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們是前來接應那些學生的人吧?歡迎歡迎,我們可是等了你們很久了!」那個小同志高興的對蕭雲飛等人說道。(_——)
蕭雲飛也跟他寒暄客氣了一番,然後說道:「小同志,吉祥同志在嗎?」
「在在在,吉祥同志就在樓上,走吧,我帶你們上去!」小同志點著頭,帶著蕭雲飛等人上了樓。
樓上只有一間閣樓,當閣樓的門開了的時候,一個穿著傳統長袍馬褂的男子正背對著他們,在書架上翻著書。
蕭雲飛看著這個人的背影,總覺得異常的熟悉,接著那個小同志說道:「吉祥同志,晉察冀邊區派來接應我們選派出來的大學生的同志來了。」
「哦,知道了!」那個男子說道,這,這聲音,這聲音居然如此的熟悉,難道說,難道說這個人是?
那個男子轉過身來,笑吟吟的看著蕭雲飛等人,當他的目光落在蕭雲飛身上的時候,一時之間也愣住了。
「謙佑!」「保國!」「原來是你!」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喊道,淚水在兩個人的眼中打著轉,真沒想到,闊別了那麼長時間,居然會在這裡,以這樣的方式相遇,這可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保國,你,你還活著,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周翔哭著向前一步抱住了蕭雲飛,整個人顯得異常的激動。
蕭雲飛也很是激動,他難以置信會在這裡遇到自己的故友。這可真是太好了
王秀妍看了看蕭雲飛,又看了看那個男子,頓時明白他們倆肯定是多年未見的老友,於是。她悄悄的跟身邊其他人說道:「我們都下樓吧,給他們點空間。」
王虎還是有些愣頭青的說道:「什麼空間啊,這裡的空間蠻大的!」
「喂,我說你是豬腦袋還是怎麼了,沒看到老大和他friend重逢嗎?當然是讓他們敘敘舊啦,走吧!」岑志國對王虎說道。
雖然王虎對岑志國說他是豬腦袋感到很不滿,不過在此時也不便發作,王虎已經下定決心了。等到了樓下,一定會讓岑志國好看。
眾人下樓了,整個房間中只剩下周翔和蕭雲飛兩個人了,周翔泡了兩杯茶。拿了一杯到蕭雲飛面前,笑著對蕭雲飛說道:「真沒想到,這次上級領導派過來的人居然會是你,真是太好了。保國啊,你知不知道。當我得知你陣亡的消息後,簡直猶如五雷轟頂一般啊。」
「陣亡?怎麼回事?」蕭雲飛有些不解的看著周翔,問道。
「保國,你就不要瞞我了。瞞別人也就算了,連我也瞞嗎?我知道。你軍校畢業之後,就在**第88師當一名排長。後來不知道怎麼滴,轉戰到了中原,結果加入到了74軍之中,還當上了團長,對不對?我在國統區搞地下統戰工作,所以,有些事情,我還是知道的,去年六月初的時候,黃河決堤,你的部隊被黃河之水阻截,難以後撤,結果在面臨著強敵的時候,全軍覆沒,重慶方面還特別發佈了一號榮哀令,追封你為少將軍銜呢。保國,我知道你的部隊,國民革命軍第74軍直屬機炮團,那可是威震中原的鐵血部隊啊,連敵軍將領土肥原賢二戰後都不得不稱讚你的部隊,你的部隊可是以少戰多啊,不容易,真的很不容易啊!」周翔艷羨的對蕭雲飛說道。
「以少戰多又怎麼樣呢?我的機炮團不還是全軍覆沒了嘛,那些隨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啊,為了保護我,一個個都犧牲了,我蕭雲飛對不起他們,對不起他們呀」蕭雲飛說話的聲音有些哽咽了,一想到機炮團的那些弟兄們,蕭雲飛心裡就一陣難受,特別是從淞滬戰場上隨著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的生死兄弟張平聲,在最後時刻為了自己去吸引敵人,結果壯烈犧牲,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蕭雲飛這條命,是眾多出生入死的弟兄們給的,所以,蕭雲飛現在不能輕言生死,就算咬緊牙關,也要抗戰到底。
「保國啊,那中原之戰之後,為什麼不去**中找部隊呢?卻要跑到晉察冀一帶參加我們八路呢?」周翔有些不解的問道,要知道,蕭雲飛只要回到**之中,少說也是個團長,甚至會當上旅長,指揮的部隊,也是**中最精銳的中央軍,一切裝備也會優先考慮到他,可到了八路軍這邊,那可就是一窮二白,什麼東西都要靠自己從敵人那邊搶過來,而且到了八路軍這邊,蕭雲飛也絕不可能一開始就能當上團長,看看他現在的情況吧,在八路軍中不只是當個小小的班長嗎?
「我之所以選擇八路,是因為**之中,政令難以協調,同時朝令夕改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部隊與部隊之間矛盾重重,不能通力合作,每一支部隊首先考慮的是如何保存自己的實力,根本就沒有考慮到國家民族大義,內耗實在是太厲害了,內部又是爭權奪利,對於這樣的部隊,即便裝備再怎麼精良,也無濟於事,但八路軍就不一樣,八路軍是真心抗日的,自七七事變之後,紅軍經過改編,成為了國民革命軍第十八集團軍,並且渡過黃河之後,八路軍主力就一直留在華北,留在敵後,就算遭到再大的挫折,也絕不退回陝北,這是我所看重的地方。而且八路軍每一次作戰,首先考慮到的就是老百姓,軍民魚水情,這份感情,難能可貴,所以,我毅然決定參加八路。」蕭雲飛對周翔說道。
周翔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保國,你說的很對,我們八路一直都認為自己是人民的子弟兵,打仗最主要的還是為了人民。雖說內部爭鬥也是有的,但在大局上,我們八路軍一直都是非常顧全大局的。」
「是啊,能參加八路。能和你成為戰友,我真的很高興啊!」蕭雲飛對周翔說道,周翔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也很高興,經過了那麼多坎坷之後,我們終於走到了一起」周翔一臉賤樣的看著蕭雲飛。
「我靠,我說謙佑。你別噁心我了好不好,受不了你」蕭雲飛笑著對周翔說道。
周翔哈哈大笑著,說道:「哈哈,堂堂的復旦大學才子。江東才俊,居然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嗨,我一直以來都是很含蓄的好不好?對了,你是怎麼加入**的,我怎麼事先一點兒都不知道啊!」蕭雲飛問道。
周翔笑了笑。對蕭雲飛說道:「你考入南京中央陸軍軍官學校之後,在上海的地下黨就到我們學校來發展黨員,嘿嘿,我很榮幸。被選中了,大學一畢業之後。我就跟著地下黨一起做起了地下工作,一直到現在。不過,此次任務完成之後,上級會對我另有安排的。」
「你還是個老黨員了,哈哈!」蕭雲飛笑著說道。
「保國啊,你連年在外征戰,伯父伯母不擔心嗎?」周翔問道,蕭雲飛說道:「正如我當年說的,國與家,孰輕孰重?我曾發過誓,倭奴一日不出中華,我誓不還家!」
周翔點了點頭,蕭雲飛之前是說過這樣的話,他想了想,又說道:「就算你的父母不擔心你,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林婉欣會擔心你嗎?哎,對了,林婉欣現在人在哪裡?是不是去重慶了?我聽說她大學畢業之後就在中央社工作,日軍進攻南京之前,中央社可是全體遷往武漢的呀,林婉欣當時應該就和中央社一起去武漢了吧。」周翔只知道自己說話,卻沒發現,蕭雲飛的神情已經暗淡了許多。
周翔說完之後,看了看蕭雲飛,嚇了一跳,淚水,已經流滿了蕭雲飛的臉龐,周翔看到蕭雲飛流著淚,吃驚地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這句話剛問完,周翔就是一陣後悔,看樣子,林婉欣肯定是出事了,否則的話,自己一提到林婉欣,為什麼蕭雲飛就淚流滿面呢?
「婉欣她,她,沒了!」蕭雲飛說完,聲音也有些哽咽了。
「沒,沒了?」周翔雖然已經意識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但他極力還是從好的方面去想,可蕭雲飛告訴他的卻是,林婉欣沒了。
蕭雲飛點了點頭,說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上海淪陷之後,我隨著部隊撤回了南京,當時我就去中央社找過婉欣,想勸婉欣離開南京,可是,可是婉欣很固執,堅決不肯離開南京,沒有辦法,我只好答應讓她留在南京,並給了她一個手雷防身。一直以來,我都堅信,即使南京淪陷了,我也一定能帶著婉欣離開南京,可是,形勢卻比我想像的要糟糕得多,隨著撤退命令一下達,整個南京的防禦瞬間消失,那些長官們不顧自己部隊的兄弟,棄部隊而走,造成城防工事一夜之間分崩離析,日軍趁勢進入了南京。我讓我的特務營先行撤退,然後帶著一個警衛進城去接婉欣,可是,當我到達中央社大樓的時候,那裡已經有日本兵了,婉欣當時就被困在中央社的門口,我眼睜睜地看著她,看著她,她也看著我,希望我能去救她,我當時拚命的想要衝過去救她,可是,可是就是過不去,直到最後,幾個日本兵撲向了她,她絕望的拉響手雷,和那幾個日本兵一起同歸於盡了。近在咫尺,我卻沒能將她救出來,我對不起她,對不起她呀!」說完,蕭雲飛大聲地哭了起來。
「保國,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沒能勸動她在戰前離開南京呢?為什麼!上海淪陷,南京必然危機,那個時候,你哪怕就是綁,也要把她綁走,女孩子在感情問題上,往往都是感性的,根本就不計後果的,但你是男人,你應該要理智一些,怎麼能,怎麼能讓一個女孩子在戰火紛飛的城市中等著你呢,你太,太令我,令我,嗨,保國,你知不知道,林婉欣當年可是我們復旦大學公認的第一美女。公認的第一才女,多少人想要追求她而不得,可是,你呢?追到了她之後。卻沒有好好珍惜,我,我真後悔,後悔當年會把林婉欣介紹給你!」周翔也是淚流滿面的說道。
聽了周翔的責怪之後,蕭雲飛更是難受得不得了,淚水,不斷的往下流,簡直痛苦得難以復加。
周翔平息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頓時感到自己說的話似乎太重了些,蕭雲飛對林婉欣的感情那麼深,怎麼可能不想保護好她呢?自己這般責怪於他,無疑是在他的傷口上撒把鹽。
周翔看到蕭雲飛抽泣的樣子。深深地歎了口氣,然後走到蕭雲飛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保國啊,你也別太過傷心了。逝者已矣,剛才兄弟我說話實在是太重了。我知道,林婉欣的死,受打擊最重的人就是你了。但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啊!林婉欣過世差不多已經一年有餘了吧。過去的事兒,就讓他過去吧。今後你還要好好生活,還要好好的打鬼子,所以,別想那麼多,好嗎?」
蕭雲飛抽泣著,沒有說話。周翔看在眼中,痛在心頭,作為多年的兄弟,他當然知道蕭雲飛對林婉欣的感情,也知道,林婉欣的死,對他是何等重大的打擊。
蕭雲飛不斷地捶著自己的胸口,聲音哽咽的對周翔說道:「謙佑,我這心裡,放不下,真的放不下!每次在夢中,我都會夢見婉欣,她是那麼的純潔,那麼的美麗,我,我嗚嗚嗚」
看著蕭雲飛痛苦的哭著,周翔不在多說什麼了,只是陪在蕭雲飛邊上,一句話都沒說,他知道,蕭雲飛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在戰場上,他可以像猛虎一般撕咬著敵人,但在平時,他也會有心碎的時刻,也會有難受的時光。林婉欣是他心頭的一個結,是他心頭的一個傷疤,自從林婉欣在南京遇難之後,蕭雲飛一直生活在自我譴責之中,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從林婉欣去世的那一刻起,蕭雲飛的心也已經死了,隨著林婉欣一起去了。要想讓他重新活過來,還真不容易啊。
第二天一早,周翔就帶著蕭雲飛等人前往西北聯合大學邊上的一個胡同裡,那些被選中的十二名大學生,就被周翔安置在那條胡同裡的一個房子之中。
經過西北聯合大學校門口的時候,岑志國撇了撇嘴,說道:「國內的大學實在是太簡陋了,簡直沒有辦法和我的那所大學相提並論啊。」
「你的大學?」蕭雲飛看著岑志國,問道:「你在那裡讀的是哪所大學?」
「我嗎?當然是加利福尼亞大學了。我妹妹也是加州大學的。」岑志國自豪地說道。
「真看不出來,你這小子居然還是美國大學生啊。」蕭雲飛看著岑志國,說道。
岑志國驕傲地說道:「那是當然的啦,我當然是大學生啦,不瞞老大你說,我還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呢,哇哈哈哈」
「靠,加州大學怎麼會出你這麼一號人物的呢?」蕭雲飛很是無語的說道,原本還笑吟吟的岑志國頓時笑容定格了,這老大也太不含蓄了,就不能說些好聽的嗎?
在周翔的帶領下,眾人來到了一處胡同內的房子門口,周翔敲了敲門,然後對了對暗號,接著門就開了,他們一行人進入了屋中。
「老徐啊,這是前來接應學生的同志,這位是負責人蕭雲飛。雲飛啊,這是徐茂公。」周翔指著一個中年男子,對蕭雲飛說道。
「徐茂公?暈哦!居然還有人取這樣的名字,看來這個名字也應該是個假名吧。」蕭雲飛心中想著,接著,蕭雲飛很是客氣的和徐茂公握了握手,相互寒暄了幾句。
徐茂公帶著蕭雲飛他們,來到屋後,這時,蕭雲飛看到十二個穿著學生制服的學生正坐在一起聊著天,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陣激動和興奮,之前在學校裡只是喊喊熱血的口號而已,但現在可不一樣了,那可是真真正正的準備投身到革命之中,投身到抗戰之中,那份心情當然不言而喻了,這十二名學生中,大多數都是男生,只有兩個女生,這些學生,都是理工科類的學生,晉察冀軍區此次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才,兵工廠需要的,也是這樣的人才啊。
「什麼時候出發?」蕭雲飛問道,周翔說道:「今天下午,我們會將你們分批帶出城去,晚上的時候就出發,保國啊,此次帶著這些學生,你可不能再大搖大擺的從城市一帶走了,只能走偏僻的路線,這些學生的安全,可全都指望你了。這些是你們的路費,都拿著,還有一些吃的,拿著吧!」周翔一邊說著,一邊將一些錢和吃的東西交到了蕭雲飛的手上,蕭雲飛也不客氣的拿了下來,畢竟在路上,得照顧著點這些大學生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