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飛帶領著他的特務營迅速的出了中華門,拚命的向著麻田橋方向前進。
不知道過了多久,部隊終於來到了麻田橋,此時,麻田橋附近到處都是第74軍的殘兵,各路撤退至麻田橋的部隊,哀嚎遍地,傷兵們的叫聲,更是令人揪心。
第74軍軍長俞濟時將軍看到自己的部隊損失慘重,連自殺的心都有了,國民革命軍第74軍,怎麼說也算是一支精銳的武裝,可現在被日本人打得一敗塗地,這怎麼不讓他感到悲傷呢?
「軍座,國民革命軍第88師特務營前來增援我們,掩護我第74軍撤退。」軍參謀長跑到俞濟時面前,對俞濟時說道。
「友軍前來掩護我們撤退?」俞濟時問道。
「是的,是中央軍中最精銳的德械部隊前來增援。」軍參謀長笑著說道。
「天哪,我俞濟時居然還要友軍前來增援才能安全撤離,這簡直就是我第74軍之恥辱啊!」俞濟時無語問蒼天。
「軍座,軍座,您千萬別這麼想,真的,千萬別這麼想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我們第74軍的軍魂還在,只要我們的主幹尚存,就一定會有東山再起的時候。」軍參謀長不斷地勸著俞濟時。
俞濟時擺了擺手,問道:「對方特務營的營長是哪位?」
「軍座,對方特務營的營長叫蕭雲飛,是中央軍校第十一期生。」軍參謀長說道。
「中央軍校的學生?十一期的?難得難得啊,十一期的學生應該是今年才畢業的,短短三四個月的時間,居然能當上營長,看來他肯定有過人之處啊。」俞濟時說道。
「哈哈,軍座,您可千萬別小瞧了這個人,在上海的時候,日軍第3師團步兵第18聯隊整個聯隊對這個蕭雲飛可是恨之入骨的,第18聯隊的多數大隊都在蕭雲飛的手上吃過大虧,聽說第18聯隊的聯隊長石井嘉穗大佐甚至揚言,一定要蕭雲飛好看,呵呵,能夠被敵方一個大佐聯隊長惦記著的人,可是不簡單啊。」軍參謀長笑著說道。
「看來,這小子肯定有一些過人之處,這樣吧,將58師特務營給我留下,我親自帶領這支特務營斷後,我要看看,這個蕭雲飛,有何過人之處。」俞濟時說道。
「啥?軍,軍座,你,你要留下來斷後?萬萬不可啊,萬萬不可啊!」一聽說俞濟時要斷後,軍參謀長的臉都變色了。
俞濟時拍了拍軍參謀長的肩膀,說道:「別再說了,我們第74軍也絕不能讓別人看扁了,這次牛首山、淳化鎮之戰,是我第74軍的恥辱,在麻田橋,我一定要找回這個場子。」
「軍座,您要找回場子沒問題,派一個團長去不就行了嗎?何必要自己親自上陣呢?萬一您有個三長兩短的,那我可擔待不起啊。」軍參謀長哭喪著臉說道。
「誰讓你擔待了?這是我作出的決定,一切後果,由我本人承擔,告訴王耀武,一旦我俞濟時有何差池,他王耀武就代行軍長之職。」俞濟時說道。
「這可不行,軍座,這事兒可沒得商量,您必須撤回到城內,必須的。」軍參謀長很是倔強的說道。
「媽的,老子是軍長,還是你是軍長?咋那麼多廢話呢?滾!給老子滾!帶著部隊撤到城裡去,快點!」俞濟時十分生氣的說道。
「軍座,軍座!」軍參謀長還試圖勸說著。可是,俞濟時並沒有搭理他,他將陳式正師長叫了過來,讓他留下特務營,帶領其他部隊繼續後撤。
「軍座,您說啥?您要留下?不成,不成,我絕不能讓您置身於險境,老師長啊,您可不能陷我於不義啊。」陳式正哭喪著臉說道。
「和著我聽上去怎麼就好像這次我斷後就肯定會死似的,我說老陳啊,你是不是太悲觀了點。」俞濟時不滿的對自己的老部下說道。
「軍座,這不是悲觀不悲觀的問題,實在是日軍的攻勢太過猛烈,來勢洶洶,怕就怕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陳式正說道。
「作為軍人,戰死沙場乃是宿命,什麼都別說了,給我留下特務營,你帶領著部隊撤到水西門,執行命令吧。」俞濟時揮了揮手,說道。
「軍座!」陳式正差點就跪了下來,俞濟時一個犀利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大聲呵斥道:「日軍已經兵臨城下,我等唯有決一死戰,才是正途,即使撤至城中,也未必能夠生還,生死由命,我俞濟時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其所,陳式正,立即執行命令,聽到了沒有!」
陳式正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說道:「老師長珍重,卑職這就帶領部隊後撤,特務營營長,你小子給我過來,我告訴你,軍座的安危我就交給你了,如果軍座有個三長兩短的話,你也別再來見我了,知道了沒有?」
第58師特務營的營長立即向陳式正行了個軍禮,說道:「請師座放心,卑職豁出性命也一定會保軍座安全!」
陳式正點了點頭,然後再對俞濟時說道:「軍座,注意安全,第74軍以後還需要你!」說完,他就帶領著第58師向水西門方向撤退了。
就在這個時候,蕭雲飛帶領著他的特務營趕到了俞濟時的身邊,當蕭雲飛看到俞濟時領章上那金燦燦的兩個金三角的時候,立即知道對方乃是一名中將,乖乖,中將,那說明什麼?至少也是一個師長吧,不管是師長還是軍長,總之對方的軍銜比之自己這個中校要大得多,於是,蕭雲飛立即站在俞濟時的面前,向俞濟時行了個軍禮,說道:「報告,國民革命軍第88師特務營中校營長蕭雲飛見過長官,不知道長官您是?」
俞濟時笑了笑,向蕭雲飛回了個軍禮,說道:「鄙人乃是國民革命軍第74軍中將軍長俞濟時。」
「俞,俞軍長?」一聽說對方就是赫赫有名的抗日鐵軍的首任軍長俞濟時的時候,蕭雲飛整個人都驚呆了,俞濟時不但是抗日鐵軍的首任軍長,更曾在國民革命軍第88師擔任過師長,這個人可是個風雲人物啊,見到他,真的讓蕭雲飛異常的激動,他立即向俞濟時再次行了個軍禮,說道:「俞軍長好,卑職奉命前來馳援74軍,掩護74軍撤退,請長官立即後撤吧。」
俞濟時笑了笑,說道:「我俞濟時自擔任第74軍軍長以來,從不知道如何撤退,從淞滬戰場開始,我就立志要和小日本死磕到底,小兄弟啊,我們74軍還不至於淪落到要依靠友軍的一個營來為我們殿後的,你們來幫我們,我們感到很高興,但我們也絕不能讓你們來當我們的墊背,我俞濟時會帶領一個特務營的兵力,與你並肩作戰。」
「啊?不是吧?俞軍長,沒這個必要啊,您可是一軍之長,如果有什麼閃失的話,那可如何是好啊,俞軍長,我看你還是先撤吧。」蕭雲飛勸道。
俞濟時頓時很不高興,他虎著臉對蕭雲飛說道:「蕭營長,我問你,現在在這裡,誰的軍銜最高?誰的職務更大?」
廢話,這個俞濟時,很明顯就是準備拿職務和軍銜來壓人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在這裡,就他俞濟時一個軍長,就他俞濟時是中將,哪個人的軍銜和職務有他大呀,看來,這個鐵血軍長是一定要留下來了。
蕭雲飛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俞軍長,這還用問嗎?不是明擺著的嘛,在這裡,你的軍銜是最高的,你的職務是最大的,我們當然是要聽您的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再多說了,我將會與你並肩作戰!」俞濟時很是堅定地說道。
「好吧,俞軍長,我蕭雲飛也豁出去了,這次就讓我們在麻田橋狠狠的痛擊小日本,一定要把小日本徹底的打疼了才行。」蕭雲飛說道。
「好!」俞濟時笑著說道,「蕭營長,你在淞滬戰場上的事跡,我也有所耳聞,不知道這次阻擊,你準備怎麼打?」
「那個,俞軍長,你在這兒,我咋敢胡言亂語呢?」蕭雲飛笑著說道。
俞濟時拍了一下蕭雲飛的頭,笑罵道:「怎麼?蕭雲飛,我怎麼聽著你的這話裡,有諷刺我的味道呢?別給老子賣關子了,老子也知道,在這裡組織防禦陣地,那純粹就是找死,快點說說你的計劃,如何防禦,才能有效地滯延對方前進的腳步,同時還能令對方付出最大的傷亡?」
蕭雲飛看了看周邊的地形,笑著對俞濟時說道:「麻雀戰!」
「麻雀戰?」俞濟時不解的問道,「什麼是麻雀戰呢?」
「就是把兵力分散開始,以班為單位,主動對日軍主力實施襲擾的戰術,我建議,對日軍的輜重部隊實施重點打擊,同時,對其非步兵的作戰部隊實施有限打擊,嘿嘿,我想這樣的話小日本肯定不好受的。」蕭雲飛奸笑著說道。
「這個主意好是好,但分散兵力,也容易讓日軍各個擊破啊。」俞濟時對蕭雲飛說道。
「俞軍長,話雖如此,可我們現在手頭上的兵力,也就是兩個營的兵力,你認為兩個營的兵力死守陣地,能守多久,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只有分散開來,主動出擊,靈活機動,這樣才能有效地滯延日軍的行動,俞軍長,我們現在的目的是滯延敵軍,而不是跟敵軍硬耗,您說呢?」蕭雲飛笑著說道。
俞濟時點了點頭,表示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