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六年六月,國共內戰全面爆發,國共談判徹底破裂,九月,八路軍改成解放軍。八路軍雖改成了解放軍,但老百姓習慣上管解放軍還叫八路軍。前面說過,南桃花村是游擊區,白天國民黨來,夜裡**來,實際到村裡來的並不是解放軍的正規部隊,而是**的縣大隊,區小隊的工作人員。
縣大區和區小隊的工作人員,經常夜裡來到南桃花村,讓保甲長召集老百姓開會,向老百姓宣傳**的政策,宣傳抗日戰爭已經取得了勝利,號召百姓要支援**的解放戰爭,因為靳大爺家的特殊地理位置,北鄰大山,在全村地理位置最高,易守難攻,縣大隊和區小隊的工作人員經常在靳大爺家裡召集群眾開會。
本來通知這天晚上是在靳大爺家開會,可是臨時又改了,改成了村中的另一家,靳大爺到了開會地點,縣大隊的領導沒講多少話,就讓大家各回各的家了。
靳大爺回到了家裡剛躺下,村裡狗叫成了一鍋粥,兩個院子一牆之隔靳大爺的當家子兄弟從牆頭兒爬了過來跟靳大爺說:「哥哥呀!今天恐怕要出事兒啦。」
狗越叫越凶,特別是附近的狗,叫得像瘋了一樣,靳大爺和當家子兄弟商量,到外邊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哥倆繞過影壁,拉開二門門栓,剛剛拉開一個縫兒,一顆手榴彈,咚!的一下子就扔在了靳大爺腳底下,另一顆手榴彈隔著牆甩進院子,甩到北屋房簷下「轟隆」一聲暴炸了,玻璃震碎了,窗戶紙炸爛了,地炸了一個坑,可是扔在靳大爺腳底下的手榴彈呢,不知扔手榴彈是新兵忘了拉弦,還是手榴彈臭了火,手榴彈完好無損躺在那裡沒有響,外面的人高聲喊著:「你們被包圍啦!繳槍不殺!」
此時的靳大爺知道來了國民黨軍隊,大聲嚷著:「老總!我們是老百姓!千萬不要開槍!」
外邊的人喊道:「舉起手來!趕快滾出來!」
靳大爺和他當家子兄弟,高舉著雙手從院子裡走了出來,國民黨兵一看兩個人,一個六十多歲,一個四十多歲不像是「八路軍」對靳大爺道:「**在你們家開會!快把**交出來!」靳大爺道:「老總,我們家沒人開會。」國民黨兵上去就是兩個嘴巴子道:「你他嗎不說實話是不是?告訴你,我們得到了確切情報,**就在你們家開會,你還敢撒謊,趕快把**交出來!交出來饒你無罪,如若不交出來,私藏八路!一旦讓我們搜出,判你們窩藏**!私通八路!和**一路同罪!」
靳大爺道:「老總,**真的沒在我們家開會,您讓我們拿什麼交啊?」
國民黨兵,把靳大爺哥倆反剪了手,兩個押一個,另一個,槍托墩著他們兩人屁股罵道:「你們兩個還他嗎嘴硬!等一會兒搜出來!你們兩個嘴就硬不了了!」
靳家哥倆,被國民黨兵推得「跟頭馬勺」,押進了屋裡,國民黨兵拿手電筒往炕上亂照,大聲申斥著:「快把開會的人交出來!快把開會的人交出!不把開會的人交出來,把你們當家的押走圈起來!」靳大奶奶,開始頭沖裡,蹶著屁股蒙著腦袋,瑟瑟發抖,一聽說要把靳大爺押走,一揚胳膊「嗖」的一下子,把被臥掀開了,向著當地站著的國民黨兵搗蒜似的嗑頭。一邊嗑頭,一邊求告著:「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靳大爺的二閨女,這年已經二十(虛歲)了,因為她讀過書懂得些道理,跟那些當兵的理論道:「誰家一大群人開會,地上還擱著腳盆(尿盆)?我們說沒人開會,你們非得說有人開會!你們說有人開會你們就搜吧!搜著了你們把他們捆走!」國民黨兵翻箱倒櫃折騰了半天,沒有任何收穫,那當官的瞄準了靳大爺的二閨女,拿著手槍比劃著她說:「我看你就像**的『女工作』!」當官的這一句話可嚇壞了靳大爺全家,靳大奶奶把閨女拽到他身後,本來腦袋停止了搗蒜,現在又琢起米來了,腦袋一邊琢米,一邊嚷嚷,這是我閨女,這可不是**的女工作,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靳大爺看到軍官說自己閨女是**的女工作,心裡也著了急,說道:「長官!長官!這是我閨女!她年輕不會說話!您萬千不要跟她一般見識!」那國民黨軍官那聽這些,命令手下士兵上炕把靳大爺的二閨女從炕上扯了下來,綁起來押走向上司交差去了。
青春年少的閨女讓當兵的給押走了,擱在誰家誰不著急呢?靳家老少鬧翻了天,靳大爺不等天亮就去敲人家的門,四處托人,去托保長,去托鄉長,最後鄉**保才把二閨女保了出來。
為什麼平白無故,國民黨兵要搜靳大爺家呢?其實也不是平白無故,原來縣大隊和區小隊經常在靳家召集群眾開會,討論徵糧、徵兵如何支援解放戰爭。
國民黨為了破壞**在農村的這些群眾工作,在各村安插了他們的眼線,給他們走情報,當時國民黨安插在南桃花村的一個眼線,告訴了在南口的國民黨一個情報:「第二天晚上,要在靳大爺家開會。」
國民黨在南桃花村的「眼線」是誰呢?不過是個剛剛十六歲的壞小子,他好逸惡勞,好吃懶做,國民黨的情報人員發展了他,他假裝進步,接近村裡的幹部,因為他是個歲數不大的小孩子,人們說點機密事兒,也不過份避諱他,因此,他能時常得些情報,得了情報就送給國民黨,完了事兒,國民黨會給他三餑餑兩棗兒的報酬,他得了報酬,下館子吃上香的喝上了辣的,壞事兒做的越來越多,縣大隊免不了要遭受些損失,遭受了損失就得找原因啊,找來找去懷疑到了他,是他給敵人走了情報,但是懷疑總是懷疑,沒有真憑實據怕冤枉了好人,這一次,縣大隊下定決心要驗證一下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故意有他在場的時候,縣大隊的領導告訴了村裡的幹部說:「明天在靳家開會。」告訴完了沒多長時間,縣大隊的領導又挨個通知大家,地方改了,不在靳家了改成老胡家了,這次臨時通知,都告訴了,就沒告訴哪個壞小子,看這個壞小子,這天是不是有什麼舉動,本來到靳家開會是**給壞小子設下的魚餌,可這壞小子不知道,他美不滋兒的咬了勾,把到靳家開會這條消息到南口告訴了國民黨。
結果第二天,國民黨就包圍了靳大爺家。如果不是壞小子告的密,國民黨不應該包圍靳大爺家,應該包圍老胡家啊?可是並沒包圍老胡家,是壞小子走的情報這是定而無疑的了,**,在一天夜裡,把他從被窩裡掏出來拉到西山處決了。
話說那天晚上,把靳大爺二閨女押走後,靳大爺發現家裡還短了一個人,短了誰呢?短了靳家二奶奶,那天晚上,靳大爺和隔牆之隔的兄弟,推門出了屋子,靳二奶奶也隨後出了屋子,她沒有跟他們去前院,而是推開了後角門子,又去了東邊場院裡,從東邊場院又跳下了那個一丈多高的坎子,上次土匪來,從這兒跳下去,腿從腂子骨那兒摔折了,這次又落了一回瓤?,從舊茬那兒又折了,這次她沒敢往街上跑,也沒敢喊救命,因為她聽到了手榴彈和大聲的喝叱聲,她知道這不是土匪而是兵,他爬進坎下一個人家,人家一看是靳二奶奶,把她抱上了炕,拽了一個被臥給他蓋上,她疼得哼哼著,想叫不敢叫,想嚷不敢嚷,使勁咬著被臥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