兵?你是說,蕭大哥的班上有一個女的士兵?」岑雅軒不敢相信的問道。
岑志國很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是的,確實如此,那個女兵叫王秀妍,長得也很漂亮,我聽說她一直暗戀著我老大呢。」
「真的嗎?她真的很漂亮嗎?」岑雅軒一聽說那個王秀妍很漂亮,頓時有些緊張了起來。
看到自己妹妹如此緊張的樣子,岑志國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他笑著對岑雅軒說道:「妹妹瞧你那緊張的樣子,是不是喜歡上了我老大了?」
岑雅軒的臉一紅,說道:「哪有,人家只是問問而已,你不說就算了。」
「真的只是問問而已嗎?妹妹,老實說,我真的希望你去追我老大,你要知道,你的美貌不輸於任何一個女人,你的才華也不輸於任何一個女孩,所以,我相信,你一定能爭取到我老大的心的,再說了,妹妹,你可別忘了還有哥哥我啊,我不呆在老大身邊的嘛,我會隨時給你帶來消息的,放心好了。」岑志國對岑雅軒說道。
「哥,你說什麼呀,什麼讓我去追蕭大哥,我是女孩子啊,怎麼能做那樣的事兒呢?」岑雅軒臉一紅,說道。
「你不知道我老大有多搶手啊,如果你不抓緊時間的話。他很有可能會被別的女孩搶走的,不過現在還好,我老大心裡還只有他那逝去的女友,別的女人還不能佔據他的心房。所以,你還有時間。」岑志國對他妹妹說道。
「哥,有啥時間啊,有啥機會啊,你也說了,蕭大哥對他死去的女友甚是懷念,既然如此,那意思就是說。我根本沒有機會了。」岑雅軒怯怯的對岑志國說道。
「也不能這樣說,妹妹,要相信自己,知道嗎?你一直都是一個不服輸的人。怎麼可以在面對感情的時候,就退縮下來了呢?哥哥一定會支持你的,加油!我認為,我老大一定會喜歡上你的,知道嗎?要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才行!」岑志國對岑雅軒說道。
聽了哥哥的一番話之後。岑雅軒的心中有了份計較,她點了點頭,然後對岑志國說道:「哥,我相信你。我會盡力去做的。」
「這才是我的好妹妹呀,嘿嘿嘿」岑志國笑著對自己的妹妹說道。
岑雅軒回到學校之後。心裡一直想著怎麼去面對蕭雲飛,聽她哥哥說的那樣。蕭雲飛對死去的女友一直難以忘懷,說實在的,現在最大的情敵就是蕭雲飛那死去的女友,雖然人已經死了,但蕭雲飛的心顯然也跟著去了,如何追回蕭雲飛的心,確實讓岑雅軒感到很是煩惱,他仰著頭看著天空,默默的說道:「蒼天吶,我該怎麼辦呢?父親死了,我的心裡也挺難過的,可是,蕭大哥不明白我的心,我更是難受啊!蕭大哥,你心裡的那個她在你的心中到底佔據了多重的位置啊,我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也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樣才能得到你的心!天哪,雅軒,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呢?這是一個女孩子應該想的事兒嗎?不要再多想了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蕭雲飛呆在自己的寢室之中,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事兒了,他現在的心中異常的惆悵,看到岑志國一家團聚的喜悅之後,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人,真不知道在這戰亂的時代,他的父親怎麼樣了?照理來說,他的父親現在在上海的英租界中,應該還算是安全的,不過,再過兩年,等到太平洋戰爭爆發之後,租界地將會被日軍佔領,到那時,還真說不上會怎樣呢?
「希望父親他們已經離開了上海,最好跑到國外去,這樣免得遭受危機,不過,以父親的性格,他會逃到國外去嗎?應該不會吧,哎,在這戰亂年代,什麼都要擔心,真是讓人煩心啊。」蕭雲飛一陣歎息,同時,他又想起了岑雅軒,很明顯,這小妮子對自己是有意思的,可是,自己至今還是難以忘懷林婉欣,再說在這戰亂年代,自己作為一名軍人,隨時都會身死疆場的,怎麼可能再去接受這麼一個女子呢?
「我只把她當成我的妹妹,真的只是當成我的妹妹而已,不管她對我到底存在著怎樣的感情,我也只是當她妹妹而已,對她只有友情,真的只有友情而已。我的心裡,只有林婉欣,就算我僥倖活到戰後,我也是準備要去見婉欣的,對不起了,岑雅軒,我不得不辜負你對我的感情,對不起了,雅軒!」蕭雲飛默默的念叨著。
過了幾天之後,在校道上,蕭雲飛和岑雅軒不期而遇,岑雅軒看了看蕭雲飛,笑著對他說道:「蕭大哥好,蕭大哥,小妹有事兒找你,你有空嗎?」
「有!」蕭雲飛點了點頭說道。
「那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好嗎?」岑雅軒詢問著蕭雲飛,蕭雲飛點了點頭,然後跟著岑雅軒來到一處幽靜的地方坐下,兩個人聊了起來。
「蕭大哥,我聽我哥哥說,你曾經有一個女朋友,是嗎?我能知道你的那個女朋友叫什麼名字嗎?」岑雅軒微笑著對蕭雲飛說道。
蕭雲飛聽岑雅軒的意思,說明岑志國已經將林婉欣的事兒告訴給了岑雅軒聽了,於是,他笑著對岑雅軒說道:「是的,我曾經有交往過一個女朋友,她叫林婉欣,是我大學裡的同學,我們是在復旦大學讀書的時候認識的。」
「她,她肯定是一個美麗的女孩。」岑雅軒說道。
蕭雲飛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林婉欣確實是一個美麗的女孩,她是復旦大學最美的女孩,是復旦大學的大才女,才華橫溢。認識她的人無不被她的才華所震撼,說實在的,當時我也是被她的才華所吸引,我們才有了交往,最後相愛了,你知道嗎?我報考中央軍校的時候,是故意瞞著她的,在作出決定的那一刻起。我曾約她出來說過,我問她,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死了或者失蹤了,你會怎麼辦?你知道她怎麼說的嗎?」蕭雲飛說完。看著岑雅軒。岑雅軒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她當時是怎麼說的呢?」
「她對我說,『我不知道我應該怎麼辦,但我知道。我林婉欣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如果你死了,我會陪著你一起死。如果你失蹤了,我會找你一輩子。直到找到你為止。』」蕭雲飛深深的陷入到了回憶之中,他一邊回憶著。一邊說道,「當時我又問她,如果找不到我,你會怎麼辦,她對我說,『我也會等你回來,如果等不到你回來,我,我就終生不嫁,直到老死。』聽了這些話之後,我真的很感動,真的很感動,林婉欣對我的愛居然如此之深,我為止深深的感動著。」
「後來,我考上了軍校,在去報考軍校的那天,我讓我的一個最要好的同學將一封信交給了林婉欣,這是一封分手信,我在信中跟她分手!」蕭雲飛說道。
「啊?分手信?這麼好的女孩,你真捨得跟她分手?」岑雅軒大吃一驚,她有些不敢相信的對蕭雲飛說道。
蕭雲飛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雖然我千萬個不願意,但我還是這樣做了,因為我不想讓她為我擔心,所以,我還是這樣做了。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考進中央軍校後,林婉欣居然會找過來,當時我是在軍營軍訓來著,她居然會找到軍營裡來,你知道嗎?我當時有多感動,於是我發誓,絕不會讓這個女孩再為我擔心,也絕不會再讓這個女孩傷心難過了,所以,我當時就決定,軍校畢業之後,就和她結婚。只是可惜的是,我軍校畢業的時候,正好趕上全面抗戰,淞滬會戰也即將拉開序幕,於是,我和她的婚事就這樣擱置了下來。」
岑雅軒聽著聽著,也漸漸感動了起來,她對蕭雲飛說道:「那開戰之後,她當時在哪裡呢?」
「林婉欣當時已經大學畢業,在中央社工作,常駐於南京,我去上海打仗之前,曾勸她離開南京,去內地暫避,可是她不肯,她說,只要我在前線,她絕不離開南京,她還對我說,她會在南京等我凱旋而歸的。上海淪陷之後,我帶領著部隊撤回南京,當時我再一次勸她離開南京,可是她不肯,她說我在南京,她哪兒都不去,早知道結果會是那樣的話,我當時就算綁也要將她綁走。」說到這裡時候,蕭雲飛已經是淚如雨下,他又一次的想起了當時的情景,想到林婉欣就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盡的,頓時心如刀割一般難受,多好的一個姑娘啊,就這樣死了,死了,這讓蕭雲飛情何以堪呢?
「婉欣當時離我那麼近,那麼近,可是我卻沒有將她救出來,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當時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拉響手雷,和敵人同歸於盡。為什麼,為什麼當時我要給她留下一顆手雷,這顆手雷原本是讓她保命用的,可結果卻斷送了她的性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給她留下一顆手雷的,是我害了她。」蕭雲飛一邊說著,一邊流著淚,哭得很傷心,每每提及林婉欣,蕭雲飛就不自覺的難受,林婉欣的死,永遠都是他心頭的一塊傷疤,這也是蕭雲飛最傷心的一處地方。
看到蕭雲飛這麼一個大男人哭的稀里嘩啦,岑雅軒的心都快要碎了,雖然那天回到寢室,想起自己的父親的死,也是一陣難受,哭得很傷心,但那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啊,可看到蕭雲飛哭的如此傷心,岑雅軒居然也陪著流淚,這能說明什麼呢?
「我好恨我自己啊,為什麼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女人,為什麼會讓她受到傷害,為什麼失去了她!蒼天吶,真是不公平啊」蕭雲飛哭著喊著,聲嘶力竭,聽得岑雅軒心裡也滲得慌。
「蕭大哥,你別這樣,不要太難過了,都過去那麼長時間了,你也應該試著從悲傷中解脫出來才是啊。」岑雅軒勸著蕭雲飛。
蕭雲飛擦了擦眼淚,然後對岑雅軒說道:「雅軒,讓你見笑了,真不好意思!」
「沒事兒,蕭大哥,你和林婉欣的故事,讓我也很感動,你們的感情真好。」岑雅軒笑著對蕭雲飛說道。
「呵呵,是啊,對於婉欣,我心中一直很愧疚,這一輩子,我的心裡只有林婉欣一人,就算她死了,我也一樣的愛著她。」蕭雲飛說道。
岑雅軒猶如被什麼擊中了一般,整個人頓時一震,蕭雲飛這句話隱含的意思是什麼,已經是不言而喻的了,那就是,他心中只有林婉欣一人,間接地暗示著他拒絕了她的愛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