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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二章 .四十多年前的秘密 文 / 金石聲

    國家農業八字憲法是:土、肥、水、種、密、保、管、工,品種在農業生產中佔著相當重要的位置,在畜牧生產中品種同樣佔據著相當重要的位置。

    要想根本改變豬的飼養狀況,就得更新品種。

    我們村附近有個農場,那裡載種著大片的果樹,農場裡還有牛場、雞場、豬場。

    聽說農場裡養著很多很多優良品種的豬,我走了十多里路來到了那裡。我原以為豬都是黑色的,其實不是,除了黑的,還有好多種,有白的、有黑的、黑白相間花的,身上的花兒,有大花兒的、有小花兒的。

    豬的膚色,也像人一樣,長著白毛的豬,就像那長著黃頭髮的白人一樣,膚色是粉紅的。

    有一種叫「陸川」的豬,據說那是四川的豬種,個頭不大,凹著腰,特別是在懷孕和哺乳期的母豬,肚子拖著地,奶頭拖著地,我想,為何它要長這樣一個身軀呢?長了這樣的一個身軀,它會多遭多少罪呢?特別是那懷孕和哺乳期的母親。

    這種豬的膚色粉裡偏紅,肉皮顯得那麼嫩,嫩得讓人覺得掐它一指甲就能掐出水兒來,嫩得讓人想上去啃它兩口。

    還有一種豬叫寧鄉豬,它長的比陸川豬個頭要大,成年種豬也能有二、三百斤,它的體形接近陸川豬,但長得沒像陸川豬那麼極端,那麼誇張。

    它雖然也凹著腰,但腰上的弧度沒有那麼大,肚子沒有拖地、讓人不會擔心肚子拖地給它造成的痛苦。

    還有兩種豬,叫巴克夏和約克夏,它們是歐洲的豬種,它們就像歐洲的人一樣,長得體型碩大。

    它們腰身平直、勻稱、修長,混身長著黑白相間的碎花,膚色雖然也是黑的,但不像中國北方的豬那樣,黑得那麼執著,它們的體型大得驚人,看頭一眼會讓人為之一震。

    種公豬有五、六百斤,七、八百斤。

    我一個豬舍一個豬舍的品味著欣賞著。

    這裡豬的生活水平比我們那裡的豬的生活水平高多了,它們住的房子都是磚砌的,一間挨著一間,都是坐北朝南。

    豬舍有三米多寬、長有六米,挨著北端有兩米多長的豬炕,炕的上面用磚發著弧形的拱券,拱券裡邊用洋灰溝著縫,上邊抹一公分厚度的洋灰,夏天不漏雨,冬天不透風。

    它們住得好,它們吃得也像它們的主人一樣,比農村養豬的和它們養得豬,要好得多。

    豬場開著豆腐坊,粉坊,豬槽子裡放著永遠也吃不完的豆腐渣和粉渣。

    沒出滿月的小豬更幸福,在母豬舍外面,有一個專供小豬自由採食的喂料器。

    喂料器是用鐵皮焊成的,座底是個直徑四十多公分的圓形鐵盤,盤的中間,立著一個上小下大的圓錐圓的鐵桶,鐵桶下端的直徑有二十六、七公分,用三根鐵棍焊在鐵盤上,桶與盤之間有二、三公分的縫隙,桶的四周與盤沿的四周有七、八公分的距離,從錐型鐵桶的上端倒進配製好的干粉飼料,能從下面的縫隙中流出鐵桶,流到鐵盤的四周,沒摘奶之前的小豬,可以到這裡來採食,吃完了盤子四周流出的飼料,桶子裡的飼料由於重力又流了出來,如此這般,週而復始。

    小豬在喂料器旁邊吃足了飼料,又到永遠滴著水的自來水那喝一氣兒涼水,完了,又到那大垛的白菜堆前掏吃那稀嫩的白菜芯子。

    我去豬場的時候正值晚秋,豬場的院裡堆著大垛的白菜,還有大堆的倭瓜。

    飼養員們正在用切菜刀把白菜一劈兩半三半,向一個一個的豬舍內的主人,分發它們該得到的那份菜餚,他們劈完了白菜又去剁那倭瓜,倭瓜剁得要更碎一些,剁碎的倭瓜放進桶裡,剁滿了一桶,提著桶向每個豬食槽子倒進一些。

    飼養員們歲數都很大,看著都是五十奔六十的人,他們都是城裡人,據官方文章說:一九五八年,市政府組織了數以千計的下放幹部到這裡開墾這片荒地,經過幾年的努力,這片荒砂灘被開墾成了果林繁茂,六畜興旺的農場。

    那些飼養員們,看我一個豬舍一個豬舍看得娶精會神,以為我是城裡剛分配到這兒的學生,沒見過農村的事,覺得好奇,才這麼認真的探索。

    他們也好奇的問我說:「你是剛從城裡分配來的學生吧?」還沒容我回答他,他就很自信的問我說:「哪個學校的?」

    我臉一紅,滿面羞愧又很不好意思的回答他說:「我不是城裡來的學生,我是附近農村的,我跟您一樣也是餵豬的飼養員。」

    他又瞅了我一眼,並沒有蔑視我,問我說:「你到這裡幹什麼來啦?」

    我說:「我看你們這兒的豬很好,想跟你們這兒買兩個豬回去養。」

    他說:「那得找我們領導。」

    我問他:「你們領導在哪兒?」

    他告訴了我豬場領導辦公室的方位。

    我按著他指的方位找到了豬場的領導,我跟領導說明了來意,說明了我是某某個村的。我們村離他們這兒說多了有十二里地,他是知道這個村的,但他還是說:「你得開個介紹信來,有了介紹信,多了我也不能賣你,多著賣你兩個。」

    其實他的擔心是多餘的,上這兒來買豬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生產隊長還根本不知道這檔子事哪,生產隊長對資金把的很緊,花大量資金去買只吃糧食不幹活的豬幾乎是不可能的,就是買一個可能性也很小。

    我到這裡來,本想開開眼界,看到了人家養的豬和自己養的豬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嚮往美好是人的本性,身不由已就想問問他們的豬賣不賣,人家說賣了,我還得去遊說隊長。

    農場「豬場」的豬太貴了,一斤要價一塊錢,而我們農村的小豬價格是一斤三、四毛錢,五、六毛錢,況且農村小豬出滿月要賣的時候,一個小豬崽子體重只有四、五斤,五、六斤,大的也超不過七、八斤,在農村花一、二塊錢,三、四塊錢就能買到一個小豬兒。

    可是農場的小豬兒出滿月就有二、三十斤,三、四十斤了,在農村買十個小豬的錢在農場只能買一個小豬,這簡直是個天價。

    這給我遊說隊長增加了難度。

    我們農村原來養的豬都是那長嘴巴、長鬃毛、短身腰、大長腿、閒不住、跑得快,近似於野豬的本地豬。

    我極力向隊長宣傳農場豬與我們豬的不同,宣傳品種在養豬中的做用,最後隊長終於同意買一個小豬來試一試。

    與其說隊長理解了新品種的豬在豬的飼養中的重要,還不如說隊長被我對養豬的熱情和執著所打動。

    隊長不懷疑我的執著是虛假的,更不懷疑隊裡買豬的錢會付之東流,因為我以前的行動早已證實了我的表白是一絲不苟的。

    那麼隊長擔心的是什麼呢?

    我知道隊長擔心的是什麼,顧慮的是什麼,我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隊長問我:「小豬多少錢一斤哪?」

    我如果說:「小豬一塊錢一斤。」而且說:「一個小豬要有二、三十斤,三、四十斤。」這樣高額的投入一定會把隊長嚇得目瞪口呆,張口結舌。

    買豬的計劃一定會半路夭折。

    轉而我跟隊長這樣說:「農場看我對養豬太熱愛了,又跟咱們是友鄰單位,決定買一個送一個。」

    隊長掐指一盤算,雖然是一塊錢一斤,但現在買一個送一個,還是合五毛錢一斤,沒出大離格,點頭默許了。

    其實哪裡有那麼好的事,那個年代雖然到處都風行學雷鋒做好事,但是憑白無故送給人家一個豬,這樣的事情不曾聽說,也不曾見過……

    但是我這樣的說法,據然瞞過了隊長,直到如今,事情已過了四十多年,我們隊的老人兒還記著那個事情,言道:「說起養豬,誰也沒有某某某精神感人、執著。人家居然能花一個豬的錢能弄來兩個豬。」

    每逢聽得此話,我都笑而置之。

    我不想捅破這層窗紙,道破這個秘密,如果道破了,別人對我將是一個什麼態度呢?

    這個小子歲數不大瞎話不少,鬼不少。

    反正現在知道這個事情的人已經不多了,我還是把藏在我心中四十多年的秘密公諸於眾吧。

    恰逢那陣兒,我哥哥當我們生產隊的會計。

    我跟哥哥說:「按現在我們的豬種,豬是養不好的,如果要想養好豬,就得改變品種,如果我說買一個小豬兒需要二、三十塊,三、四十塊,肯定隊長不同意買,為了讓隊長同意買兩個優良品種的種豬,我跟隊長說了,農場受我熱愛養豬精神的感召,決定賣我們一個又送我們一個,那送我們豬的錢我們花,我們沒錢,你先拿隊上的錢墊出來。我們現在五個人幹活,年終怎麼也能夠分一點兒錢,分紅的時候刨我們家的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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