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中學是一九五八年建校,老師都是新走出學校門的高中生,有北京男四中的,有北京女四中的……聽說有好幾個出身不好,有一個老師出身資本家,他最少言寡語,說話一字一板,從來沒見過他發過脾氣,做事不慍不火,不知為何?後來他不見了,聽說他娶了個外地的媳婦,調到他媳婦哪兒去了。有的男老師娶了農村的姑娘為妻,那個當講解員的女老師哪?後來和她的同事,當地的一個師範畢業生結了婚,雖然女老師那麼漂亮,但他的伴侶還是紅杏出牆跟了一個女學生,雖然女學生樂意,但是越了理越了法,把男老師開除了公職,他被開除了公職後無有生活出路,以撿破爛為生,雖然他落魄到了如此境地,但女老師依然沒和他離婚,為何不跟他離婚,因為她不相信她的男人會紅杏出牆,她相信的是,「他的男人遭到了學校校長的迫害。」
一九六八年十二月十二日《人民日報》在頭版頭條原文刊登了由新華社轉發的十二月八日甘肅日報的消息《我們也有兩隻手不在城市裡吃閒飯》,遂城市的無正當職業的人都響應**的號召到農村參加農村生產勞動去了,女老師伴侶的家住在一個小鎮上,離女老師所在學校二十里,他願意插隊到他妻子所在學校的村子裡去,好和他的妻子朝夕相處。
女老師年輕時有心臟病,二十年後,心臟病加重了。滄海桑田世事變遷,二十年後,也就是到了八十年代初,過去變了的一切又變了回來,那些原來到農村自食其力插隊落戶的城市無業居民不願再在農村了,還想回去當城市居民,於是把他們又恢復了居民戶口,恢復了居民戶口後自謀職業,而此時的人民公社正大力發展經濟招攬人材,於是乎,那個女老師的男人就被招攬到了公社企業公司當了經理。
八十年代什麼新鮮事都會發生,大陸和台灣****解凍,台灣和大陸之間私人可以往來,女老師有個哥哥,在一九四九年國民黨大退卻時去了台灣,他給家裡來信要回家探親,而且來信要看看妹妹,妹妹怕哥哥看見自家破爛寒酸,趕緊裝修房屋,房子一裝修,就好像人穿上了新衣裳,立刻就不一樣了。
而此時的女老師身體健康急轉直下,她的那個已當了企業公司經理的男人一是心疼自己的女人,二是給自己撐門面,讓將來到自己家的那個台灣回來的大舅哥看得起自己,找了一個保姆,找的人是誰哪?是同村的一個女孩兒,此時這個女孩已年過二十,還未婚配,還未婚配的理由是女孩心高氣傲,農村的人看不起,城市的人又著不著邊兒,此時和男主人近在咫尺,女孩喜歡男主人的儒雅和男主人的身份,近水樓台,也就和男主人產生了感情,不久女主人嗚呼哀哉了。
這個當保姆的女孩兒就填補了女主人的空白。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們倆的事,讓女孩的家裡人知道了,老丈人沒有姑爺歲數大,「老丈人」臉上臊得慌,老丈人前來興師問罪,姑爺跪下求饒,女兒置之不理,當爹的死拉活拽要把閨女拉回去,女兒拽著門框就是不走,當爹的給了女兒一個大耳光,女兒氣急,聲色劇烈的言道:「如果你非得讓我回去,你就抬個死屍回去吧!」說完轉頭,向牆撞去,當爹的看著不好,上前緊抓一把,抓著了女兒的衣服,女兒沒有實頂實撞在牆上,受了輕傷流出了血。當爹的傻了眼,臨走跺了一腳言道:「你們就好自為之吧!」
爹蔫蔫的回了家,媳婦問詢情況,丈夫如實說出,媳婦說:「我不怕她死!我去找她!」丈夫說:「你就忍了唄!不要鬧出人命啊!」
如此這般,那兩個大膽的人兒就一塊兒過去了。鄉下人沒見過市面,見了那兩個人從跟前兒走過像吃了蠅子,戳後脊樑的戳後脊樑,啐唾沫的啐唾沫,而這一切罪責是誰哪?是那一雙沒養好閨女的爹媽,如此鄉下人把矛頭又轉向了閨女的爹媽。罵爹媽「只管下不管教」,傷風敗俗,敗壞了村風,敗壞了民風,一個人作了「壞事」使全村人出門都抬不起頭來。
爹媽受不起這樣的譴責,對對雙雙又去找姑爺,姑爺因做了「虧心事」,不敢開門過日子,天天大門緊閉,兩口子進不去姑爺的家,就堵著門罵:「罵姑爺不是東西,罵姑爺設圈套勾引了他們的閨女!」
如此這般,一天、兩天、三天……姑爺姑娘終於承受不了兩個長輩的罵了,想到了搬家,搬到哪裡去哪?搬到男主人的老家去住。
男主人的老家在鎮上,男主人老家也沒有多餘的房子,只騰出了一間十多平米的小房子,雖然十多米,但遠離了煩惱,遠離了騷擾,兩個人過得也是悠哉游哉了一陣。
可是好景不長,沒了這煩惱又添了那煩惱,此時男主人的兒子已到了搞對像結婚的年齡,兒子已搞好了對象,就等著結婚了,沒有房子沒法結婚,沒法結婚對象就要告吹,兒子絞盡腦汁兒想起了老子住的那間房子,可兒子總是兒子,無法攆老子,關鍵時刻想起了他奶奶,他把他的處境跟他奶奶說了,奶奶自然向著孫子,奶奶想起了過去,想起了過去她那個兒媳婦,那麼賢淑,那麼禮答,而這個兒媳婦既使走碰了頭撞了個過了子,也不會跟她說一句話。她越想越氣,讓她的兒子騰房,她兒子不騰,兒子出差了,堵住兒熄婦的門口寒了搗傖的罵了起來:「你個小**的哎!你變著法兒鉤搭我兒子哎!你把我兒媳婦氣死了哎!這回你可可心了哎!你佔了這個窩唻!」……
老太太天天堵著門口罵,不知罵了多少回,這個新兒媳婦終於受不了了,跑回了娘家,而此時老太太的兒子出差,老太太趁兒子不在家,把兒子那一間小屋裡的東西都撇了出來。兒子出差回來一看,家已不是家了,面目全非,自己的屋子已上了新鎖,屋裡已換了新傢俱,牆上掛上了一對新人的結婚照,自己的傢俱被撇了滿院子。他農村去不了了,城鎮也沒了窩,他走投無路了……
以上所說,那當然是後來發生的事。
那個漂亮的女老師講解完了同學們在勤工中的成果收穫,又講解了儉學的收穫,學校食堂的發明——棒子面摻上澱粉(棒子皮子和棒瓤子做的)做的窩窩頭。女老師說:「這可以節約好多糧食哪!」
我們全體同學從中心學校參觀回來後,我們學校的教導主任給我們的全體同學也開了個會,講述了我們學校的勤工儉學成果,在會上老師給我們通了另一個信息,「糧食緊張就要開始了。」要我們搜集糧食的替代品,儲存起來,以備未來,那是個秋天,我們到地裡找那與糧食有關的東西,那是一九五九年的秋天,地裡空蕩蕩的,看不到什麼莊稼,近處看不到,我們往遠處走,走出四里地,那是一九五八年大躍進人民公社建起的果園,原來種糧食的地裡栽上了蘋果樹、桃樹、梨樹、核桃樹、葡萄……那是一千畝地,起名叫「千畝果園」,「千畝果園」新栽的小樹中間再沒有種高桿莊稼,伏天裡撒上了一些蘿蔔籽兒,因為那些地撒蘿蔔籽兒時沒耕,地硬棒棒的,長出的蘿蔔苗扎不下根,因此蘿蔔沒有一個大個的,手指肚大的蘿蔔頂在地皮上摳也摳不動,挖也挖不動,但是這個我們知道它能吃,不管費多大的勁還是要把它們一個一個弄下來。忙碌了一秋,我們收穫的也就是這些手指肚大的蘿蔔和它的秧子,老師讓大學生挖了一個大坑,準備把它們埋在坑裡儲存起來,來年春天吃。雖然同學們收穫的東西不多,但老師對學生們的收穫還是非常滿意的,在會上表揚了學生,而且欣慰又滿意的說:「這回好了,過年可以不挨餓了。」
那是一九五九年,那個老師即是教導主任也是我們的班主任。他長得很英俊,一張娃娃臉,但與娃娃臉極不協調的是臉上長滿了一天不刮也不成的連鬢鬍子,他的鬍子與頭髮極黑,他的頭髮沒看見長長過,總是貼在腦瓜皮上,但是貼在腦瓜皮上的頭髮彎彎的,他也是中國人多少萬分之一才能出現的環頭髮。他的頭髮鬍子雖然極黑,但是皮膚卻極白,到了冬天,他的鼻子尖兒、臉蛋、耳朵,都被凍得紅紅的,與那白皙的皮膚,烏黑的頭髮與鬍子行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很迷人,特別是他嘴不大,但一笑,露出了一嘴潔白的牙齒,笑起來更迷人。
這個老師做事幹練,說話嘎崩溜脆,有極強的領導天賦和才幹,一九七零年被調到縣裡去了,當了縣廣播站的廣播員,廣播站的廣播員一男一女,一男一女朝夕相處,產生了感情,有了越軌行為,讓女廣播員的男人發現了,不依不饒,但他不是不依不饒他的媳婦,是不依不饒男的,他媳婦雖然主動承認她們兩人的行為是她的責任,但他依然對男的緊追不捨,不肯罷休,告男廣播員「破壞軍婚」。
與在役軍人家屬搞男女關係要受到法律治裁,法律上有明文規定。最後也算是領導法外開恩,只把男廣播員開除了公職,開除了黨籍,哄回了老家,在農村做為壞分子管治起來了。
這也都是後來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