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義復又拿出兩種玉質酒杯和玉壺,一種是裝著「風刀子」的,一種是裝著極品「龍象靈酒」的。
三人,「風刀子」平均每人一兩,「龍象靈酒」平均每人五斤。方語純由於酒量強差人意,還未及他們的一半。
另外,柳義還將「風刀子」拓寬經絡和「龍象靈酒」增長勁力的奧妙說與三人聽。並將自己的心得在現場詳實地與三人進行交流」「。
黑金兩兄弟雖是長年的修煉鍛體功,而且嗜酒如命,但他們均將兩者割裂開來。至多是覺得喝下質量上乘的靈酒以後,其法力和勁力有些增長。但從未見過有那一種靈酒能夠拓寬體內經脈,更沒有聽說過在經脈擴大後有一種靈酒能夠及時補充進去,進而增加勁力的說法。
方語純原本的性格喜靜不喜動,不甚熱衷喝酒。只是修煉了梅連峰的那個「驚虹刀法」以後,聽說靈酒有利於活絡筋骨才學著多喝一些。
而今聽到柳義這麼一說,不禁愣了愣神,覺得相當新鮮。
他原本系一博覽群書、見微知著、舉一反三的修者,當下不由自主的說道:
「那麼,按陳兄之意,便是喝酒也能修煉嘍?」
柳義聞言,遂微微一笑,有些神秘地說道:
「其實,不但喝酒可以修煉,就是吃飯也未償不可。甚至是其它的行、住、坐、臥等生活中所有的一切均可修煉。」
聽及於此,方語純愈是驚訝,愕道:
「行、住、坐、臥!……這……這如何可能?……」
柳義見此,沒有說什麼,而是反問道:
「那麼方兄是否知道,修者平時體內法力上的修煉總共分幾種呢?」
「這個只要是修者均清楚,法力上的修煉共分三種:養法、煉法、打法。當然,實質上是兩種,因為煉法和打法一樣,僅是令法力如何能純熟運用而已。」
方語純當即很快便回答道。
「歸根結底,修者法力上的修煉,僅是一『養』字而已。如果沒有培養,修者的法力便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無能作為。從此本意上說,養功最為重要。比如:修者往往在面臨突破時,就會選擇去閉關,實則僅是不想讓任何俗事打擾,能一養到底,以實現突破罷了。」
說至此時,方語純彷彿有所領悟,不斷點頭。
柳義又繼續說道:
「然而,在這個方面,修者面臨著一個不可解決的矛盾,那便是大易上所說的『孤陰不生,獨陽不長』之問題。」
「『孤陰不生』也即是說,閉關、修煉靜功雖然重要,但是一個人不可能為了法力上的長進而永遠去閉關修煉,如此不說他能否真正地受得了,即便是受得了,時間長了其身體便如一潭死水、一節枯木。」
「所以,世間便配合有動功一說。比如:我們所修煉的鍛體功法便算是比較好的一種。如此,經修者堅持下去,便能動靜結合、陰陽平衡,令體內法力不斷增長。」
「但是,在此又存在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方語純似乎是滿腹狐疑。
「按太極陰陽之理,在下自進入修真界以來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培養法力的方法應該也是有陰陽之分,即『陰養』和『陽養』兩種法力的增長方法。由此才能真正做到動靜結合、陰陽平衡。」
「只是方兄,你目下也始修鍛體功,你現好好回憶一下:結合之前的煉法、打法,是否覺得還有何問題?」
柳義沒有正面回答,只是一再反問。
「有何問題?……這……」,方語純皺眉苦思冥想起來,片刻之後,他突然眼神一亮,大聲說道
「在下想到了:當下修真界,無論是煉法、打法,還是鍛體功法,僅是為了煉而煉,使法力上的運用更加嫻熟,使體質上更加堅韌,並沒有真正接觸到『培養法力』這四字!」
柳義一笑,讚許說道:「對!所以才有了佛家『行、住、坐、臥,不離這個』之說。在下自咐:此言正是道出了修煉的奧秘。它便是要求修者在除閉關和動功以外,處於忙亂動態的日常生活中均能培養法力之法。同時,道家所說的『動靜無常』、『無為而治』等等,也是在說這一些。不要說這兩家,其實,儒家之聖人也有過這種說法,而且還是在吃食的方面也有涉及。」
「儒家?……」,方語純又不解。
「呵呵!……聖人不是說過『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這一語嗎?還有《大學》上也說『……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此謂修身在正其心。』等等。」
柳義面帶笑意,引經據點,信手拈來。
對於他的這一番話,由於不似對方已經過長年的思考,乍聞之下,方語純顯然頭腦上而轉不過彎來,眉頭緊皺不已。
「陳兄弟,你說的這一大堆東西太玄了,玄之又玄。我老金聽不甚懂。哈哈!……我目下只知道,我吃黃麂肉、吃金沙魚、喝靈酒,便覺得身心爽快,便增長了力勁,哈哈!……」
「是極!大哥說得不錯,哈哈!……老子不停地吃,不停地喝,便覺肚子慢慢撐飽,飽了以後,便覺氣血充盈、勁運全身。」
黑金兩兄弟聽他們講大半天,也沒有聽出什麼眉目,出了自己獨特的「體會」之後,復又埋頭吃喝起來。
「嘿嘿!……其實從兩位大哥的角度而言,他們說得一點都不錯。實際上,凡人吃東西與修者的培養系同一道理,只不過前者著重在於培養身體,後者著重在於培養法力。而對於修者來說,吃東西時,不能是為了吃而純粹吃,而是要重在『培養』二字。」
柳義看著方語純,繼續說道:
「按在下多年來的對此所進行的淺顯理解:『行、住、坐、臥,不離這個』之『這個』便是『培養』;『食而不知其味』中之『味』指食物的普通味道,他在此處便是要求我們忘記這個普通味道,更進一層去體悟人在進食時『真正的味道』;聖人所說『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也是令我們在這個方面加以體證。真正做到這一步,便可做到如同道家的聖人所說的『無為而無不為』,一天十二時辰,不煉自煉,煉而不煉……」
方語純聽罷,似乎若有所悟,驚歎道:
「在下真是慚愧,之前在下也是看了不少聖賢書,以為自己已然達至學究天人之境,其實現在想來還是與陳兄相差太遠了。」
柳義面上一熱,侃侃說道:
「方兄謬讚在下了!其實這些方面,僅是在下早年時多讀了幾本聖人書,又本著好奇和探測之心,對著聖人們的微言大義一直以的妄加揣度而已。其實許多東西也是一知半解,甚至是不知不解。歸根結底還是個人悟性之問題。」
「而一說起個人悟性,方兄則勿過自謙。說實在話,方兄悟性之強悍和機敏,以在下所接觸過的修真看,如果方兄說自己是第二,就沒有人敢說第一!」
「這個,也是在小金龜那天晚上,在下才能領教。那一交次,方兄竟然憑著對齊兄隨意地一句:『天之氣象為何時晴時陰?人之情緒為何時明時暗?自已想去控制卻根本控制不了?』,當即體悟到人的心境實則由人之本心所控,勿需借助它物的道理,連連突破了兩層修為。」
「這樣之奇事,除了佛經上所說:佛祖夜睹明星而大徹大悟,七天之內便修成諸般大神通,證成造化之最高境界。在實際的修真界裡面在下倒還從未見過。」
「如果方兄平時除了修煉之外,多多在這一類的事情上勤加琢磨,說不定會有一番驚天動地的大成就!」
……
方語純一邊聽著柳義對於無為法的心得和探討,一邊體會著方才吞入腹中的「風刀子」和「龍象靈酒」:前者正以一股股洶湧澎湃之力拓展著全身的經絡,後者正慢慢地化為一道道說不上的靈動力量充滿全身。
而那些吃下去的金沙魚和黃麂肉,他自己明顯感覺到似乎在胃裡面被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漸漸融化,它們竟然類似於平時所服下去的靈藥或靈酒一般,在胃部進行了分解,其中:那些沒有用的東西滑落而下;而精華部分則化為那股股靈動力量流淌至全身經絡。
繼而,他覺得全身彷彿不存在,與周圍的空所沒有了隔閡,即便是一邊吃著東西,一邊也達到了閉關修煉的效果。
他心下不由震驚,暗自咐道:果然,陳兄說得一點也沒有錯。看來,大道存在於吃、行、住、坐、臥等生活之中,只是百姓日用而不知。
由此,一扇嶄新的大門在他面前敞亮打開了……
而黑金兩兄弟此時的體會與方語純明顯不同,感受著靈酒和黃麂肉、金沙魚在嘴巴中遺留的美味,暗暗感歎:此次決定跟隨著柳義,實乃自己人生正確萬分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