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嶄露頭角
「章大山，這樣的事情你竟然跑到青雲社去說，難道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嗎？」方叔的語氣很嚴厲，自己一向還算看重的章大山竟然做出這麼愚蠢的事來，要不是事實俱在，方叔還真是有些不敢相信。
章大山低頭不語，他心中深知，一切為自己開脫的理由，只能招來方叔更多的怒火，這樣的時候，必須用沉默代表自己悔過的態度。
「說，綁匪有消息了嗎？」看著章大山這幅態度，方叔的火氣也漸漸散去。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如何找到綁匪挽回聲譽才是最重要的。
「方叔，屬下無能，雖然派了不少人，可是一點消息也沒有。」章大山小心翼翼的說道，他心裡明白，如實回答方叔的問話，肯定少不了再挨罵。只不過事到如今，不如實回答也不行，不然的話後邊更沒法收場了。
方叔眼睛一瞪，「飯桶，翟先生養你們幹什麼吃得？」
「是是是，方叔教訓的對。」章大山連連點頭，認錯的態度很是誠懇。
這樣的態度，倒也是讓方叔沒法再罵下去，舒了口氣說道：「好啦，你先回去吧，就在夜來香等著，看看綁匪還有沒有別的要求。至於翟先生那裡，自有我去說。」
章大山如蒙大赦，只要過了方叔這關，翟先生那裡就沒什麼大問題了。點著頭，章大山還是忍不住問道：「方叔，那綁匪的行蹤還要不要再查了？」
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方叔沒好氣的說道：「你查得到嗎？就在夜來香消停的待著，至於綁匪，我自會派人去找的。」
嘴裡應著是，章大山這才算是徹底的舒了口氣，這下自己再不濟也不用招惹他生氣了。
看著章大山麻溜的離開，方叔擰著眉頭轉身走進了客廳，翟先生還等著自己匯報呢。
將九哥的話複述一遍，方叔有些不解道：「老爺，這上海灘還沒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和咱們作對，您說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啊？」
方叔有些矛盾的話翟百川卻是聽明白了，就見他呵呵一笑，擺手道：「絕對不是青雲社的人做的，這萬雲義可是個好面子的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他絕對是不會去碰的。」
方叔點頭表示認同，確實像翟百川說的這樣，這萬雲義雖然一直都在搞一些小動作以此彰顯他在江湖上的地位，但是越是這種老江湖越是不會做這些下三濫的事情。
「這節骨眼上出了這種事，只怕和這個李瑩自己脫不了干係。」不等方叔再開口，翟百川就把他心底的想法說了出來。「依我看呢，很有可能咱們的人參與到了裡面。」
方叔不由一驚，他倒是沒想過這點。「老爺，應當不至於有這種吃了豹子膽的蠢貨吧？」
「呵呵，你說莊敬凡敢不敢？」翟百川笑問道。
「他？」方叔遲疑了，這個……還真是有可能。
「不說這些了，明天讓小章送一千大洋給綁匪，告訴他不要亂來。」翟百川吩咐道。
沒想到翟百川這麼快就下了決定，方叔不由急道：「老爺，這……」
「大事要緊啊、，現在日本人虎視眈眈，夜來香那邊出不得差錯。比起這些，這面子畢竟是小事，你說是不是？」翟百川看著方叔問道。
方叔一怔，隨即笑了起來。「還是您想的周全，這件事我會安排處理的，各大報紙肯定不會有這條消息。」
方叔的話讓翟百川很是滿意，有這麼一個得力助手在身旁，自己可是要省心不少的。
站起身來，翟百川再次叮囑道：「明天告訴下邊的人，」
方叔心中一陣欽佩，點頭應道：「是。」
「什麼，送給綁匪一千大洋？！」聽了方叔的來意，原本還等著再次挨批的章大山一個激靈跳了起來。
「方叔，這可使不得，這個口子一開，咱們遠達公司的臉面……」
話沒說完，卻已經被方叔抬手打斷。「好啦，這是翟先生的決定。此外，翟先生還特意讓我叮囑你們，在上海靠的是實力，面子僅僅只是面子而已，變不成鈔票。」
說著，方叔扭頭打量了一下站在一側的莊敬凡，只見這小子正不停地點著頭，好似非常贊同翟百川的這句話一般。
章大山愣了半天，萬般無奈的歎了口氣對著方叔說道：「明白了，您放心吧。」
「最好能明白，翟先生的意思是這件事就此打住，你不要胡來了。」方叔叮囑道，他也是從章大山這個年紀過來的，對他此時此刻心中所想，多少能理解一些。
「是。」章大山繼續點頭，忽然抬頭問道：「那事後李瑩怎麼處置？」
這件事畢竟是由李瑩引起的，事後對她的處置，也必許有所交代，畢竟這一千大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丟了的面子更是大事。
章大山話裡的意思方叔倒是明白，不屑一笑倒是愈發的看不上章大山了。「只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讓她安安心心的唱歌就是了。」
章大山一愣，看著方叔面色嚴肅，緊握著拳頭說道：「是！」這一刻，他總算是體會到了憋屈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交代完這些，方叔便離開了夜來香。對於這件事究竟是不是莊敬凡在搞鬼，他根本就是懶得去查，無論結果如何，他的角色始終都是一顆棄子而已。
他剛一走，憋了一肚子火的章大山總算是爆發了，狠狠地一拍桌子，指著咱們面前的九哥莊敬凡等人是破口大罵：「他媽的，一群廢物，養你們有什麼用！，嗯？」
九哥等人低頭不語，這個時候，誰也不會去觸章大山的眉頭。
「阿九，把大洋送到綁匪指定的地點，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搞清楚這群混蛋的來歷，逮到了，老子活刮了他們！」章大山氣急敗壞的說道，這件事搞來搞去，最倒霉的人卻成了他，教他如何能不生氣？
九哥點頭應是，一把抓起裝滿了現大洋的布袋就要招呼莊敬凡一道去辦，卻不料被章大山出聲攔下。
「另外，看看綁匪是不是撕票了。」章大山特意在撕票兩個字上面加了重音，看向九哥的眼神也變得有些蹊蹺。
在他手下數年，這裡面的含義九哥倒也明白，不由眼珠一轉，看向了一邊同樣聽出不同意味的莊敬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