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學政雖然是進士出身,但出身貧苦,五歲時父親就死了,母親守寡挽髻拉扯他,供他念了書,又怕他大嘍娶不上媳婦,十歲時,給他找了一個童養媳婦,童養媳婦,基小在他家,打豬餵狗刷鍋洗碗,什麼活兒都干,養就了一身健壯的體魄和粗大的手腳。
這馬學政自考上了進士,社交面兒廣了,見識多了,不由就起了花心,嫌棄起媳婦來啦,畢恭畢敬跟母親商量:「娘,我想再給您娶一房兒媳婦伺候您?」
娘說:「你甭竟撿好聽的說,你厥什麼尾巴,拉什麼糞兒我不知道啊?現在你陞官啦?瞧不起我們粗胳膊大腿的娘倆了是不是?你想換媳婦啊?是不是把娘也要換了啊?」
這馬學政是個孝子,聽娘說出了這話,忙不跌的趴地給娘磕頭。邊磕頭邊叨泛著「兒子不敢兒子不敢!」
老娘道:「我量你也不敢,如果你敢再娶一個,甭瞧你當官了,我也敢把你腿敲折嘍!」
從此後,馬學政再不敢向娘提出娶二房的事啦,看著同寮們嬌滴滴的媳婦只能望洋興歎了。
李舉人兒媳婦把馬學政扶上了床,替馬學政寬衣解帶,自己也迅速脫光了衣服,馬學政看到兄弟媳婦那一身白酥酥的肉和有細有粗有凹有凸勻稱的身條,春心蕩漾,像惡虎一樣撲了上去,翻來覆去,復去翻來,弄了個天混地暗,李舉人兒媳婦,哼哼唧唧,噥噥吱吱,叫喚個沒完沒了。
這馬學政哪兒經過這個呀?暗自歎息:「都同是一個人,怎有這麼大的差別呀?真是啊?跟這樣一個人睡這一宿覺,死啦都值了。」
馬學政在李舉人府跟舉人兒媳婦折騰了半宿,折騰得筋疲力盡,樓著那麵條子一樣白光光的身軀呼呼的睡著了,做著美夢是說自己娶了二房,入了洞房,辦著那種事……
忽聽得一陣敲門聲,把馬學政從睡夢中驚醒,睜開眼睛四外觀瞧,不知自己在那裡?看著躺在自己身邊赤條條的女人,想起了昨天的事,腦袋發了大,頭髮發了扎,心中想道:「我是奉旨監場押卷,怎麼跑到人家被窩裡來了?」
外邊敲門,越敲越緊,門兒不開,外邊的人踹起了門。屋裡的媳婦憋不住了,穿上了褲子帔上了襖,趿拉了上鞋,邊走邊說:「幹嗎呀?大早起的不在自己屋裡好好睡覺?忙著奔喪啊?卡噠兒!拉開了門栓,扭頭兒又回到了炕上,蓋上了被窩。外邊的人屢推門屢進屋子屢說話:「你老早把門就給插上了,我上哪兒睡覺去啊?我在外邊凍了一宿!」他一邊說話一邊上炕一邊拽被窩,被窩拽到了自己身上,炕上露出來一個光著屁股的大活人。這進來之人大怒曰:「好你個**,怨不得你老早就插了門!原來你在招野漢子!」
「誰招野漢子啦?我沒招!是你領進家門的!那是馬學政!他欺負我!什麼馬學政啊?還讀書人哪?一肚子男盜女娼,一肚子壞水兒!比你還壞!」
那男人驚愕:「什麼?馬學政?他昨天沒走?」
「你沒看他拉我胳臂拽我手,那火急火燎的,一會兒就把我拽上了炕!你怎麼交了這麼一個不著吊的朋友啊?唉!人都說,朋友妻不可欺,可他倒好,見了朋友的媳婦就像蠅子見了血!」
這馬學政被數落得無地自容,越想自己越臊得慌,腦袋扎進了枕頭底下,屁股露在了外面,也顧不得了。
馬學政腦袋扎進了枕頭底下,越想越害怕,皇上讓自己去選國家棟樑,自己卻睡舉人家的兒媳婦,而舉人家,和自己的頂頭上司徐翰林又是實打實的親戚,而自己的頂頭上司徐翰林又是這次皇上選拔「恩貢」的主管,他要是在徐翰林哪兒給自己上句藥,自己甭說前程,弄不好得掉腦袋,馬學政瑟瑟發抖了起來。
徐秀才望見馬學政那抖嘍著的屁股言道:「我說馬學政!想你也是讀聖賢書之人,怎麼竟幹這齷齪、埋汰、骯髒之事,想你還是我姨夫的門生,我真為我姨夫丟臉,想你還是皇上奉旨選拔國家棟樑的大員,就你這樣的大員,要能把真正的人才選拔出來才怪哪?
這馬學政越聽越無地自容,越聽越瘆得慌,竟用兩手堵上了耳朵。
李舉人兒子,看馬學政不哼不哈不言語,拿起了炕上的笤帚楞了一下馬學政的屁股言道:「嗨!醜媳婦怎麼也得見公婆,起來說說咱們之間的事吧!這馬學政被楞了一下屁股,機靈靈醒過神兒來,看到那怒目而視的李舉人的兒子,趴下搗蒜般磕頭,言道:「卑職酒後失德,萬望看在你我兄弟份上。饒恕兄弟這一遭,日後如有用得著兄弟的地方,兄弟定孝犬馬之勞。
再說這李舉人的兒子,也是飽讀師書之人,在延慶州立儒學讀書三年也混了個廩生,幾次鄉試不中,心灰意冷,這次聽說皇上要選拔「恩貢」,躍躍欲試,也想搏他一搏,可是哪,聽說,這麼大的延慶州,朝廷就給了一個名額,而這延慶州哪,已畢業的廩生也有二十幾個哪,而這二十幾個廩生哪?自己又不是拔帽者,考這「恩貢」實是像大海撈針一樣。
昨天馬學政的突然造訪,使他突然心生一計,支使媳婦給馬學政的酒裡下了**,使馬學政失去了讀書人的矜持,天性大發……
馬學政入了圈套,掉進了陷坑,使他在這其中,就可以大做文章了。
「起來吧!趕緊穿上衣服!起來!這樣成何體統。」
馬學政一邊穿著衣服,李舉人的兒子一邊說著:「誰讓你的老師是我的姨夫哪?我也不跟你深份計較,要說求你嗎,我爹也給我留下了一些田產,如今也算吃喝不愁,還真沒什麼大事要求你的,不求你辦點兒事?你又做了愧疚我們的事,不給你個表現的機會,恐怕你心裡整天會打鼓,那麼就給你個表現的機會,讓你辦點事吧!這事對於你來說,也是手到擒來,你不是負責宣化府監場押卷官嗎?我這次也要到宣化府赴試,請你對我就法外開恩照顧一下吧?」
這馬學政,邊穿衣服邊聽話兒,當聽到要他實施監場官的便利,對李舉人的兒子法外開恩照顧時,心裡機靈靈打了一個冷戰,想起了人家說的,康熙年間的考場舞弊案事發,對那首犯施行「腰斬」的事,那腰「斬」真是殘不忍賭啊!言道:「我說兄弟啊!我只是負責監場押卷,並不是主考,我看不到卷子,我如何照顧你哪?」
李舉人兒子言道:「你無法照顧我,我也不勉強於你,我去找我的姨夫徐翰林。
馬學政聽說李舉人兒子要去找徐翰林,怕他把昨天夜裡他幹得那見不得人的事給抖嘍出來,忙不跌的說:「別!別!別!您著什麼急啊?我這話不還沒說完那嗎?這事可不是小事啊!咱們得從長計議!這事嗎,您就不用擔心了,就教給我吧.,兄弟一定能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這馬學政,回到驛館,躺在炕上冥思苦想,想出了一個絕妙的好著。
第二天,馬學政和李舉人兒子,騎馬的騎馬,騎騾兒的騎騾兒,各奔宣化府而來。
這馬學政,到了宣化府,自然有宣化知府,招待他在官辦館驛。而李舉人兒子住在了民辦客棧,李舉人兒子住的客棧,也不算小,就管各路來趕考的相公們,也住進了二三十口子。這二三十口子相公,李舉人兒子,也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這裡邊有一位劉相公,叫劉元允,是延慶州東八里臨河村的,每次相公們在一塊兒舞文弄墨,吟詩作對,李舉人兒子是敗多勝少。李舉人兒子對劉相公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次異地相逢,又都是為一個目地趕考來的,自然是又多了幾分親熱,相互勉勵。
這宣化考區,來的考生,也有一百多個,可朝廷要招的也就有五六個,這考出來的,也算是人之精靈了。
全體考生沐浴更衣(洗了澡換了衣服)進了考場,各就各位,潛心研讀試卷,細心書寫答案。
那李舉人兒子,卷子上的題目,十之五六,不知如何應對,此時,這馬學政走進了考場,考生們看到學政大人親到考場,各個再不敢東張西望,考生們凝神看著自己的考卷,目不斜視,馬學政走到李舉人兒子面前,丟在他面前一個黃豆粒大小的一個小蛋蛋。
李舉人兒子迅速拿起那個小蛋蛋,小蛋蛋是個小蠟丸,摳開蠟丸,裡邊彭的展出一方白絹,上邊寫著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
這李舉人兒子看了上邊寫的字。心花怒放…
一天考試,眨眼就過,有的捶兄頓足,有的喜上眉梢。
馬學政押解著卷子進京交差。交完了差,來覲見徐翰林,言道:「這裡有您親戚交給我轉給您的一封信。
馬學政把信兩手捧著交給徐翰林,徐翰林展而觀瞧……
馬學政看到徐翰林看完了信,言道:「這次考試,您的外甥李相公也參加了。」徐翰林言:「知道了。」
三個月以後,相公們到宣化府去看榜,李舉人的兒子榜上有名,而落榜的人多了,自然也包括臨河的劉相公。
延慶州取「恩貢」朝廷只給一個名額,取了李相公,自然就取不了劉相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