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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兒站在河岸邊的高崖之上,迎著山風,冷冷地看著對岸的那一溜青蔥的竹林,眼神中充滿了怨毒的神情。
她說完話之後,並沒有去理會眾人的眼神,只是自顧自地沿著河岸向下遊走去道:「從這裡向下走,大約五六公里,就是轱轆苗寨。現在天色不早了,今晚最好先在那邊打尖,明早再趕路。那苗寨有通到對面的吊橋,想要過河也方便。」
大家聽到到她的話,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一起跟了上去。
二子牽著驢繩子,追到了黑月兒的身後,猶豫了半天之後,還是忍不住對她道:「大妹子,這個,我看要不咱們還是不要走對岸的那條路了,你說好不好?你那個仇家既然在那個地方,咱們還是先不要去惹她了,行麼?」
「怎麼,你怕了?莫非你也是個懦夫?」黑月兒聽到二子的話,回頭冷眼看著他問道。
「這個。不是怕。真不是害怕,我只是不想多生枝節,你也知道的,咱們有更要緊的事情要辦,犯不著和她鬥法,強龍不壓地頭蛇不是?」二子說著話,瞇眼看著黑月兒。
聽到二子的話,黑月兒皺眉沉思了一下,接著卻是冷聲道:「你沒的選擇,我說要走那邊。就得走那邊,不然的話,你們就自己在山裡摸索吧,我不負責給你們帶路。」
「嗨。大妹子,你這不是要挾我們嗎?」聽到黑月兒的這個話,一直隱忍著性子的二子不覺也來火了,當下不覺提高了嗓門,挺直了腰板,睜眼看著黑月兒道:「我說大妹子,你可不要打蛇隨棍上,越來越過分啊。說白了,咱們到現在,一直都是在遷就你。在照顧你們的感情,是在為你著想。你也不能拿別人的同情當把柄不是?你這麼說話可就不對了。再說了,你真要是不給我們帶路,難道我們就找不到其他的嚮導了嗎?這山林這麼大,那麼多苗家寨子,難道就沒有其他識路的人了嗎?你以為我們真的就認死了,非要你帶路?」
「哼,」黑月兒聽到二子的話,不怒反笑,接著卻是突然臉色一冷道:「不是我吹噓。這冷水河兩岸,除了那個毒婦之外,其他人,只要我黑月兒放一句話,你信不信還真沒有人敢給你們帶路?」
「哎呀呀。大妹子,你這是軟硬不吃了是不?非要把我們往死路上帶?」二子說著話。滿臉怒火地看著黑月兒。
「是不是死路,我心裡自然有數,我既然是給你們的帶路的,就不會往岔道上走,我們行走江湖,講究的是信義。」黑月兒冷眼看著二子說道。
「還說不是岔道,你那仇家就在那兒蹲著,怎麼就不是岔道了?你這話是想騙鬼呢?不管怎麼說,那都是你自己的仇怨,和咱們沒有屁點關係,咱們為什麼要跟著你一起去趟這渾水?你這不是臨死還要拖幾個當墊背的嗎?你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那心思,你就是想把我們哄過去,然後讓我們騎虎難下,不得不幫你,是不是?我還實話告訴你了,你這個事情,我們還真就不想幫了。你們有再大的仇怨,是你們的事情,和我們無關!」二子被黑月兒的話氣得夠嗆,最後的話語已經是有些火氣了。
黑月兒見到二子的樣子,沒有說話,但是臉色卻是變得越來越陰沉,最後居然是突然抬起了手指,中指一彈,將一個細小到肉眼很難捕捉到的小黑球,彈向了二子。
見到她的舉動,二子自然知道她是下手使壞了,不覺驚得全身一哆嗦,也不管身上有沒有中蠱,總之是一下子就從懷裡掏出了****,指著黑月兒的腦門道:「你他娘的最好給老子老實點,趕緊把你那什麼狗屁蟲子收回去,不然的話,老子先一槍崩了你,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真的有什麼能耐?老子一直遷就你,你倒是越來越長氣勢了!」
二子本來就不是什麼善茬,他之前那些恭敬和平的神氣,原本都是偽裝出來的,現在被黑月兒這麼一弄,自然就掩飾不住本性,徹底爆發了。
這個時候,眾人見到他們兩個人的情態,不覺也都是有些緊張。
「哼,隊長好厲害啊,」這時候,只有吳良才和趙天棟顯得格外的開心,見到二子吃癟,他們立刻一唱一和,說起了洋腔。
「就是啊,收拾一個弱女子,嘖嘖,還不是一顆子彈就搞定的事情嗎?看看咱們隊長,真是威風啊,哈哈哈。」吳良才瞇眼低聲奸笑道。
「去你娘的,你給老子閉嘴!」這時候,二子正處在暴怒的邊緣,哪裡能容忍這些洋腔廢話?他聽到兩人的話,不覺轉身一槍就打到了吳良才身側的樹幹上,崩開了一大片木屑碎花。
吳良才和趙天棟顯然沒想到二子會這麼凶殘,當下不覺驚得臉色煞白,立刻噤聲垂首,向後退去了,同時不停擺手道:「隊長大人,別生氣,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廢話了。」
「都給老子聽著,現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深山老林,誰都別惹老子,不然老子直接崩了他,扔到河裡餵魚!」二子火氣頭上來,冷眼掃視一下眾人,放完狠話,這才轉身看著黑月兒道:「說,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你在我身上放了什麼東西?你給老子說清楚,不然別怪我發狠。你別指望用謊話糊弄我,你傻我可不傻,我知道你想尋死,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你要是真想害老子,老子會一點點把你的肉割下來,折磨你,讓你想死都不能!」
「哈哈哈哈,」見到二子發狠的樣子,黑月兒仰天一陣大笑,接著卻是忍俊不禁地瞇眼看著二子道:「隊長大哥,原來你也有脾氣,有主見嘛,怎麼就那麼怕那個毒婦了呢?你說你剛才那發子彈要是不浪費了,留著給那個毒婦,小妹的仇不就報了麼?為什麼你願意把子彈浪費掉,也不願意幫幫小妹呢?小妹真的就這麼命苦嗎?您就一點同情小妹的想法都沒有嗎?」
「這——」聽到黑月兒的話,二子的面色不覺有些尷尬,支吾了半天,才歎氣道:「好吧,算我倒霉,你說吧,到底給我下了什麼玩意了。你幫我解掉,我答應你,幫你去對付那個女人,不過,我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你得原原本本,把你們的恩怨情仇狀況,給我說清楚,不然的話,我張二山就算是自己死了,也不亂殺人,特別還是女人!」
「好,既然如此,那就說定了,」黑月兒說著話,上前拉著二子的手臂道:「你仔細看看這個,這個就是我剛才彈到你身上的東西,這個是不是毒蠱,你自己應該可以看清楚的吧?」
「啊?」聽到黑月兒的話,二子不覺看了看手臂上粘著的一小團黑乎乎的東西,有些疑惑地用手撥弄了一下,這才滿臉漲紅地將那東西彈到地上,看著黑月兒道:「這是什麼?鼻屎?」
「不錯,就是鄙視,因為我鄙視你,所以才給你這個東西的。你放心吧,我的蠱毒可不是隨便釋放的,你想要讓我毒你,我還不樂意呢。」黑月兒說著話,玩著頭髮稍,不屑地說道。
聽到黑月兒的話,二子不覺老臉一紅,嘟囔了半天才緩過神來,回身對著大家揮手道:「他娘的,都出發了,繼續前進前進,還愣著做什麼?」
二子說完話,回身對黑月兒訕笑一下道:「大妹子,請上來坐吧,我給你牽著,你指路就行了。」
「嘻嘻,這還差不多,」黑月兒說著話,滿心歡喜地爬到了驢背上坐了下來,然後帶著隊伍繼續向前行進。
山林蔥蘢茂盛,道路崎嶇難行,我們沿著河岸一路向下遊走去,迎著山風霧氣,感覺有些恍如隔世,又感覺有些出世脫塵。
黑月兒的心情似乎變好了很多,她坐在驢背上,一邊行進,一邊還唱起了苗語山歌。她一開口唱歌,我們才發現她居然有一副金嗓子。
她的聲音飽滿圓潤,高亢嘹亮,歌聲起時,整個山林都被覆蓋住了。
許多飛鳥被她的歌聲驚起,撲啦啦地向著遠處飛去了,其中不乏一些鮮紅翠綠的大山雉。
「大妹子,歌喉真是好啊,不過,咱們能不能先別唱了?你趁這個時間,給咱們講講你丈夫和那個女人之間的恩怨好麼?我聽你前面的話,好像那個女人是他親姐姐。既然是一家人,怎麼倒是互相鬥起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二子牽著驢繩,一邊往前走,一邊訕笑著問黑月兒。
黑月兒聽到二子的話,停下了歌聲,瞇眼看著前方的山林,沉默了半晌,這才淡淡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嫁到他們烏家也剛一年,他們家族內部的很多事情,我也是一知半解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烏家是這片山頭上很有勢力和底蘊的一個大家族。苗寨之中,養蠱和趕屍,是兩大絕技奇活。一般家族很難兩者兼行,只有烏家,兩門絕技都是堪稱拿手好戲。他們這一代,一共三個姊弟,烏大姐、烏老二、烏老三。那個女人原本是他們烏家的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