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悟」,就是修者在修煉的過程中,突然產生的一種明悟。這種明悟,修者只通過自己的頭腦激發出來,而無視於其所修煉的環境和自身法力但又能讓境界和法力得到迅速提高。
「悟」,修真界形象地稱之為以人的意識與天地宇宙之造化接通的意思。按時間和範圍的不同,它總共分有幾種:小悟、中悟、大悟、大徹大悟。
按理說,普通修者一輩子都是碰上多次「小悟」的,也就是自身的法力積蓄到圓滿了,然後在突破小層次或大層次那一瞬那時便是,比如:煉氣一層圓滿到二層是小層次,煉氣九層圓滿到築基初期是大層次。
按照修真界的經驗,這個在突破瓶頸的時候真是與法力無關了,而是與仙根的品階有關。
比如,屬於單一仙根的兩個人,相同法力面臨升級,品階高的就有可能在瞬間悟到實現升級;而另一品階很低的可能幾年甚至是幾十年都悟不到,突破不了的。
而仙根品級屬於七至九品也就是「天仙根」之人,在面臨這一類的突破時尤其是九品有基本上都能很快「悟」到。
「中悟」,就是直接讓修真領悟後直接突破到下一小層次,就像方纔的方語純此類情況,從築基中期到後期的。
「大悟」,就是直接讓修真領悟後直接突破一個大層次,比如一人還在煉氣一層,突破大悟,便在瞬間達到了築基初期。
「大徹大悟」就更加了不得了,這種人就是擁有九品也就是「極品仙根」,專業上的術語是叫「上上利根之人」。
據說這一類人一生只有一次大徹大悟的機會,但是僅僅一次也就足夠了。因為,即便他是凡人也好,也可以來那麼一個莫名的所謂「頓悟」,無視一切限制地跨過重重關卡,剎那間直接達到「造化境」,也就是成仙、成佛的境界!
不說能夠「大徹大悟」這種「極品仙根」之人,整個天脈大陸修真界每五千年才出現一個。
就是能夠「中悟」和「大悟」的,柳義和齊戈都沒有見到過。可是今天晚上這種屬於人間奇跡的事情便擺在他們的面前,叫人怎能不驚掉下巴。
在此之前,他們都是看得出來,方語純的築基中期的修為根本還沒有達到頂點,未具備突破到後期的條件,而他就在兩人的眼皮底下,聽了齊戈醉後的幾句胡言亂語便在一刻之間升至後期。這還不算,而今竟然要朝著頂峰期進發,這已經較之普通的「中悟」厲害多了。
儘管方語純的修為還是節節攀升,可是周圍的靈氣環境居然沒有一絲變化,他體外的那個五彩繽紛的光環也是其體內自然地顯現出來,而提供其修為提升的法力彷彿也是原本就存在於身體之中,只是目下由他拿出來用而已。
「此人定然屬非常之人!」
這是兩人此時心**同的而且是瘋狂的想法。
……
時間便在兩人的目瞪口呆中一瞬一息間過去,來到寅時之中,方語純的體外光環漸漸收縮,其修為提升之速慢慢降下,最終在築基頂峰嘎然而止。
最終方語純徐徐睜開雙眸,在短短的幾息之間,他讓人有一種極為奇怪的感覺——
雖然坐著但是顯得高大無比,雖然是如平常一般睜著雙眼但是令人產生頂膜禮拜的衝動!
幸好這樣異狀只是一閃而過,否則柳義和齊戈兩人就尷尬十足了。
巧合的是,這時的天空又恢復了晴天,三人頭上的星光閃爍不定,平地外的秋風依舊吹拂不止。
回想到剛才方語純突然突破之事,柳義兩人竟然覺得好似在夢中一般。
前者似乎又百分百地回到了平常的氣質和舉止,目睹兩人失常的神態,微微一笑道:
「兩位仁兄是否覺得方某剛才突破之時所表現出來的種種怪異之形為?」
兩人依舊面容僵硬,納納點頭。
「其實,何止是你們,就是在下對於類似的事情一直也是相當地困惑。按修真界的規則和常理來說,本人的仙根和品級構成的確十分之怪異。你們大概想不到,在下系五行仙根俱全,而令人更為不解和苦惱的是,其品階無論用什麼方法測驗從來都沒有測出過,因為,它竟然是不確定的!」
「也就是說,在下每一種仙根的品階有時是一、二品,有時是五、六品甚至是七、八品的,更為誇張的是,金、木、水、火、土五根也不會相同,極為混亂。」
「自從修真以來,在下在修煉時自我感覺法力增長一直就非常地緩慢,然而,總體來說在下的修煉速度相較於普通修者是不虞多讓甚至是超出,其緣由正是像剛才一般突然就能莫名其妙地實現突破。」
「但是,這種突破機會卻是十分的偶然,根本不是在下自己能否把握的,比如:在天象變化之時,甚至是看書看到什麼精妙之處或者是聽到別人說過的什麼特別深奧的話,儘管這個人有時是無心之言。」
說到此處,他便含笑看了看齊戈,又道:
「基於這樣的實情,為了盡快將自己的修為提上,在下對各種修道的書籍如易、道、佛等均大感興趣,可以說達到了如醉似癡的境地,不知為何,對於裡面的許多常人認為的艱深晦澀之處,只要稍加思索,在下便能弄明白道。」
「然而,搞明白後,也是沒有突然突破的效果,只有初次接觸到那種相當微妙而似懂非懂的,才有如此效果。當然,同一內容,如果再經歷過第二次也是沒有用的了。」
齊戈聽他講著,只覺越聽越糊塗。
而柳義運用神識微微感受其身體散出來的法力,果然是五行法力俱全,其渾厚度與自己一般無二。只是想到其突破的方法,也是匪夷所思。
正當兩人又聯想到前者收功那一瞬間所表現出來的高深莫測和令人頂膜禮拜的衝動時,方語純似乎是猜到了一般,說道:
「……嗯!……在一次在突破的過程中,我都有一種非常神奇的體會,似乎自己已經是在另外的一個時間之中,過了成百、上千甚至是上萬年之久,而且明白了許許多多之前從未知道的道理和法則,渾身上下充滿了令自己震憾不已的前所未有力量和智慧。」
「可是每每一到突破完成之際,這種力量和智慧竟然如退潮時的海水向體外湧去,任憑如何也挽留不住,那些道理和法則也漸行漸遠,直至自己完全忘記掉為止,一絲模糊的印象都沒有留下來。」
至此,方語純又是無奈地一笑:
「說來真是非常的好笑,在下看了成千上萬的修真資料,至今連自己也著實不知自己到底是什麼怪物?也不知這些是否在將來有什麼後遺之症?那麼多年只是稀里糊塗地這般過來了。」
方語純在口述這些經歷時也顯得相當地無奈。聲稱:
自己出身於某一海島的漁村,孩童時無意中走上修真的道路,後青年時整個村子都為海盜所殺,只有自己逃了出來,流流飄泊了幾年之後偶然加入「飛鯊幫」。
在此之前,每一次突破產生的異狀都無人知曉,要求柳義和齊戈兩人將自己之事保秘云云。
兩人遂鄭重點頭稱是。齊戈看了看柳義,見後者沉默不語,便對方語純一本正經地說道:
「以在下的家族能力和關係,還是能夠為方兄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不知方兄是否願意離開『飛鯊幫』而加入我們天一宗?如果成為了內門並有幸成為某一高手的弟子,那麼以那些老怪的閱歷和經驗應該可以揭開為兄身上的迷團。」
他本身出身於大津有名的大型門派天一宗一較有實力內部家族裡面的嫡系。為人心胸寬方、豪爽大方,好為朋友謀益,加上連日來的接觸認為方語純可以結交,便想運用自己的能力幫助對方。
「多謝齊兄的古道熱腸,類似的事情在下多年前也考慮過,但是由於在下身俱的乃是垃圾型的五行仙根,其突破時的異狀是可遇而不可求,有時長達幾年都沒有機會。」
「當時,在下也償試著赴大津內陸去投身幾個門派,均是由於仙根結構不佳而被拒之門外,連外門都不得而進。我想,為兄縱然在貴派的關係不弱,但天一宗的收徒標準還是不會單單為一二人而改變吧?」
「再說,修真界人才濟濟,天賦好如齊兄者比比皆是,以在下的天賦根本入不了大型門派的法眼的。依我看,還是算了,自己現在這樣的生活也是挺不錯了。」
方語純目視齊戈惋拒對方好意,說得也是極為坦然。
一邊聽著兩人,柳義一邊浮想連翩。從方語純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諸多共同點:身俱五行仙根;從事多年的散修;身上有相當神秘的東西。
就連其口述突破時那似夢非夢的種種異狀,與自己少年時的異夢也是何其相似。
這樣的人除非不得已,一般不會將自己的秘密或者說是老底讓人知曉,更不用說以已身依托於那些老怪之下。