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頂靈蛇目睹自己的如意鐲已然套在了蛟龍的腰間,正迅速收縮著,不由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雖然對方相當地強大,但是在其束縛之下,即便是不一定能將它殺死,也可令對方身陷囫圇,自己從從容容離開。
然而,接下來所在眼前發生的怪異一幕,令丹頂靈蛇驚呆了——
在如意鐲的箍緊之下,蛟龍在空中扭動不已,似乎已經沒有辦法掙脫。突然,它張開大嘴,發出了一聲振聾發聵的龍吟,復而又念出了一連晦澀急驟的咒語,身體上金光暴漲。
伴隨著金光,周圍的空中出現了一道道古老的符文,它們只有頭髮一般細小、極長,無色,顯得晶瑩剔透。
這些符文一從金光中散發出來,便迅速地變大,相互之間組成了一個個神秘符陣,轉眼間符陣佈滿了周圍幾十丈的空間,繼而又瞬間神秘地消失了。
在丹頂靈蛇肉眼可及之下,空間赫然地一陣莫名地扭曲變形。緊接著,刷地——
另一隻與鐲內正被困的一模一樣的蛟龍飛了出來,散發出滔天的氣勢,惡狠狠地揮動三尺長的利爪,直直撲向對面海水之中。
遂定神一看:跳出的那一隻有血有肉,顯然是真正的實體;而另一在如意鐲之下掙不已的是一虛影,只是其包含的氣息和氣勢竟然與前者一般無二。
「咦!……這是?……」
後者乍然蛟龍吱溜地一沒而入,根本沒有時間反應過來,在發出了一聲驚疑之後,猛然復又聽到水中響了嘩啦一聲,眼神餘光瞥見蛟龍從水中冒出從自己的軀體一擦而過。
「啊喲!……」,感到腹中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隨即赫然見到自己腰身下腹不知何時已被堅利之物撕扯開一個大大的口子,而體內原先那個如拳大的妖丹不見了蹤影,唯見傷口處鮮血不要錢似的狂噴而出,眼前一黑,就陷入了一片無盡的黑暗之中。
空中的金色蛟龍一個盤旋,前左爪子一抓,噗地將依舊盤倦著身子伸出頭頸浮在水面上還還未沉入的靈蛇軀體握在手中,而前右爪子握住的赫然正是那個如拳大的白色妖丹。
「哈哈!……」,敖富一邊飛舞在空中大笑,一邊抖落粘在身軀上的海水。此時,丹頂靈蛇原先所施放的那個如意鐲依然大大地立在空中,而其中的蛟龍模樣的虛影才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幾息之後,虛影盡失,如意鐲復倏地縮為手鐲狀,正欲隨著重力下墜。陡然間,一片金光閃過後,被蛟龍的另一爪抓住。
蛟龍將爪中的妖丹丟入口中,繼而搖身一晃,復又恢復為金甲人樣。拿著如意鐲放置眼前細細端詳起來。
「嘿嘿!不錯,竟然系一中階靈器,難怪本尊剛才差一點便中了招。」
說罷,當即就在那裡認了主,將其套入右手腕間。
接著用神識往丹頂靈蛇喉下的肉袋一看,又是嘿嘿地笑個不停,它遂右手一插進去,抓出了七、八個五顏六色的儲物手鐲,一一認主。
嗣後,一運神識,將丹頂靈蛇的軀體放置入其中的一個裝滿妖丹和妖獸材料的黑色手鐲裡面,鼻中一哼,臉上掠過幾分輕蔑的神色,自言自語道:
「小爬蟲,你費心思準備了個諾大空間的儲物手鐲,又掠奪到那麼多的妖丹和材料,自然想不到,你自己也有一天會成為別人這個手鐲裡面的材料吧!」
「不過,畢竟真接用本尊的龍爪破開你的腹腔,取出了妖丹之後,根本來不止住其軀體汩出的鮮血,以致精血損耗,還是稍許有些遺憾。」
罷了,遂又運用神識,令左手腕原先所戴著的一藍色手鐲隨之發出一道道炫目的亮光。
亮光掃過,那七、八個儲物手鐲當即不見了蹤影。看來,那個藍色手鐲正是之前他與遙武揚在山谷裡面談論過的容儲手鐲——
一種在大津大陸較為少見,能夠裝載、容納多個儲物裝備的修真物品。
敖富此時才有心思掃了下週身散發出來的法力,喃喃說道:「雖然在接近化形期頂峰時,本尊使用出了龍族那一極為深奧的『驚蟄龍變』的秘術,僅是觸碰到了空間之力的一點點皮毛,但是竟然消耗掉了本尊近乎兩成的法力,幸而有了這個丹頂靈蛇的妖丹和軀體補充,要不然真是虧大了,今後還是少用為佳。」
它所自言自語的,看來正是剛才藉以從丹頂靈蛇精心設置地如意鐲裡面詭異脫身出來的那一種秘術。這秘術似乎並非人類所有,而是源自古老神秘的真龍一族,且消耗的法力極大,但竟然涉及到了化神期方可習煉、煉虛期方能真正掌握的空間法則之力。
只是令人感到怪異的是:真龍一族從十萬年前協助文命真人治水滅妖除魔之後便已從整個小山海界消失,修真界從未聽說過它們有秘術還能存留下來的。
就在這一切堪堪停妥之時,嗖地,西南的天邊掠來一道藍色的亮光,遙武揚此時才從後面趕至。他之神態稍顯疲憊,頭上浸出滴滴汗水,似乎一直是全力飛行過來的。
至敖富跟前,藍光隨之一斂,遙武揚懸浮空中,其腳下踏著一半丈方圓的藍色圓盤。
「少宗主,你來得太晚了,錯過了一場了甚是精彩的打鬥。」敖富面呈驕色地對著他咧嘴說道。
「噢!剛才離島不久,居然在幾頭不長眼的煉形期妖獸試圖追趕而來,情不得已之下,便不得不出手將它們一一料理,耽擱了些許時刻。」遙武揚微微氣喘,但神色自若地說著,又道「在二十餘里外,我便感覺到此地的空間爆發出一股神秘的力量,想來是敖老為了解決那個丹頂靈蛇而使出了那一傳說中的『驚蟄龍變』,未能目睹神技真是令人甚覺遺憾!……」
「咦!……敖老,那邊是什麼東西?……」,遙武揚正想繼續說下去,突然發現敖富身後一百餘里處有一個小點的亮光,時隱時現,黑夜之中,在黑黝黝的海面上也是瞧得真確。
敖富猛然回頭,一看,有些晃然,說道:
「是了,方纔我老早便已發現了那邊的怪異之處,不甚是自然發出的寶光,也不像是海上偶爾出現的自然之光。只是忙於與那頭丹頂靈蛇進行撕殺而沒有去想那麼多。」
「會不會是丹頂靈蛇的同夥,它拚命逃竄往這邊的目的,原先便是試圖與之會合?」遙武揚雙眸隱隱露出幾分懼色地盯著遠方,不無擔心地說道。
他所擔憂的是,那個亮光本身是那個同夥的光罩或者說是它的眼睛之類的,如若屬實,那麼在如此遙遠的距離還這樣明亮,由此能推斷其體型的龐大抑或氣息的熾盛是如此的恐怖了。
敖富聽罷,那雙長大的眼眸又審慎地凝視片刻,搖了搖頭,說道:
「依老夫看,不大像。其一,自方才起,那個光點並沒有進行多大的移動,說明它不是往這邊趕來;其二,它之氣息明顯偏弱,絕對達不了化形期。但至於它具體是什麼個東西,老夫還不是很清楚。」
「少宗主,不如我們飛身前去看看,老夫覺得,自用那些金沙魚提煉出亢金龍血,治癒了傷痛,老夫的運氣從此似乎就好上了許多……」
說道,便與遙武揚兩人飛身一縱,沿著海面,朝著遠處的光點,急速掠去。
但令他們兩人感到奇怪的是,在其飛出不到十里之後,那個亮點不再時隱時現,而是如破開雲霧的星芒一般直直地透亮著。然而,在不到幾息的功夫,那個亮點又似乎是被人收起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復而,前方的海面上又歸於一片黑暗。
「敖老,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緣於修為較之敖富低上了許多,遙武揚根本不明白這一切的發生過程。
「呵呵!老夫剛才用神識掃去,可是看得極是清楚,方纔的亮光,正是一種後天煉製出來的可發出強光的法寶所發出來,使用之人修為低得可憐,系一築基頂峰的小輩,在此之前,他似乎在與什麼鬼魂類的妖物搏殺……咦!……他要逃跑,老夫剛剛掃視時並沒有運用窺神之法,他已經發現受到了威肋,竟然急急忙忙地騎上了一頭化形期的妖蝠發了狂似地逃走了。」敖富一邊疾飛,一邊盯著前方說道。
「敖老,你說的那個亮光的來源僅是普通的後天神光,而運用它的只是一築基修者?」遙武揚白淨的臉上不禁表現出了一片失望之色。畢竟,後天神光的寶物他身上便擁有一個,且自信要較之對方高級上許多。至於其它的,一個築基修者的身上大概沒有什麼能夠入其法眼的。
「哈!他們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少宗主,我們要盡力追上去!雖然僅為一築基修者,但是,難道你不覺得有些蹊蹺,憑著他如此的修為,如果擁有法寶級的後天神光,還有那一隻修為比他高得多的煉形期的妖獸?」
……
此時,柳義不停地神識催促著身下的那頭化形後期妖蝠,如驚弓之鳥,狼奔豕突,沒命地往前狂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