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點,蕭雲飛集合了全營官兵,對他們大聲的說道:「弟兄們,昨晚接到了上級的命令,迫於形勢,我們為之奮戰了近三個月的上海,不得不放棄。在這裡,我不想瞞著大家,日軍在5日那天,從杭州灣金山衛一帶實施了登陸,昨日夜,第67軍鎮守的松江城已經被日軍攻陷,第67軍全軍覆沒,日軍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想要一口吃掉我們70萬守軍,所以形勢相當的凶險。昨天夜裡,委員長已經下達了總撤退令,我們70萬大軍將會分批撤出上海,而我們第88師523團則作為後衛軍殿後,撤退序列放在全軍最後,而我們一營的撤退序列則是放在全團的最後,或許,我們等到我們一營撤退的時候,日軍的包圍圈已經形成,我們全營官兵可能一個都撤不出去,形勢對於我們來說是極為不利的,要想突出重圍,只有奮起一搏,置之死地而後生。如果說有誰害怕在突圍的過程中被俘或者犧牲的話,我現在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脫下軍裝,放下武器,離開我的隊伍,隨著老百姓撤退,或者留在上海,我蕭雲飛決不強求。有沒有?」
「沒有,沒有,沒有!」眾人熱血沸騰的吼道。
「很好,老子要告訴大家的是,我們一營是一支鐵打的團隊,小日本想要一口吃掉我們,沒門兒!此次撤退,此次突圍,老子絕不會被動突圍,絕不會被動撤退,我們要向我們的敵人發起攻擊,向我們正面的敵人發起決死的攻擊,哪怕全營戰至最後一人,也要給老子進攻。我們營決不防守,只有進攻,向我們正面的敵人發起衝鋒,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全體都有,我們絕不能被敵人打黑槍,絕不是窩窩囊囊的背後中槍犧牲,就算是死,也要在正面迎敵的時候戰死。全營官兵注意,此次撤退,誓死突圍,絕不做小日本的俘虜,絕不能讓小日本抓住一個活的。死也要死在戰場上,絕不能死在敵人的戰俘營中,明白沒有!」蕭雲飛大聲地對他的官兵們說道。
每個人聽著營長的話,個個都是熱血沸騰,一營在整個淞滬戰場上,從來就是跟鬼子硬碰硬的幹架,而且每次都是不落下風,此次突圍,也要給敵人以最大的殺傷,才能顯現出一營的實力。
看到每個人那激動的神情,蕭雲飛知道自己所說的話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要知道,這次突圍,作為後衛營,一營的處境是非常危險的,很有可能成為全軍的犧牲品被放棄,如果沒有大無畏的精神,沒有視死如歸的氣魄的話,那麼,一營絕對有可能會全部葬身在上海,這是蕭雲飛所不願意看到的。
「弟兄們,大家都是好樣的,我們這次如若能突出重圍,那麼,到了南京,我們在和小日本決一死戰,鬼子想要佔領我們的首都,不付出慘重的代價,絕對辦不到。大家有沒有信心?」蕭雲飛再一次的問道。
「有,有,有!」眾人大聲的吼道,全場的氣氛達到了**,每個人懷著對日寇的刻骨仇恨,一個個嗷嗷叫著要跟小日本決一死戰。蕭雲飛激勵將士們的效果已經達到,於是,他開始安排起防禦任務來,畢竟此次作為後衛營,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先要保證大部隊能夠安全的撤離。
蕭雲飛的營所在的防禦區是在上海南市的一條無名街上,這條街對於上海守軍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如果大撤退未完成就被敵人突破了這條街的話,後果將是不堪設想,所以,吳求劍將蕭雲飛的一營安置在這條街的要塞口地帶,阻擋日軍的進攻。或許認為一個營的兵力防守這個要塞口顯得比較薄弱,於是,同樣擔負著後衛任務的第87師261旅521團也派出一個營的兵力協助蕭雲飛的一營防禦無名街的要塞地。
早上十點左右,第521團二營在其營長的帶領下,來到了防禦陣地上,那個二營的營長向蕭雲飛行了個軍禮,說道:「蕭營長,幸會幸會,我是國民革命軍第87師第261旅第521團二營營長黃興雄,很高興跟你合作,共同防守陣地。」
蕭雲飛笑著回了個軍禮,然後熱情的和黃營長握了握手,說道:「哪裡哪裡呀,我也很榮幸能夠跟黃營長的部隊一起防守陣地,相信我們之間的精誠合作,一定能夠抵擋住日軍的進攻的。」
「呵呵,那是那是,黃某早就聽說了蕭營長的一營戰鬥力在整個第88師中時最出類拔萃的,能和蕭營長的部隊並肩作戰,乃是黃某的榮幸啊。哦,對了,蕭營長,聽說你是黃埔第十一期第一團的,是嗎?」黃興雄笑呵呵的對蕭雲飛說道。
「是啊,鄙人確實是黃埔第十一期一團的,怎麼了?」蕭雲飛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的部隊中,有一個連長,也是黃埔第十一期步兵科的,搞不好你們倆還認識呢?」黃興雄笑著說道。
「哦?是嗎?不知道您的這位連長姓什名誰?」蕭雲飛也有些好奇地問道。
「呵呵,是我的二連長許新成,認識嗎?」黃興雄說道。
「老許?當然啦,我和他可是同一屆的同學啊,還是一個宿舍的哥們呢。」蕭雲飛一聽說是許新成,頓時很是興奮,要知道,自從畢業分配到各部隊之中後,蕭雲飛就完全沒有了這些兄弟們的下落了,自淞滬會戰爆發以來,多少黃埔精英在上海流血犧牲,能在此時聽到自己的故人還活著,蕭雲飛難免激動異常。
「哈哈,就知道你認識他,來人,把二連長給我叫過來,讓他們同窗好友敘敘舊。」黃興雄對自己的警衛說道。
他的警衛立即跑去叫許新成了。沒過多久,許新成一身戎裝的跑了過來,先是向黃興雄行了個軍禮,然後則是激動的看著蕭雲飛,有一些想哭的衝動。
「你們哥倆三個月未見了,這次重逢,一定會有很多話講,那我等就先迴避了。」黃興雄笑著說完後,帶著自己的屬下走開了。
「老蕭,我,我,我真是,真是太……」許新成有些語無倫次了。
「你個傢伙,別給老子噁心了好不?瞧你那眼神,像什麼?好像看到了娘們似的,老子可是男的,不是女的,我說你可別搞錯對象了。」看到許新成那含情脈脈的眼神,蕭雲飛只覺得一陣噁心。
「小飛飛~~」許新成深情的叫道。
「去死吧~」蕭雲飛有些受不了了,什麼時候這傢伙變得這麼爛了,還小飛飛呢?為啥不叫小灰灰來著呢。
「嗨,老蕭,還不是因為我見到你激動嘛,真想不到,你小子這三個月來,不但沒傷沒痛的,居然還升到了營長,還是個少校呢,你牛,你真牛!」許新成豎著大拇指說道。
「你個小子也不賴啊,瞧瞧,不也是從一個中尉排長,升到了上尉連長了嘛,剛才黃營長說他部隊有個連長是我的老相識,我還不知道是誰呢,原來是你小子啊,怎麼樣?這段日子過得還好不?」蕭雲飛跟許新成勾肩搭背的說道。
「嗨,也就那樣,日軍的戰鬥力真的不能小覷,單兵作戰能力確實很強,我的部隊都已經經過了四次補充了,我整個連的戰鬥力都下降了不少呢。」許新成說道。
「沒事兒,只要給我們休整的時間,只要我們的軍魂還在,部隊的戰鬥力一定能上去的。對了,這次你們營還有多少兵力過來增援我們呢?剛才忘了問黃營長了。」蕭雲飛問道。
「我們營的兵力已經不足400人了,你們呢?」許新成問道。
「650人,滿編。」蕭雲飛說道。
「啥?滿編!有沒有搞錯啊,打了那麼多場硬仗了,你們營居然還能滿編,喂,我說老蕭啊,你們營是不是躲在後面不上去啊,怎麼可能滿編呢。」許新成很是鬱悶地說道。
「我說你瞎想些什麼?我們一營如果不在第一線和鬼子硬拚的話,88師第一營的稱號能被打響嗎?還有,我的營不是沒有損失,昨天晚上之前,我們營的兵力只剩下450人,只不過是後來,我們團座又給我們補充了200人而已,你以為呢!」蕭雲飛沒好氣的說道。
「啊?原來是這樣啊,看來是兄弟我誤會你了,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蕭啊,上天給我們這次機會,能夠並肩作戰,說實在的,我也感到很高興,很開心!就算這次防禦戰,老子戰死了,也死得其所啊。」許新成笑著對蕭雲飛說道。
蕭雲飛臉色一變,說道:「你小子什麼不能說,幹嘛要說個死字?我們都不會死,都要好好的活著,只有活著,才有希望看到抗戰勝利的那一天。」
「好啦好啦,我們軍人過的,本來就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有什麼可以忌諱的。對了,撤出上海之後,有什麼打算,聽說我們三支德械師以及教導總隊可能會被安排到後方,不會參加南京保衛戰的。」許新成說道。
「呵呵,我說老許,敢不敢跟我打賭,我們三支德械師以及教導總隊,肯定會被留在南京,參與城防戰。再說了,婉欣還在南京,我不可能棄之不顧。」蕭雲飛很堅定的說道。
看著蕭雲飛那堅定的眼神,許新成只能會心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