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兩位差官,屋裡就剩下州官和師爺,州官把信件遞給師爺觀看,既然讓師爺看這個信件,就沒有拿師爺當外人,師爺看過書信,低頭不語,州官問師爺:「你看這事如何辦才算妥貼?」
師爺說:「這事兒關係重大,還是您自己拿主意。」
州官說:「咱倆共事也不是一年二年了,我的為人你也知道,不必有何顧慮,您就實話實說吧。」
師爺看著老爺態度誠懇,也沒跟他隱瞞什麼,就把自己心裡想的跟州官老爺說了:「錢雖然好,要取之有道,如取之無道,弄得提心吊膽,這錢還不如不取,胡來富這個案子,人證物證俱在,如何給他翻案?如非要給他翻案,您可要提防人家上訴,當然上訴到府裡會給壓下,如果要訴到京裡呢?您想想?在我們上頭還有多少能管著我們的人呢?我們可只是個州官,而不是皇上,即使是皇上,他如果是明君,也不能胡來,如果胡來,皇上離做到頭兒也不遠了!」
州官聽罷師爺之言,言道:「這可是咱們頂頭上司安排下來的事啊!如不照著他安排的去做,以後可怎麼再跟他打交道?」
師爺捻了捻鬍鬚,摸了摸腦門言道:「為了不得罪知府老爺,您可立刻把胡來富的案子送往刑部,您回信給知府老爺,說案子早已送交刑部,無法追回,如果他再要托人,就讓他到刑部去托吧,那就與咱無關了。」
州官聽了師爺說的,覺得有理,立刻派了兩個得力差役,帶了案卷,星夜兼程,趕往京師。
一月以後,刑部公文下來,批復:「胡來富,秋後問斬。」
當把胡來富秋後問斬後,延慶州百姓歡呼雀躍,齊呼延慶州官為「青天大老爺」,稱頌州官扶正壓邪,除暴安良的正義之舉。
從此以後,延慶一帶愈發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市場繁榮、商賈雲集、稅收增多、府庫充盈。
大千世界無奇不由,雖然前邊官府剛殺了人,可是,以身試法者從沒有絕滅過,有犯這個法的,有犯那個法的,有犯這個罪的,有犯那個罪的。千百年來都是這樣。
那犯法的和犯罪的,屢殺不絕,屢砍不止。
話說這延慶南山,有一個張家莊,張家莊座落在一個山坳裡,這山坳,寬有一里,長有二里,好大一片山場。山上開出了堰堰梯田,栽上核桃、栗子、大棗、杏樹、柿子,還有,瓜、果、梨、桃;偏坡、落崗,刨吧刨吧,種些谷子、黍子、豆子、棒子。
那甘果和鮮果到收穫了的時候,馱到山外頭賣嘍,換點兒零花錢兒,谷子、黍子、豆子、棒子,收穫嘍,裝到囤兒裡,一年慢慢受用。
這張家莊有百十戶人家,這百十戶人家都是一個祖宗,這個老祖宗,早年間也是從山西洪洞縣遷徙來的,到了滿清入主中原,旗人跑馬圈地,山外頭的好地都圈沒了,旗人也沒相上這山裡頭的偏坡落崗,因此哪?這張家莊,躲過了清朝初期旗人圈地這一劫。
這張家莊的人雖然都是一脈相承,但這百十戶人家,也有窮的也有富的。
這張家莊有一個張老憨,拙頭笨腦,憨了憨氣,為人處世,一腳踢不出半個屁,但你別瞧他人不能以,拙頭笨腦,但他命兒好,幾輩兒一線單傳,祖上的地有幾畝,傳到他這兒還是幾畝。家裡有五六十畝滿長著樹梢兒的山坡地,家裡有這麼多地,人口兒又不多,日子過得自然是足不楞的。
二十歲娶了媳婦,三年後得了一個女兒,再三年又得了一個女兒。又一年,媳婦得了血崩,受了風,死啦。從此後,他的日子就走上背字兒啦。
媳婦死後,張老憨打了二年光棍,守了二年寡,媒人婆子瞅他們家「事油兒」好,踢破了門檻子給他說媳婦。
這張老憨雖憨,但也知道好姑娘比賴姑娘好,他左挑右選,橫扒拉豎劃拉,挑了一個,二九一十八歲的黃花大閨女,這黃花大閨女沒見過這張老憨,只聽媒人婆子說張老憨家事油兒好,就嫁給了張老憨,待入了洞房,鑽了一個被窩子,見了張老憨,唉了一聲!言道:「我這輩子算完啦!」
這張老憨雖憨,但干兩口子之事不外行,直來直去,弄得這新娶的媳婦吱哇亂叫。
這新結婚的兩口子頭一宿沒處好,這張老憨又是個笨人,不會修復,使得張老憨兩口子,兩口子的事雖然天天辦著,但總是別彆扭扭,就是美滿不了。
這張老憨,雇著一個長工,年方二十,蹲實的個頭兒,長著一身腱子肉,說話滿臉堆笑。
張老憨不在家,長工就向張老憨新娶的媳婦請示工作,一來二去,她們主僕二人,就有了交往。
這長工正是雙十年華,青春煥發,見了漂亮女人怎能不眼饞哪?斷不了,時不時的瞄一眼兩眼張老憨新娶的媳婦,這張老憨新娶的媳婦,也不是傻人,投桃報李,也時不時回報兩眼,這一來二去,你心中有了我,我心中有了你。
這二人,雖然相互有了好感,但因有主僕的禮兒賓著,誰也不敢主動上前兒。
這張老憨家,裡外兩重院子,裡院三合房,沒有茅廁,茅廁在外院,挨著長工住的茅草房。
正當七月連雨天,雨大一陣兒,小一陣兒,下了一天,這張老憨新娶的媳婦憋了一天尿,實在憋不住了,看看外邊雨下得小了點兒,頭頂了一塊雨布,緊趕著往外院兒跑,跑到長工住的茅草房旁,腳下一滑,吧嘰!摔了一個大馬趴,這下子倒好,不用上茅房啦!憋了一天的尿,一下子都給摔出來了,尿尿了一褲兜子。
這屋裡的長工,聽見門口「吧嘰」一聲響,又緊接著聽見,「唉吆」一聲。這前一聲,長工不知是誰摔在了他門口,而後一聲,他聽出來了,是張老憨的新媳婦
他推開了門,一看果然是張老憨新媳婦,張老憨的新媳婦趴在地上還沒爬起來,上頭雨濯著,下頭水坑子泡著,撓了幾撓,沒有爬起來,長工看到他那個狼狽勁兒甚是可憐,長工跑到她的腦頭前,用雙手拽起了她的胳膊,用雙手抄著了她的胳肘窩,猛的一下子把她抱了起來,張老憨新媳婦的臉對上了長工的臉,長工看著張老憨新媳婦,臉色蒼白,一身狼狽不堪,張老憨新媳婦穿的白紡綢褲褂?早已經失去了衣服的做用,成了能透視的鏡子,張老憨新媳婦身上,所有的零碎兒,霍的一下子,都暴露了出來。雪白的肌膚,粉紅的**,烏黑的毛髮……
長工傻啦!張老憨新媳婦愣啦!兩個人都不知所措啦!
忽然,長工像想起了什麼,一把摟過張老憨新媳婦,長工的體溫,溫暖了張老憨新媳婦被雨水澆涼了的身體,長工的腱子肉,摟酥了張老憨新媳婦身上的骨頭,張老憨新媳婦攤軟在長工懷裡。長工像瘋了一樣親潤著張老憨新媳婦臉上的零件兒。
忽然,聽見裡院一聲呼喚:「丫頭媽!怎麼啦?怎麼這麼大工夫了?還不回來?」
張老憨新媳婦猛然驚醒,掙脫了長工,瞪了他一眼,扭身跑進了裡院。
自那以後,長工夜裡總是失眠,夢見自己娶了張老憨新媳婦,和張老憨媳婦幹著那種事,可越干越不解氣,醒來,原來是一場空,褥子濕了一大片……
長工把小窗戶上,捅了一個窗戶眼,兩眼瞄著內宅的大門,總是盼著張老憨新媳婦來茅廁解手,張老憨新媳婦從內宅出來了,長工嘴咧開了,眉眼笑成了一朵花兒,長工的眼神兒,由遠而近把張老憨新媳婦送進了茅廁,又死盯著茅廁的門口,張老憨新媳婦從茅廁出來了,長工猛的拉開了門,把張老憨新媳婦嚇了一跳,慍怒!瞪了他一眼,長工掐了一下張老憨新媳婦屁股,擰了一下張老憨新媳婦大腿根兒,捏了一下張老憨新媳婦的「媽媽」頭兒,張老憨新媳婦又瞪了他一眼。
長工總是和張老憨新媳婦「撩貓逗狗」「捅捅摸摸」「糾纏不休」
這能管什麼用哪?有這,還不如沒有,讓人更難受!
一日,長工又把張老憨新媳婦從內宅盼了出來,張老憨新媳婦進了茅廁,又出了茅廁,長工猛的拉開了門,一把把張老憨新媳婦拉進了屋裡,不由分說,扒掉了張老憨新媳婦的褲腰帶,直挺挺的小兄弟就插進了張老憨新媳婦的卡巴襠裡,長工的小兄弟比張老憨的小兄弟強多了,張老憨新媳婦驚叫了一聲:「唉吆!」就登了雲,駕了霧,成了仙……
張老憨新媳婦正在和長工欲醉欲仙,猛然聽得內宅又傳出了那討厭的呼叫:「拉線兒屎去啦?還是掉茅缸啦?」
張老憨新媳婦推翻了壓在自己身上的長工,提拉上了褲子,順手戳了一下子長工的腦門子,嘴一努,眼一瞪,狠得了一下子,撒腿跑進了內宅。
長工意猶未盡,張老憨新媳婦也意猶未盡,自此,不但長工思想上了張老憨新媳婦,那張老憨新媳婦也思想上了長工。
一天一天就這樣過著,兩兩相思,而不能相聚。
思念,煎熬著長工,也煎熬著張老憨新媳婦,轉眼夏去秋來,糧食上了場,入了囤兒;核桃、栗子、棗、杏核子,馱到山外賣了錢,壓進了箱子底兒。
莊稼人就要享清福,煨冬兒了。
一日,村長敲著銅鑼,噹!噹!噹!挨家挨戶兒的吆喝:「州里下來了公文嘍!十天之內上延慶州交地畝錢糧去嘍!」噹!噹!噹!」
張老憨家裡有五六十畝地,每年,應時按節,向延慶州完糧納稅,這一日,跟媳婦說:「我明兒個到延慶州交錢糧去,你要好好看家,好好照顧兩個孩子。」
張老憨新媳婦唯唯諾諾。
張老憨住的張家莊,到延慶州城有五六十里,到交錢糧的地方連排隊帶算賬,一天回不來,得住三兩宿,每年都是這樣。
每年張老憨去州里完糧納稅,媳婦在的時候,自然是媳婦看著兩個孩子,媳婦不在了,張老憨再去完糧納稅的時候,就把兩個孩子托附給了截牆之隔的一個剛出了五服的大哥家。
張老憨今年娶了新媳婦,上州里完糧納稅再不用把孩子托附給別人啦,讓新媳婦看著,可這新媳婦只看了兩三宿,張老憨家就死了三條人命!出了塌天大禍!
大家都非常羨慕的張老憨家天堂似的日子,眨眼間墮入了地底層。這突然的變故是怎麼來的哪?
要想知道事情端倪?
請看」下章書:「色膽包天闖大禍後娘心毒過蛇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