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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二零章劁豬孫子命運好進城撿個大錢包 文 / 金石聲

    老太太在大街小巷找了半日小豬子,怎麼也找不到,好生納悶,這小豬子還能長翅膀飛上天不成?又一想,也許它餓了,一會兒就會回來的,等了一天等兩天,一天,他聞見好大的臭味兒,她到處找臭味兒的來源,走到牆頭子下,從牆上,吧嗒、吧嗒,直往下掉蛆,她往牆頭子上一看,牆頭子上面有個死小豬子,讓蛆繁的只剩下骨頭架子了。

    你看把這老太太氣得吆,啃土撓牆,拍手打掌罵那劁豬的:「雜種操得!王八蛋操得!你他媽的狗日的缺德缺到家了!你把我的豬劁死了還不算!還騙走了我六毛錢!你缺德吧!你缺八輩子德了!這輩子缺德,你下輩子養活孩子讓你沒屁股眼子!讓你出門讓車撞死嘍!明個晴天打大劈雷把你劈死嘍……

    那劁豬的,本是公子哥,學劁豬這手藝哪兒學的進去呀?只學了個二把刀,要劁公豬還湊合著,因公豬那兩個蛋子就在表面,剌個口子,摳出來就行了,可是母豬就不行啦,得上肚子裡去找子腸,口子不能剌太大,海裡摸鍋,用兩個手指頭瞎摸,肚子裡邊都是腸子,那天,劁豬的,沒摳出「子腸」卻摳出了一截「小腸」把小腸剌了去,那小豬還能活嗎?

    這劁豬的也知道剌的不是地方,要不然,他怎會撒腿就跑哪?

    從此後,他再也不敢走街串戶去劁豬了。不劁豬幹什麼哪?他又跟人去學了一樣手藝——皮匠,皮匠手藝學得也不精道,有錢家值錢的鞋不用他鞝,沒錢人家的鞋,自己鞝了,所以他的買賣總是紅火不起來,可是他也得吃飯哪?他又想起了一個謀生的半法,北山上狐狸不少,夜裡盡上村子裡來偷雞,而那狐狸皮在北平價格又挺高,他又想起了藥狐狸,而藥狐狸的藥只有北平天橋賣,一日,他邀上一個好友,就去了北平。

    這二位年輕力狀,又加上沒錢,沒坐火車,這也叫沒米挨得了餓,捆倒了挨得了打,倆人起了個大五更,走了十個鐘點,到了北平天橋,天色已晚,找店住店。

    第兒天早起,到天橋兒市場買了藥狐狸的狐狸藥,不敢待慢往回返,走到鼓樓大街,憋了泡屎,找茅房拉屎,一會兒,進來個夾著大皮包的大軍官,也來拉屎,這是個地道的軍人,來的快拉的快,眨眼之間拉完了屎,抬腿就走,這先進來拉屎的,先學劁豬後又改行修鞋的李老三的孫子,抬眼觀瞧,大軍官的大皮包沒拿走,落在了茅房的窗台上,眼裡冒出了火,屁股也沒顧得擦,提了褲子拿上皮包就走,他馬不停蹄,出了德勝門,疾步如飛往前走,看到後面煙塵滾滾,人喊馬嘶,他覺不好,撇下大道,闖進了路邊的葦子坑躲了起來。憋了半日,等到了日落西山,夜深人靜,才從葦子坑鑽了出來,不敢走大道,超小路,看著星星,蒙著鍋兒,往北走,快到天亮時才到家。到了家,插上大門插二門,拉開大皮包,一看!唉吆!一大皮包沒見過市面的大新票子!

    這李老三兒子的兒子小時懶惰沒唸書不識字,撿來的大皮包裡邊有多少錢,他不知道數量,可又實在想知道個究竟,他想起了和他一同上北平的那個夥伴,那個夥伴認識字,他在家睡了一個大覺,去找那個夥伴,言道:「昨天的事你也看到了,我幾斤幾兩你也知道,昨天撿的大皮包裡滿是錢,我目不識丁,你到我家裡去,幫我看看,究竟有多少?你告訴我,當然我也不會白著你!」

    於是那個夥伴就跟李老三的孫子子去了他家,打開大皮包一數,那錢海了去了,夥伴告訴了李老三的孫子錢的數量,李老三的孫子驚呆了。半天醒過腔來。從裡邊抽出幾張票子跟給他數票子的夥伴言道:「你呀,昨天你也跟著我擔驚受怕啦,也不能讓你白擔驚受怕,你拿去這幾張花吧,昨天的事你也知道,要是我被人逮著了那可是殺頭的罪過!我多得點兒,你不要有怨言,再說哪,我的日子家無隔夜米!你哪,怎著也比我家強,你就跟我別計較了,這事就你知我知天地知,你可千萬別跟別人去說,嘴要有個把門兒的。你也知道,這事如讓人知道了,你也脫不了干係!好不了!」

    那夥伴雖然看著李老三孫子憑白無顧得了那麼多票子,眼熱嫉妒,但自己憑白無故也拿了幾張,這幾張票子能置二畝地哪!雖心裡不平,也就沒有再惹事生非。

    這夥伴,拿了這幾張票子,沒過兩個月就買了二畝地。

    夥伴置了二畝地,看那李老三的孫子沒有動靜,就去找他:「你家庭這麼困苦,趁著現在有錢,你還不置點兒地?有了地,打了糧食,你就不會為吃飯發愁啦!」

    你猜不到那李老三孫子說了一句什麼話?他說道:「你這個人哪?怎那麼想不開?莊稼主子腦袋!一腦袋就是地地地!我有了錢,還要那地幹什麼?有了地就是不種!租給人家,到時候還得去收租子哪?收了租子還得去保管,保管不好,它生了蟲子,我還得去篩呀、簸呀,糧食鏤空嘍,沒法兒吃了,倒還得去倒哪!我費那個事!我有錢吃多少買多少,老吃新糧食,糧食人家給我保官著,不用我操一點兒心,這多好啊!」

    他的夥伴一聽這話,沒把他鼻子氣歪嘍。

    從此後,李老三孫子家裡那僅有的二畝地也荒了,修鞋這行更不幹了,整日在大街中心侃大山,說西洋景。

    大家看著李老三孫子的穿著、打伴、面貌,說話腔調,是有了錢啦,村裡人琢磨不透,他幹了什麼大買賣?發了什麼大財呀?怎麼著這麼快忽然就抖了起來了哪?這事只有李老三孫子那個夥伴知道,但他們之間有攻守同盟,絕對不說。村裡人都蒙在鼓裡。

    李老三孫子有了錢,莊稼飯也不想吃了,經常到南口「三義順」「華洋飯莊」下下館子,下完了館子,買袋子洋白面,買袋子大米,剌條子豬肉。

    這豬肉嗎,李老三孫子不輕易去買,因為那要走十五六里路哪?莊稼人有這個習慣,快到年根兒的時候,宰個豬,一般的人吃完了這個豬,年也就過完了,也該種地,忙活地裡活兒去了,沒功夫琢磨吃了。可這李老三孫子,一年到頭兒沒有忙的時候,他的活兒就是,琢磨著今兒個在鄉親間說個什麼逗笑的話兒,琢磨明兒個吃什麼新鮮的,喝什麼刺激的,他嫌到南口買肉不方便,出了正月,臘月裡宰的豬吃完了,到村子挨家兒串,看誰家的豬驃兒好,買回家去,宰嘍,慢慢再吃。

    那時節,家裡沒有冰箱冰櫃,如何辦哪?法子總是有的,大山裡崖根兒的冰,到三月(陰曆)也不化哪?李老三孫子家裡有地窨子,他從大山裡馱來大冰塊,放在地窨子裡,把那豬肉放在地窨子裡讓冰鎮著,你別看李老三孫子住在鄉村,可人家李老三孫子家裡可一年四季不斷肉。

    李老三孫子就這樣身不動膀不搖過著日子,可就是這樣,他那撿來的大新票子,到解放時也沒花完,解放了,舊票子作了廢,解放後都糊頂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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