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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七章七七事變水深火熱小日本欲吞中國 文 / 金石聲

    宋哲元,大鬧兵,蘆溝橋上,把鋒沖。

    靳家亂糟糟的,聽說在蘆溝橋,西北軍和日本已經打起來了,日本已佔領了豐台火車站,又說日本已經佔了沙河了,炮聲隆隆的響著,南口再也不能呆了,南口工廠和靳家相好的木工房副工目董家和湯家攜兒帶女來到了靳工目家,在靳工目家已住好幾天了。

    不斷傳來壞消息,說過不了幾天日本就要打南口了。

    ……

    嗡!嗡!嗡!天上傳來怪異的聲音,然後就是轟轟的爆炸聲,好大好大。

    舉頭四望,那聲音是從東邊傳來的,有人說那叫飛機,有人說那叫飛蜓,向東望去,南口上空亂了營,一個一個飛機呼嘯著衝了下去,紮了個猛子竄上來了,然後就是轟隆隆一聲響,一陣煙霧砰然而起。然後是又一個個飛機嘟!嘟!嘟!嘟!打著機關炮,向地面扎去,扔了一顆炸彈,又翻上來了……

    日本飛機對南口和居庸關瘋了一樣轟炸著

    日本人騎著大伊犁馬垮著東洋刀,一隊隊由東向西串過桃花村開去。

    百姓們再也不敢出門了。

    南口歷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南口離南桃花村只有八里地,在南口打仗,南桃花村安全得了嗎?

    跟南桃花村安全不了,那麼到哪兒去安全呢?有人又傳來消息說:「宋哲元不會放棄北京,二十九軍還在「北京」,還是北京安全,咱們還是去北京吧!」

    靳家、董家、湯家在當地雇了幾頭毛驢兒,老的、少的、婦女,騎上毛驢兒,老爺們「步輦」,走到葛村,已經大黑,來到了葛村孫家,孫家是靳工目兄弟媳婦的娘家,原來是開「駱駝店」的,家裡有得是地方,靳工目領著大家進了孫家大門,把毛驢兒栓在了院子的樹上,孫家人看著家裡來了客人迎了出來,雖然是出來迎接客人,但從孫家人臉上看不到一點兒熱情的表示,一個個臉上陰沉沉的,靳工目心裡想,「我輕意不來你們家,偶爾來一次,不至於這麼討厭我吧?」

    靳工目心裡犯著嘀咕隨著孫家人進了屋門,一驚,看到當屋地上躺著一個血葫蘆似的人,靳工目不由「啊!」了一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孫家人說:「南邊地裡來了日本人的騎兵,不知和哪部分的軍隊交了火,打死了一個日本兵和戰馬,日本人當時跑了,沒過多長時間,又帶來了大隊騎兵返了回來,找那個死兵,看到戰馬只剩下了馬骨頭,馬肉被剌了個精光,異常惱火,抬頭看到附近地裡有個人,以為這個人就是剌他們馬肉的人,幾個騎兵策馬過去掄起馬刀把這個人砍倒了,實際這個人哪裡剌了什麼馬肉,他剛出家門沒多大功夫,是到地裡找大黍子來的,他哪兒知道,他們家地的附近有個死馬。就這樣糊里糊塗的被砍死了。死的人剛剛二十多歲,孫家人哭的哭,嚎的嚎,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之中。

    靳工目看著孫家人遭了如此大的禍事,而自己不但幫不了什麼忙,反倒帶了一大幫人給人家添亂,心裡很是內疚,他把他帶來的人安頓好了,就來賠伴著孫家主人——安慰勸導。

    平白無故,無事無非的一家人,突遭橫禍,勸皮兒豈能勸得瓤兒呢?

    靳工目一家和董家、湯家在葛村囫圇睡了一覺,第二天,早早起來不敢走大路,串著高梁地走小路,唯恐遇到日本的偵察兵,走有一天過了青龍橋,頤和園、從西直門進了「北京」。

    北京的住處早有湯家的人給找好了。湯家的哥哥在南口工廠上班,弟弟在南口有買賣,在北京也有宅子,湯家的哥哥讓他弟弟在北京給找了個住處,住處是一家人的後院有兩間房子,沒有炕也沒有床,在地上鋪了些稻草,女眷在裡屋,男眷在外屋就這樣住下了。

    靳工目家到北京這兒來「躲反」,一共來了幾個人呢?靳工目的大媳婦,別人稱為大奶奶,他二媳婦,人稱二奶奶,還有大奶奶的兩個閨女,那麼靳工目新結婚的三奶奶上哪兒去了呢?

    臨河劉家老太太自從閨女被送走後一直放心不下,走時村南的媯河又有那麼大的水,市面兒那麼不太平,又傳說要打仗了。

    從南邊盡傳來壞消息,有的說日本已經佔了北京,有的說已經佔了沙河,有的甚至說日本要打南口了,遠處傳來隆隆的炮聲,像悶雷一樣響著。

    劉老太太的心特別糟雜,「閨女是不是已經平安到家了呢,那面兒是不是真打仗了呢?」是青是紅閨女也沒來個信兒,她的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她決定到南口親自跑一遭。

    往南開的火車上,一掛車也看不到一兩個人,從臨河來的劉老太太下了火車到了趙家,騎上趙家的小毛驢子火急火燎到了南桃花村閨女家,閨女見娘來了喜出望外,又十分不解道:「娘!我剛回來幾天呀!您又想我了?」那臨河來的老太太言道:「你到家了!你踏實了!也不給我來個信,兵荒馬亂的,我放心嗎?」靳工目接過丈母娘說的話茬道:「他姥姥,您說得太對了,您聽聽。」遠處的炮聲,轟隆!轟隆!一聲挨著一聲,一陣緊似一陣。「聽說日本人已經打到沙河了!過幾天就要進攻南口啦!您趕快把您閨女接回去吧!」

    靳工目這兩天,與董家正商量著到北京去「逃反」,他此時正為自己要帶三個老婆和兩個閨女的女眷發愁,此時正巧臨河的丈母娘來了,走了一個,不就減輕自己的一份負擔嗎?因此他就說出了上述的那些話,臨河老太太禁不住姑爺這些話的恐嚇,把閨女就乖乖的接走了。

    按照我母親的說法:「當時你爸爸就把我和你姥姥給攆走了。」

    火車站已貼出了告示,明天停運,靳家三奶奶和臨河劉老太太上了火車,車上空空蕩蕩,整個一掛車,從車頭到車尾,只有劉老太太她們娘倆。

    靳工目他們到北京躲反住的這個地方叫核桃瓤胡同,核桃瓤胡同是個小胡同,他的兩頭兒,是兩道頭東頭西的大街,北頭兒這條大街叫磚塔胡同,出核桃瓤胡同北頭兒往西不遠是白塔寺,這裡住的人是普通市民,看著家裡沒有富裕的,棚子下面放著煤球爐子,爐子旁邊放著一堆堆煤球,這裡離鐵路管理局很近,鐵路管理局在核桃瓤胡同北頭兒斜對過兒。

    靳工目他們三家人在這裡開了最後一次薪水,鐵路管理局的職員不知到那裡去了。

    北京城裡小販的叫賣聲五花八門,乍從鄉下來的鄉村人不知內中奧妙,經常是買了東西上了當,怕人笑話而不敢聲張,靳家二奶奶聽街上有人吆喝賣「夜熰」,她以為是賣夜宵的,東西不貴,她給人一個「小子兒」,結果人家給了她一大包子,買回來打開想吃,一看原來是干馬糞,是夜裡熰蚊子用的。

    北京城裡的二十九軍,沒有抵抗,奉命撤離了,日本進城沒有像南京一樣大屠殺,這使靳家幾家子人撿了一腦袋好頭髮,否則從南口跑到北京,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所以近代人總是這樣說:「多大的事兒到北京就沒事兒了。」因為這兒是皇上呆的地方。

    這樣的說法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因為誰要在這裡打仗,都要考慮六朝古都的文化價值,後來解放軍圍攻北京,沒有經過真正大規模的戰鬥,除了其它各種原因外,雙方考慮北京是文化古都也是其原因之一。

    日本人在一九三七年,七月三十日佔領了北京城後,為了打通綏遠一線,從而達到西進南下的戰略目的,先後調集了七萬人的精銳部隊,攻打南口,而國民政府也調集了湯恩伯的十三軍等六萬餘人以南口為中心在一百餘里的地方擺開了戰場。

    南口北山挖了戰壕,百姓的門板被征去棚了戰壕,地裡的果木樹剌了棚了戰壕。國民軍為了防止坦克進攻,在老南口南三里左右的地方挖了很深的壕溝。

    我小的時候住在南口親戚家裡,跟小孩子們到南口的大荒草灘上去玩,越過一個大壕溝(那個大壕溝被人爬來爬去有個小道兒),那個大壕溝是東西走向很長很長,讓我從小琢磨了好多年,它到底是幹什麼的呢?前幾年,恰逢抗戰勝利七十週年,我跟一個八十歲的老人閒暇無事聊天,問詢那個溝的用途,他說:「那就是南軍(湯恩伯部隊)為阻擋日本坦克挖的壕溝。

    現在這個壕溝早沒了綜影,那裡已建成了營房,又有一個偶然的機會,碰到了一個曾經修建這座營房的老師傅,我問他:「這座營房是什麼時候建的?」他說:「我是一九五三年來的,這座營房是五二年開始動工。」我問他:「您來時看到過您們施工那個地方,有個東西走向的很深的大壕溝嗎?」他說:「有啊,在壕溝邊還有被鋸斷了的木樁子,在木樁子上可看出原來的木樁子是拉著鐵絲網的。」如此看來,我上那兒玩去的時候,應該是在一九五一年之前的事了。

    存在於我心中五十多年的一個謎終於解開了,還據那八十多歲的老人說:「日本打南口那天,八架小飛機蔟擁著一架大飛機從東南方向飛過來,在南口上空轉了兩圈兒,然後就是撲天蓋地的炮火向南口火車站和龍虎台傾洩了下來,接著是飛機的狂轟爛炸,飛機轟鳴著,像是擦著頭皮飛過去的一樣,飛機飛過去掀起那巨大的氣流,讓人窒息,讓人暈厥。

    南口歷來是兵家的必爭之地,為何要爭,皆因為從北來的想佔領北京和染指中原的人必需從這裡經過,從南來想進入晉北和內蒙草原的也必需從這裡通過,這裡兩邊皆群山峻嶺,中有一溝,車馬人等歷朝歷代都從這裡經過。打下南口和南口北邊的居庸關越過八達嶺,得萬里沃土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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