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用「仙家醫術」這個詞當幌子,是個不錯的主意。譚元薇相信了他的鬼話,思考片刻後說道:「黃牙的那把長刀可以,它是用砭鬼石煉製的。」說完,還介紹了砭鬼石的來歷。這是一種生長在幽冥之地的赤紅色礦石,用陽火熔煉成金屬,再沉入陰池,經歷九九八十一日後,就能打造出傷害鬼體的武器。
江雷聽後大喜,總算解決了手術器械的難題。「這樣就好,不過體積太大,需要改造。陰曹地府恐怕找不出能打造精密器械的鐵匠,這樣,你先回養鬼罐,我等一個人,沒準她有辦法。」
女鬼聽話地回去,江雷拿著養鬼罐和長刀走出耳房,將心中的計劃梳理一遍。之所以如此上心,不完全出於好心,畢竟法醫不是專業的外科醫生,他想用女鬼來鍛煉技術。
拉別的鬼當小白鼠,萬一失手弄死,後患無窮,沒準老天還會降下一顆神雷劈死他。但倀鬼不一樣,萬一死了,說不定還有獎勵。
正是百利無害的好事,同時,女鬼身上的紅點那麼多,都連接著血管、臟腑,可謂遍佈全身。如果一一治好,自己的外科技術絕對能畢業。這麼全能,萬一弄壞還有獎勵的材料,到哪找去?當然,他也不會為了獎勵故意失手殺死對方。
江雷按下雜念,內視查看丹田中的玄黃氣,果然在緩慢回復,等到灰霧升起,mp終於回滿,算算需要四個時辰左右,也太慢了點,就是不知道玄黃氣的數量增加後,會不會延長恢復時間。雖說有此擔憂,他仍取出玉牌,將其中的陰德點吸收轉化成玄黃氣。
此時,他的鬼體顯得極為凝實,體內的玄黃氣共有54點,共耗費了540多點陰德,正好十比一。
不久,水嫩小白菜果然一蹦一跳地走進境主廟,見面就喊:「膽小鬼,我來啦。」
江雷心說,多好的白菜啊,可惜太小了,不養個三、五年沒法吃,也不知道將來會落進誰的盤子裡,不會又讓豬拱了吧。小說中的蘿莉養成貌似不錯,可那只能歪歪。實際情況是,陽間有無數色豬守在農場外面,撅著屁股等菜熟。
「妹妹,哥哥有事求你。」
「什麼事呀?膽小鬼放心,絕對給你辦到。」嫩白菜挺著平坦的胸脯,做豪氣干雲狀。
江雷喚出譚元薇,將她的悲慘遭遇聲淚俱下的控訴一遍,果然引發小女孩同情的瓢潑大雨,一口答應幫忙煉製手術器械。
境主衙門裡有紙有筆,可惜他不會用,只好到外面掰了根細樹枝,蘸著墨在陰間黃紙上畫出各種外科手術用具模型,並給孔雯兒一一講解尺寸,用途。
這些工具包括手術刀,手術剪,手術鑷,血管鉗,縫合針,持針鉗,組織鉗,拉鉤,都是基礎工具。
每一種還有不同型號和分類。以鉗為例,就有普通止血鉗、小血管止血鉗、蚊式止血鉗、組織鉗、硬質鑲片持針鉗、普通持針鉗、創夾縫拆鉗、皮膚軋鉗、彈鉗、剝離鉗、海綿體鉗、皮管鉗、器械鉗……等等,可謂錯綜複雜。
總數加起來有一百多件,有些常用器械還要預備好幾個,數量就超過了兩百。
孔雯兒不愧是狐狸精的女兒,狡慧多智,聽兩遍就明白了個大概。「膽小鬼,陰神無法煉器,我帶真身來。」說完白光一閃,用縮地成寸法術回到閨房。陰神入體後,見小丫頭翠兒睡得正香,也不打招呼,直接飛到境主廟。
江雷把赤紅長刀遞給她,小蘿莉接過,讓兩鬼躲得遠遠的,然後閉目沉思一會,張口吐出三昧真火。神奇的火焰散發著七彩毫光,並不甚亮,卻讓江雷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彷彿稍一接近,就會化成白灰。
長刀很快被熔成液體,孔雯兒口中唸唸有詞,纖長的小手不斷隔空點撥,將金屬液分成二百多份,開始塑形。
不得不說,狐女的煉器水平相當強悍,兩百多件工具,只有三分之一不合格。再煉一次,便全部完成。江雷喜滋滋地接過,又讓小白菜用陰間黑木,煉出八隻扁盒,盒內有許多小格。每隻扁盒存放一種,每個小格存放一件。
他現在還有沒有合格助手,在緊張的手術中,只能自己取用工具,這樣井井有條的存放,能減少失誤。
嚴謹自律是外科醫生必須具備的素質,在手術台上,每種工具的傳遞都要採用不同手勢,醫生不需要用眼睛看,在接過工具的一瞬間,就已經知道它是剪還是鉗。
江雷閉目思考了一下手術過程,發現還缺一把釬子和一些縫合線。地球的外科縫合線種類不少,大致可分為兩種,一種可吸收,一種不可吸收。可吸收的多用於體內縫合,其中最容易弄到的是羊腸線,不過陰間可沒有羊。
「先弄點體外縫合的吧,陰間沒有合成材料,嗯,也許樹皮內的纖維能勉強合格。」他讓孔雯兒再煉製一個小型平口釬,用釬子截取一截樹皮,搓爛後抽出纖維,擰成細線後發現確實能當縫合線用。
選擇縫合線是有一定標準的,大致要從六個方面考慮,首先是抗張強度,抗張強度是指可以承受傷口張力的大小,也可以簡單理解成結實程度。然後是結構,摩擦係數,線結牢固性,彈性,粗細。
總之,在抗張強度足夠的情況下,要選擇摩擦係數小,細,彈性、牢固性好的線,最好是單絲,因為多股編織的縫合線容易滋生病菌。
黑樹纖維單股的強度不算高,必須三股編織起來,才合格。不過在沒找到最優材料前,只能用它暫代。江雷連剝十幾株樹皮,得到近百根縫合線。當然,他每棵樹只取一小段,沒有將樹弄死。
「好了,大事已定,現在要考慮的是消毒問題。」他對一鬼一蘿莉說道。
「膽小鬼,什麼是消毒。」
嗯,看在嫩白菜幫了大忙的份上,江雷給他細細解釋什麼是細菌,以及殺滅細菌的重要性。
誰知小白菜聽後,一臉興奮的要江雷抓幾個壞細菌看看,弄得江雷哭笑不得,連忙解釋體積問題。還好,蘿莉雖小,智商不低,好說歹說的總算明白,有些東西,是肉眼看不見的。
「咦,既然看不見,膽小鬼你是怎麼知道的?」
江雷苦痛的摀住鬼臉,總算領教了好奇寶寶的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