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棍的一端尖細,雖然鋒利不如鐵器,但用於對付脆弱的喉嚨卻已足夠。一聲悶響過後,中招的護衛連慘呼都沒來及發出,便仰面栽倒。
刷!
久經殺場的剩下兩個黑衣護衛,迅速拔出腰間砍刀倒退。
黑臉漢子的身形敏捷如狡兔,塑倒護衛後,就地一滾,便將對方腰間砍刀操在手裡。
這時,跟在黑臉漢子身後六人也齊齊刺出樹棍。
噌!噌!噌!
有了防備的兩護衛,舉刀砍斷三根樹棍,眼見就要張口高呼。就看黑臉漢子突然揚手擲出手中砍刀,割斷其中一人的半邊脖子。
「啊——」血泉噴湧中,重傷護衛失聲痛叫。
「怎麼回事!」與馬群相隔頗遠的大隊護衛終於發現了異常。
與此同時,剩下的三根樹棍也捅在最後一個守馬護衛的腹部,瞬間產生的強大痛覺,使之不由自主地倒在地上蜷縮身軀。
黑臉漢子沒有急著殺戮,而是再次一滾操起地上砍刀,回頭對著栓在同一棵書上的眾多韁繩就砍。
聿聿……
經過嚴格訓練的馬匹,雖然齊聲驚叫,卻沒有一個撒腿逃走。
「上馬!」黑臉漢子大吼一聲,率先搶上距離自己最近的向北奔逃。其他人聽後,也明白此刻不是纏鬥的時候,立刻丟下手中樹棍翻身上馬,追隨黑臉漢子而去。
八匹馬奔上官道,如離弦之箭一樣向北飛馳,只有江雷是轉而向西,與逃亡隊伍徹底分開。
「有人逃跑!立即將剩下的集中看守,小黃那隊跟我追!」護衛統領也不是吃白飯的,一句話將事情安排妥當,這才解開韁繩帶人追擊。
這邊奉命留守的護衛,看到同伴屍體也紅了眼,立刻操起砍刀,罵罵咧咧地集合那些招募的「肉丁」。
可惜,聰明人不止黑臉他們一夥,也有早就看出情況不對的人,立即趁亂逃走。雖然馬匹已經團團護住,搶奪不得,但他們也聰明地沒有上官道,而是轉身朝亂石嶙峋的大山深處跑去,讓黑衣護衛有馬也不敢騎。
不說鬧哄哄的凡人場面,那左蠻洞金丹邪修命王管事將妙齡處子集中在偏僻處,先佈置了一番防止驚叫聲傳出的手段,然後就想現身大快朵頤。卻聽到有人逃走。
「馬的!」被壞了興致的邪修,立即鋪開神念,將發生的事盡收於心。明顯,那騎馬逃走的八個凡人,正是始作俑者。
「先殺人多的!叫你們這些螞蟻壞本尊好事!」憤怒的邪修立即臨空而起,以比奔馬快出幾倍的速度追殺。也就是一時半刻的功夫,便攔到黑臉等人前頭。
「小螞蟻,速速下馬受死!」邪修冷冷看著奔馬上的幾人,正在琢磨用什麼手段折磨才能出一口胸中惡氣。
「神仙!」逃跑的眾人,一起顫聲驚呼。他們萬萬沒想到,隊伍中竟藏著一個能夠飛天遁地的神仙。
聿聿——
奔跑中的馬匹,被邪修外放的邪氣一逼,立刻跪在地上驚恐顫抖。
「神仙饒命啊!」一個胖子首先抵擋不住,跟著跪地求饒。
「饒命?哼!」邪修緩緩降落在地,又伸手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塊烏黑爛臭的雲帕。這玩意是他辛苦祭煉的,凡人別說被罩住,就算聞到其中黑氣,都會在瞬間化為血肉黑沫。
「你們以為跪下討饒,他就會放過你們?!」黑臉漢子的眼瞬間紅了,揚起手中砍刀就向邪修殺去。竟是明知在神仙手中討不到好,也要放手一搏。
「對!反正都是死,拼了!」那半大孩子年紀雖小,膽色卻大,聽後將心一橫,也跟著衝了上去。
「嘿嘿嘿……」左蠻洞的金丹邪修不禁怒極而笑,他是真沒想到,竟有螻蟻敢對自己出手。
「去死吧!」邪修收回雲帕,然後揚起烏黑的手掌,想用法訣先抓住兩隻竟敢冒犯「神仙」尊嚴的人,再慢慢整治。
用雲帕一下弄死,太便宜他們了。
兩凡人越衝越近,邪修臉上掛著的笑容也越來越冷,他決定給對方希望,然後在希望達到頂端的時候,出手毀滅。
「到時,兩隻小螻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十丈……
三丈……
黑臉漢子高舉砍刀,瞪著血紅雙眼一躍而起,寒光閃爍地刀鋒朝邪修腦袋劈去。
「竟敢對我出手!」邪修心中的怒火越燒越盛,就在刀鋒將要觸及自己腦袋的時候,倏然出手,拍向黑臉螻蟻的胸部。
金丹肉身,比凡人強大無數倍的存在。無論速度還是力量,都不是對方能夠想像的。
烏黑的手掌,輕飄飄拍出,飄得很優雅,就像人間四月的白絮,毫無力道。
怎麼會這樣!
邪修瞪大了眼睛,因為他突然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真元消失了。不!準確地說,是連金丹一起消失了,就連肉身都軟綿綿的如同凡間病夫。
「怎麼會這樣?」邪修想不通。
但冰冷的刀鋒已經劈中了他的腦袋,瞬間破開泥丸宮,震碎了元神。
砰!
不知所措的邪修,仰面摔倒在草地上,死得不明不白!
「嘿嘿!」騎著黑馬一直遠遠「看」著一切的江雷,在心底嘲諷道:「叫你裝逼,這下裝過度了吧!」
這時,那邪修的金丹,才重新「活」過來,尚餘溫熱的死屍也重新散發冰冷邪惡的威壓。
啪——
後背砍刀落到地上。
「我殺了神仙!我殺了神仙!」黑臉漢子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雙手,可憐他剛剛只是垂死掙扎而已,根本就是匹夫一怒,何曾想過能親手格殺神仙。
「他殺了神仙!他殺了神仙!……」跟隨護衛統領一路追來的王管事,用難以置信的公鴨嗓音尖叫道。
「你們,也要上來送死嗎?」黑臉漢子不愧是被江雷暗自嘉許的人才,立刻明白此時不是賣楞的時候,重新操起屠神滅仙的砍刀,衝著追上來的護衛朗聲大吼。
那叫聲的威能,在剛剛宰掉一個神仙的背景下,被無限誇張到了極點,因此王管事和護衛們一聽,便嚇得心中一涼,立即不管不顧地撥馬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