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雷看著慌忙逃走的王管事和眾護衛,心說:「這下就沒什麼麻煩了。」
剛剛對邪修下黑手的自然是他,作為代天執「道」的聖人,他有無數神不知鬼不覺,事後又不留痕跡的辦法,將仙級以下修士妖精貶為凡人。
要不怎麼說聖人言出法隨?
困擾他的問題只是不能親自動手殺人,那樣就會沾染因果,被佛、道、鬼三聖察覺。可左蠻洞的金丹邪修,又是他離開的最大障礙,因此只能利用黑臉漢子的勇武,借刀殺人。
就算這次下克上,會惹得敵人注目,也只會將懷疑對像放在黑臉漢子一群人身上。而單獨離開的他,已經和這事完全無關。
有牡丹園中蘊育聖靈的天道庇護,就算三聖拘拿邪修死後鬼魂,或者用神通閱讀黑臉漢子的記憶,都不會察覺到他的存在,只會懷疑到其他方面,比如練功出現了問題,導致片刻的真元運轉不靈。
總之和他親自動手的結果完全不同,更何況,佛道鬼三聖也不會查得那麼細,天地間的生物太多,他們忙不過來。
暗中動作的江雷,此時只是一個騎馬朝薊州方向飛馳的普通人。
凡馬穿過薊州,抵達京師大約需要五天時間,這和後來的所謂八百里加急不同,人家跑個二十里路,就能在驛站換新馬,而他卻要讓馬休息,吃草,自己也要吃飯睡覺。
幸好搶來的馬匹褡褳內,有一些衣服和散碎銀兩,足夠花銷。
就這樣,五天後江雷終於進入熙熙攘攘的京師,並沿著天街,來到宮門附近。到這時他才發現,以凡人身份根本進不了皇宮,更別說守衛森嚴的內三殿!
「你,幹什麼的!」江雷在皇城附近徘徊不去,終於引起巡邏錦衣衛的注意。
「小生是寧遠秀才,初入京師,哪見過如此輝煌的宮殿,所以一時看走神了……」
「哈哈,原來是鄉下來的土包子,快走吧,天街附近不是你能站的。」錦衣衛看他就像身上沒有幾兩銀子的窮秀才。既然敲不出油水,又有秀才功名護體,也懶得再囉嗦什麼。
「這就走!這就走!」江雷扭頭出了天街,孤身朝鹹安門而去。由於京城不許騎馬。他早在城外就將馬匹放了。到了鹹安門附近,正在思量是不是弄暈個把太監混進皇宮,就見裝扮成男人的徽姮,神五神六的帶著一群太監走了出來。
「正好!」他大喜過望的竄上前去。
刷!
眾武裝太監見一個陌生男子衝了過來,立刻拔出腰間雁翎刀,並用尖細嗓音喝道:「大膽!」
「姐……」徽姮看到他立刻認了出來,剛想叫姐夫便意識到了不對,立刻閉嘴疾步迎上。
「老爺,對方來歷不明……」眾太監想攔。
「一邊去!」徽姮不耐煩了,他現在畢竟掛著比司禮監掌印還高的品級,屬於真正的上位者。眾太監無奈,只得收刀退立在一旁。
「你……到哪去了?好幾個月不見蹤影,把我們都急壞了,害得姐姐天天夜裡哭,說你沒良心,只顧自己風流快活。」
「呵呵!」江雷想起曾逼徽娟「一起飛」的事,不由尷尬笑道:「你這是要去皇商舖子處理事務?」
「是啊!」徽姮已經忘了自己正在扮男人,伸手拉著他的衣袖使勁搖著撒嬌:「我可厲害了,賺了很多銀子,還有糧食,都在交泰殿存著,一會給你看!」
「嗯,果然厲害!」江雷隨意誇了她一句,又小聲說道:「姐夫現在不能暴露,你快找身太監衣服給我換上,再帶我進內三殿。」
「咦!」到這時,徽姮才發現異常,驚奇道:「怎麼不自己去,你不是鬼……」
下面的「修嗎」二字還沒出口,就被江雷一把捂了回去:「別亂說,快!」
「嗯!」徽姮也意識到了什麼,立刻指著一個身材和江雷差不多的太監:「你,把外衣脫了。」
那太監雖然不知這位新上任不久的內務監掌印想幹什麼,但也明白自己得罪不起,因此立刻扒下身上的品服,江雷則大大方方接過,套在身上。
「你去四處轉轉,過一個時辰再憑腰牌回宮。」徽姮說完,又帶著剩餘的武裝太監陪著江雷一起入宮。
鹹安門是皇城四門之一,自然守衛森嚴,但內務監掌印親自帶領的隊伍,又有幾個真會去查?因此輕鬆通過。
繞過武英殿向北,行走了一段不短距離,才到達慈寧花園與三大殿的夾牆,然後繼續向東,穿過內閣所在的隆宗門,便是內三殿的正門,乾清門。
不過此時距離受天地庇護的內三殿門內還有一點距離,因此江雷絲毫不敢大意。
「你們回內務監,今天要查的賬推到明日再去。」徽姮淡淡吩咐了一句,便帶著他踏入乾清門。就在此時,四周空氣突然一變,就連朗朗白日都隱匿不見。
「哈哈,見過徽姮公主!」一個粗獷的笑聲伴隨金光陡然出現,正是全身都像黃金一樣耀眼的護宮靈官。
「是你啊,怎麼隨便現身?又想幹什麼?」徽姮冷冷問道。
「本尊已經布下大陣,公主不用擔心被凡人看到。」護宮靈官還是那副牛逼哄哄的模樣,然後指著江雷問道:「他是誰?外人不准隨意進出皇宮,尤其是內宮!」
「徽姮,殺了他。」江雷此時已經身在內三殿門內,再也不怕暴露什麼。護宮靈官一直隱在旁邊監視,豈能瞞過他這位聖人?只是不願計較而已,此時又不自量力的跑出來阻攔,不由讓他想起以前做鬼時,險些被對方殺死的舊恨。
「殺了我?哈哈……」護宮靈官彷彿聽到什麼天大笑話一般。也難怪,把他的修為放到人間,確實是近乎無敵的存在。
「小小玄仙,也敢張狂!」江雷知道對方沒認出自己就是以前入宮的那個小鬼,不僅是因為現在使用的是本來面目,還有他被刻意遮掩的先天聖靈之體,沒有絲毫鬼氣。
以前他的境界低,看不出對方底細,現在自然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