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我們就把他一個人這樣扔在那裡,合適嗎?如果遇到了日本兵怎麼辦?要知道,那個巷子裡還有五具小鬼子的屍體,他手中還拿著小鬼子的三八式步槍呢。」張平聲一邊走,一邊對蕭雲飛說道。
「我們能幫他的,也就只有這些了,跟著我們,會更危險,我們是軍人,小鬼子現在是恨不得找到我們,然後把我們拉出去槍斃了呢,這樣帶著他,只會害了他。他如果還有求生的**的話,現在應該會拿著槍離開那個地方了,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接著再想辦法離開南京,說起來,那個人不當兵真是可惜了,孔武有力,而且格鬥技能還不錯,如果好好訓練的話,絕對有當特種兵的潛質。」蕭雲飛說道。
「唉,希望這次他妹妹的死能夠觸動他的神經,然後參軍報國去,就好了。」張平聲說道。
「呵呵,還有可能是會去找小鬼子拚命,白白犧牲,也說不準,像他那樣的漢子,選擇逃避是不大可能的,要麼參軍,要麼找小鬼子復仇,希望他能選第一種,而不是選擇找小鬼子拚命。」蕭雲飛說道。
此時,入城式似乎已經結束,城內又一次陷入了混亂,對於戰俘問題,日軍採取的是全部處理,一個不留,而對於城中的平民百姓,小鬼子決定採用威懾作用,來告訴仍在抵抗的中**民,膽敢繼續抵抗者,就是如同南京軍民那樣,必死無疑。只可惜,他們大大低估了中國人的抗戰決心,南京屠殺反而激起了中國人民更大的抵抗決心,從一個側面反映,南京大屠殺也讓國民政府徹底絕了和談的念頭,抵抗也更加趨向了堅決,之後的徐州會戰、武漢保衛戰、以及雙方進入相持階段的一系列重大戰役中,國民革命軍的堅決抗敵,也正反映了中華民族絕不屈服的表現。
城內到處殺人,不少婦女被強姦,甚至連國際安全區的難民也得不到人身保障,整個城市的街道被鮮血染紅,日本人不僅僅在城內殺人、強姦婦女,更是放火搶劫,大量的中國文物被破壞,也有大量的文物被運到了日本,整個南京生靈塗炭,慘不忍睹。
連續幾天,蕭雲飛和張平聲一直躲避著日本軍隊,在路上,他們到處看到這群日本禽獸不斷地**擄掠,反正除了好事,他們什麼都幹得出來。
連續煎熬了幾天,他們終於回到了軍校的那個秘密聯絡點,最終回來的人只有六人,蕭雲飛看到每個人的眼睛都是紅紅的,顯然都哭過,許新成更是憤怒直叫:「這群畜生,簡直禽獸不如,保國,你知道我去了哪兒了嗎?草鞋峽,草鞋峽,原本是想看看那裡有沒有機會游泳游到八卦洲,可是,可是你知道我看到什麼了嗎?你知道我看到什麼了嗎!」
「屠殺,是不是?而且還是很多人被屠殺,數萬人啊,整整數萬人被屠殺,是不是?」蕭雲飛咬牙切齒的說道。草鞋峽地區的屠殺,可以說是集體屠殺人數最多的地方,57000多人被屠殺,持續不斷的機槍聲延續了數小時,機槍掃射完畢之後,更是用刺刀在每一具屍體上捅了一刀,就算是沒有被機槍掃中的,也會在接下去的刺刀之中被刺死,其殘忍程度令人髮指。
「怎麼?草鞋峽大屠殺你也知道?你也去那個地方了嗎?我怎麼沒看到你呢?」許新成吃驚地問道。
張平聲說道:「我們可沒去草鞋峽,我們只在下關,漢中門以及城內呆了一段時間而已,草鞋峽那麼遠,我們可沒有去啊。」
「沒去?那就怪了,保國,那你怎麼知道草鞋峽一帶屠殺了那麼多的中國人呢?」許新成很好奇地問道。
「幕府山下被關押了50000多名軍民,這我可是知道的,草鞋峽離幕府山很近,而且那裡的地形不易逃跑,50000多人被押到那裡去執行屠殺,是最好不過的地方了,而且屍體也可以立即投入滾滾長江之中,毀屍滅跡,殺人放火的最好去處啊!」蕭雲飛解釋道。
「保國,我認為,我們絕對不能再這樣呆下去了,這些天為了躲避那些狗日的,我可以說已經是心力交瘁了,再這樣待下去,恐怕真的會瘋掉,特別是每每看到日軍暴行的時候,自己又不能出去狠狠地揍他們,那種感覺很不好,非常的不好啊,我都快要被憋瘋了。」許新成抓狂著說道。
蕭雲飛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們必須離開南京,日軍遲早會找到我們的,繼續留在南京,只能被痛苦煎熬著,我也不想再留在南京了,我看這樣吧,後天晚上我們就行動,離開南京。」
「後天,為什麼不是今天晚上或者是明天晚上?」許新成問道。
「我們必須籌劃一下如何離開南京,我和張平聲已經觀察過了,我們先出草場門,然後趕到江心洲邊,先游泳至江心洲,然後再從江心洲北岸向北遊過去,這樣,我們就有希望離開南京。雖然從草鞋峽或者燕子磯游泳過去經過八卦洲也能到對岸,但我發現,從江心洲一帶離開,更為方便。也更有把握一些,怎麼樣?」蕭雲飛建議道。
對於蕭雲飛的建議,許新成沒有反對,三個營長都沒有意見了,那其他三個士兵也沒有什麼意見了。
「好了,大家趕快休息吧,明天我們要先趕到江邊,然後具體籌劃一下,準備渡江吧。當然,如果順利的話,明天晚上我們也可以游過去的,未必要等到後天晚上。」蕭雲飛笑著說道。
既然計劃已經確定,於是眾人都開始休息了,必須養足精神,才能逃離南京。
第二天天還沒亮,一個黑影悄悄地離開了蕭雲飛等人的藏身之處,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天亮了,眾人醒了過來,許新成揉了揉眼睛,很快發現少了一個人:「賈仁義呢?賈仁義到哪裡去了?」賈仁義是許新成手下的一個兵,這個賈仁義也算是個能打仗的兵,許新成對於這個兵很是欣賞,原本昨天晚上還在的,可一大早卻不見了其蹤影,這讓許新成有了些許緊張。
蕭雲飛眼珠子一轉,說道:「不好,新成,我想你的這個兵已經投敵了,我們得立即離開這裡,否則的話,就來不及了!還有,這個賈仁義是知道我們渡江計劃的,不過,幸好昨天我並沒有明確在哪個具體位置游泳過去,所以,我們現在必須得趕到江邊隱蔽起來,今天晚上提前行動,一定要趕緊離開南京。」
眾人點了點頭,現在這個賈仁義隱患很大,不管他到底有沒有真的投敵,他們都不能留在這裡了,否則的話,只會被小鬼子包圍起來,到那個時候,想逃就沒那麼容易了。
當眾人剛剛離開他們的藏身之所,賈仁義就帶著一個中隊的鬼子來到了這裡,那個中隊長看了看這軍校之中十分隱蔽的藏身之所,立即命令士兵搜查,可是搜了半天,並沒有搜出什麼來,這讓這個中隊長氣憤不已,他拉住賈仁義的衣領,破口罵道:「八嘎,支那兵呢?支那兵在哪裡?你不是還說,有三個營長嗎?人呢?人呢?」
賈仁義茫然的看著那個中隊長,雖然中隊長破口大罵的時候,唾沫星子都噴在了他臉上,可他不敢有半句怨言,邊上的翻譯連忙將中隊長的話翻譯給了他聽,賈仁義連忙陪笑著說道:「他們可能已經離開了,不過我知道他們要去哪兒,江心洲一帶,他們會從那裡游泳離開南京的,我敢保證,他們肯定會去那裡,我們可以先去那裡埋伏,鐵定能逮著他們!」
「江心洲沿岸?那裡長度也不小啊,就我們一個中隊恐怕有些困難,這樣吧,我去請示一下大隊長,我們一個大隊封鎖江心洲,看他們還怎麼游泳過去,哼哼!」中隊長冷笑著說道,接著,他親自跑去請示了他的大隊長小野本熊少佐,當這個少佐聽說逃跑的人中有三個營長的時候,頓時非常的感興趣,那可是敵國的營長啊,還是三個,這樣的功勞可不能讓別人給搶了,於是,他立即集合隊伍,告誡眾人絕不可透露消息,接著,他就帶領著他的大隊,匆匆的趕往了江心洲。
蕭雲飛此時犯了一個極為低級的錯誤,他一直以為就算那個賈仁義是去向日本鬼子告密,也不會有太多的鬼子來追他們,頂多也就是一個小隊的鬼子罷了,畢竟自己這邊只有五個人,為了這五個人,鬼子派上大隊人馬前來追捕,這也顯得太勞師動眾了吧,江心洲沿岸一帶那麼長的距離,蕭雲飛相信總能找到一處游泳過去,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鬼子對於他們五人,居然是如此的重視,為了能抓住他們,居然派出了一個大隊的兵力,這簡直是聞所未聞。也正是因為這個疏忽,讓他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